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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丁美洲的小说在二十世纪中叶前后的崛起,使同时代的西方文学黯然失色。然而,说起拉美文学与西方文学特别是现代主义文学的关系,即便在拉美的文学界,亦有不少的争议。这种争议有些类似于中国一度嚷喧不休,至今余波未定的民族性与世界关系之诘辩。不过,在博尔赫斯看来,争论本身并没有多少价值。他在《阿根廷作家与传统》一文中指出,那种担心向西方学习从而丢掉本民族的“地方特色”的忧虑,其实是荒谬的,因为真正土生土长的东西是不需要任何地方色彩的。他举例说,英国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写的是斯堪的纳维亚题材,而法国的拉辛则往往从希腊、罗马的史诗中汲取灵感。民族主义者貌似尊重民族或地方特色,而结果却只能使创造力陷入自我封闭,窒息以至衰竭。在另一个场合,他不无调侃地检讨自己的“错误”:“我一度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阿根廷人,却忘了自己本来就是。”作为一个“宇宙主义”者,博尔赫斯的这一观点也许不难理解,他本人的创作与欧洲大陆的文学传统(尤其是英国、法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题材则涉及阿拉伯,印度和中国。

阿莱霍·卡彭铁尔在谈到拉美文学的辉煌成就时,曾不无自豪地宣称,当代所有的拉美作家都具有世界眼光。他本人的创作即是从超现实主义开始的,而阿里斯图亚斯、巴尔加斯·略萨、胡安·鲁尔弗、富恩特斯、科塔萨尔等作家都不约而同地采用了现代主义的叙事方式。这固然与西方现代主义小说的影响不无关系,但更为重要的,叙事方式的变革,形式的创新也是真实表现拉丁美洲现实的内在要求。也就是说,并非作家人为地制造荒诞与神奇,拉丁美洲的现实本身就是荒诞与神奇的。这块有着不同的种族、血统、信仰的新大陆所构建的光怪陆离、荒诞不经的现实,也在呼唤着别具一格的新的表现方式。在《百年孤独》中,当加西亚·马尔克斯将火车描述成一个“行进中的村庄”,电影演员主演不同的电影被描述成“死人复活”,用“凉得烫手”来形容机器制造的冰块时,他只不过是说出了一种拉丁美洲人司空见惯的真实而已。因为西方现代文明的介入不是渐近的,而是像刀子一样直接切入的,欧洲现代发达的科技文明与印第安部落的古老的认知能力杂陈一处,所谓的荒诞,或者马尔克斯说的那种“拉丁美洲的孤独”就自然产生了。加西亚·马尔克斯曾说:“现实是最伟大的作家。我们的任务,也许可以说是如何努力以谦卑的态度和尽可能完美的方法去贴近现实。”客观地说,拉美作家在借鉴西方的现代主义叙事系统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