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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笔会

会。我在胡乱地发表了一通对文学的看法之后,就提到了不久前去浙江调查方言时写成的一篇小说。王中忱问我作品带来了没有,我回答说,当时是写在一个工作日志上,还未誊抄。王中忱就嘱咐我回去把它抄出来寄给他。见他这么郑重其事,说实话我当时就后悔了。那是一篇为打发旅途寂寞在火车上写成的游戏之作,目的是为了取悦坐在我对面的同伴——一位从事幼儿教育的老师。正因为这种游戏心理在作怪,所以写的时候,信马由缰,极尽夸饰之能事。这样的东西寄给人家,岂不是自取其辱吗?不过,小说誊抄出来以后,略作了些修改,我还是将它寄给了《中国》杂志社。

第二年(一九八六)初春的一天,我去学校的大礼堂看电影,在门口遇见了著名的文学批评家李劼。他远远地朝我喊了一句:你发在《中国》上的那篇小说我看了,很不错。那时我才知道,《中国》杂志社将我那篇题为《追忆乌攸先生》的玩笑之作真的登出来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如释重负。不管怎么说,王中忱这个人,说话还是算数的。又过了两个月,我收到了《中国》杂志社寄来的一份邀请函,让我暑期去青岛,参加中国作协的笔会。

《追忆乌攸先生》是我正式发表的第一篇作品,不消说,参加笔会这样的活动,也是平生头一遭。可当时我正在经历失恋的打击,喜悦来得很不是时候。华东师大被邀请与会的,还有教育系的姚霏。我们各自去系里履行了报批手续,去十六铺码头预定了去青岛的船票,还准备了一大堆后来根本没有派上用场的仁丹和晕船药。

青岛的笔会,被安排在海边的一座部队疗养院里举行。为海军首长修建的这座疗养院,朴素中透着奢华,也可以说奢华中显出朴素。我所居住的那个房间,东南两面朝海,躺在床上都可以看见大海中乘风破浪的军舰。除了宽大的卧室之外,每个房间都配有装饰考究的会客厅。当然最显眼的,莫过于屋里铺着的红色地毯。我还是第一次住在有地毯的房子里,感觉上很不真实。我的同屋和我一样,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他不断盘问我,这样的房子是给司令住,还是给军长住?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是一位农民作家,来自山东的菏泽,名叫陈进轩。当他的家人接到来青岛开会的通知,满世界去找他的时候,他老人家正在地里挥汗如雨地割麦子呢。由于时间很紧,他从麦地里钻出来,一路小跑,直接就去了火车站。为了证明他并非说谎,老陈高高地挽起裤腿,执意要我去欣赏他那被麦茬戳得红肿的小腿。老陈是一个十分朴实的人,我们很快就混熟了。他给我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