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时,惊讶地看到这位前军都督甚至连榻都没有躺过,更不曾解衣。他只在案旁打了个盹,听到消息就立刻站起身了。
有几个逃兵是正常的,营啸就有些不正常了。
一座营中自部司马以上的军官早已逃走,剩下的军官有人被杀,有人则干脆加入了营啸的队伍。士兵们取了兵器,撞开了营门,手持火把四处放火,一路向着营门的方向而去,于是路过的几个营也跟着闹起来了。
大概是两三千人的动乱——对于整个冀州大营来说是不值一提的规模,但对于牵招来说,仍然是需要费心思去处理的一件大事。
他打起旗帜,调集弓箭手,花了一个多时辰,在天色将亮时,终于将营啸平息下来。
而后袁绍的传令官到了。
那个传令官是个很漂亮的年轻郎君,出身陈留大族,对袁绍也十分忠心。
但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望着牵招的神情让牵招很不喜欢。
“主公有令,召前军都督牵招中军帐议事。”年轻人的目光扫过牵招,在他身后映着晨曦的一片狼藉中打了个转儿,最后定格回了牵招的脸。
他的嘴角轻轻地翘了起:
“将军当速行啊。”
牵招皱了皱眉。
那一天的清晨和过去的每一天都没有什么分别,营啸在领兵打仗的人眼里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主公需要一个更加详细具体的说明,这也是军事系统里正常不过的一个环节。
因此他摘下头盔,平和且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是想不到的,甚至连那个举止轻浮傲慢的传令官都想不到这一天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但毫无疑问,它被载入史册了。
青州的黄巾余部在向柘城渐渐聚拢。
几十个,几百个,她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军营前。
这可不是什么富庶繁华的大城,随随便便能阴养三千死士于市井之间,这是一片方圆几十里都被打得稀烂,百里内鲜有人烟的战场,是真正的“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所以他们是怎么出现的呢?填满一座营之后,又渐渐丰盈起第二座营的烟火。
“末将跟了大将军很久了。”刀疤脸说道,“从陈留的大泽开始跟着大将军的。”
陆悬鱼还是不理解,“继续说说?”
“路太远,想回青州很不容易,一路免不了为匪为寇,”刀疤脸计较道,“但离大将军近的地方,劫掠乡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