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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页

葡萄一看,没指望了,他已经怕成这样。她说:“那我去说吧。”

“葡萄,”朱梅走近来,鼻尖对鼻尖和她站着,“你跟了我,老受罪。”

“我可爱受罪。我是受罪坯子。”

“你婆家待你好吧?”

葡萄不正面回答,说:“俺爹就是那人,看着老恶。你怕他,我去和他说。”

朱梅看着这个一身胀鼓鼓的全是血性的年轻寡妇,心里忽悠一下,脑子一片昏暗。再来看看,他两个胳膊已经把她箍在怀里了。

葡萄的嘴唇也胀满了汁水似的,麻酥酥的。可朱梅的嘴唇到处地躲,只把它们对在她鬓角上,耳垂上。他把话吹进她耳朵眼儿:“我病没好哩。别把病给你了。”

葡萄一听,心里疼坏了。一下子拧过脸来,嘴挤住他的嘴,一股劲地嘬起来。

两人大喘一口气,脸贴脸地抱住对方。

再也没什么说的,他们不久发现已躺在了打散的麦秸上。磨房里一股新面的香味,风车闲悠悠吱呀一声,又吱呀一声。葡萄觉得身体下面不带劲,手摸一下,她自己的汁水滚热地打湿了厚厚的麦草。她和铁脑头一次同房怎么和这次不一样呢?铁脑妈托了铁脑的姐姐玛瑙把洞房里的事给她说过一遍。玛瑙板着脸跟个教书先生似的,让她怎样给男人行方便。她说到过这水儿,她说你要是得劲身子里就会出来水水,你要是喜欢他,他还没咋你,那水水儿就会汪出来。葡萄想,原来真是这样;她和朱梅光站着你瞅我我瞅你,棉裤就湿了。朱梅都觉出来了,完事之后他拉着小风箱问她:你吃过葡萄没?

“没。”

“知道啥样不?”

“不。”

“你就是一颗葡萄,一碰净是甜水儿。”

她知道他说的什么,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那手还搁在她嘴唇上。她可想他再说几句这样的话,馊是馊了点,但听着她身上又来了那股快活的熬煎。

他们约好第二天早上在史屯街上见,由葡萄领着朱梅去和孙怀清说。葡萄话都想好了,想了一整夜的软和话。第一句是:爹,你就把葡萄当个亲闺女吧。闺女总不能留家里,总得嫁出去。嫁出去,葡萄还一样回来孝敬您,有病有灾,葡萄随叫随到。

他们约的见面地点是街外面的小学校门口。早饭做好,给二大焐在灶上,葡萄就踩着厚厚的霜出去了。她背着一把柴刀,想去砍些烧的。其实她是想躲避和二大见面。她一下一下挥着砍刀,手上年年发的冻疮让砍刀一震,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