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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了他脚上的血泡,他的脚不住地抽搐着,姑娘不时停下来,低低地喘息。他朦胧地听见她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卧室里和蚊子的叫声掺合在一起,他感到脚底板和小腿上痒酥酥的。在一阵难以遏制的激动中,他睡意全消,姑娘俯身帮他擦脸的时候,他的手背碰到了她胸口软绵绵的东西上。在以后一连好几个不眠之夜中,他躺在潮湿的船舱里咀嚼着新鲜的烟草叶,他的手背上的血管依然像小兽一样跳动着。

时间过去了很久,赵少忠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个姑娘站在窗前,在闪动的烛光中呆呆地发愣,好几次她走到床边坐下来,对着发出轻微鼾声的陌生人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她终于吹灭了桌上的蜡烛带上门走了出去。赵少忠睁开双眼,他感到那个姑娘的影子依然停留在黑暗的空气中,他嗅着屋子里淡淡的樟木香味,一种从未有过的烦躁搅得他难以入眠。很早以前,他就从过往的商人的口中听说过官塘镇妓女接待客人的默契和方式,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朵晚茶花的花苞,它像是某种诱人的不祥之物在寂静的夜晚的空气中悬挂着,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它摘下来。

后半夜,外面刮起了大风,在运河上经过的船只传来清晰的摇橹声。在清晨响起的第一声公鸡的啼鸣声中,赵少忠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沿着那条闪闪发亮的溪涧朝渡口走去。他远远地看见运河窄窄的水面被初升的晨曦染得通红,船头上升起了一缕缕炊烟,几个船工正在吊水做饭。赵少忠一路上还在想着夜晚的那件事。

“怎么样,一夜没睡吧。”一个船工嬉笑着跟他打招呼。

“那个戴凉帽的小妞准没错。”王胡子说。他光着上身,露出一簇浓密的胸毛。

“小妞?”赵少忠说,“她的牙齿都快掉光了。”

几个年轻的伙计咯咯地笑起来。

天光大亮的时候,在官塘镇夜宿的船工一个个从树林中懒散地走了出来,赵少忠看见那些敞胸露怀的女人一直将他们送到岸边。

王胡子䠀着水把沉重的铁锚搬到船上,几个梢工摇起了橹,船慢慢驶离了岸边。这时,岸边稀疏的柳树林中跑出一个姑娘,她的身后,那个戴凉帽的女人举着鞋追赶着,几个船工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那个头上插着晚茶花苞的姑娘跑到渡口边时,赵少忠的船已经离岸了,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卷起裤腿䠀着水朝船头奔了过来。

“天哪,”王胡子说,“你昨晚一定是把她哄迷糊了。”

“婊子追姑佬一点没错。”岸边有人嘿嘿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