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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是前后隔着半里路来到包河公园。黄代表把小顾一搂,小顾说:「作死了,军衣还穿着。」

黄代表没作野外约会的准备,因此军衣里面只穿件衬衫,眼下也顾不得冷了,三把两把脱下来。

小顾前两天憋的火这时可以好好地烧了。她又是跺脚又是擂腿,说黄代表不要她和杨麦过了,起坏心要毁她名声。黄代表当了几十年兵,特别欠女色,因此一个漂亮的小顾给他多少苦头吃,他也只有吞咽。他低声下气问小顾,假如他有半点坏心,能把一个现行反革命的杨麦变成报社的秘密红人吗?

小顾一想,对呀,没有他哪有她和杨麦的今天,哪有一个温柔体贴,对小顾感恩戴德的杨麦?她不作声了,任他把手伸上来。小顾心里说:你摸吧,你从杨麦那里偷走一点,我也让你赔回来。

小顾把两个孩子从娘家接了回来。这也是她和凹字形楼里的女人学来的习惯,在孩子们可以上街打酱油的年龄把他们领回来,归自己使唤。小顾和杨麦的孩子一个七岁,一个六岁,正是打酱油,做煤饼,排队买豆腐,退酒瓶卖破烂的好年纪。这个时候他们尚未学油,因此特别认真负责,也不会在帐上做手脚。

星期天废品收购站的三轮车蹬进天井。所有孩子抱着破烂排成长队。那帮女孩见小顾两个孩子矮一头地挤在队伍里,便相互咬咬耳朵,把他们俩的破烂接过来,塞了几个硬币给他们。小哥儿俩知道他们的破烂不值那么多硬币,飞快回到家里,一面大声嚷着:「妈,妈!我们家还有破鞋吗?」

小顾和杨麦正在午睡,听两个孩子喊了一楼梯一走廊的「破鞋」,光脚跳下地,冲到门口,拎住大儿子的耳朵拖进屋,一耳掴子打出去。

杨麦对孩子一向无所谓,但见不得他们哭。从床上坐起来就骂:「小顾你不是他们妈,是吧?怎么这样打?」

两个儿子仗了父亲的势,哭得宰小猪一样。

小顾上去又是一通乱拳乱脚。

杨麦精瘦地插在孩子和小顾之间,肝虚肾虚地直喘气,手逮住小顾的腕子。他问她两个孩子犯了什么过错。

大儿子指着窗外,半天才从哭声中摒出一句话:「姐姐把我家破鞋子都买去了!」

小儿子补充道:「姐姐问我们还有没有军用破鞋!」

「啪!」小儿子脸上也挨一掴子。

杨麦两个胳肢窝一张,一边夹一个孩子,然后把脊梁转向小顾。小顾脸白了,眼睛充了血,烫的头发飞张起来,追着踢孩子的屁股。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