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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第二次来是和“文婷”一块来的。补玉打招呼:“哟,把老嫂子带来一块玩玩?”老张看了“文婷”一眼,笑笑说:“这儿风景如画空气鲜美……”

那一次,老张去河南人开的小卖部买烟,回来问补玉,村里有没有卖便宜烟的地方。补玉问他花多少钱买了一盒“牡丹”,他告诉她十块。补玉说:“把烟给我。”她拿着老张刚买回来的烟转身就走。

小卖部开在进村的路边,一共四家,全是河南人。他们中的一个人最初漂流到北京当建筑民工,后来发现了这个不大的旅游点,就开始把河南的烟卷贩过来卖,从一个土坯房发展成六间大屋,用河滩上的石头垒墙,上面盖着橘红色瓦,经销上百种杂货。陆陆续续,这里的百货生意就被四个河南人包了。小卖部通风特差,一股肮脏的男寝室气味——脏袜子、方便面,一个月不洗的头发、张大嘴打呼噜的气味。店铺到了晚上就是卧房,成捆的纸巾说不定就成了“席梦思”。

“老乡,你这烟卖多少钱一盒?”补玉指着河南老板背后货柜上的“牡丹”。

“六块八。”河南人知道“补玉山庄”多有名。

“你是见一个人开一个价吧?”

“我一直卖这价呀!”

补玉从围裙兜里掏出老张的那包“牡丹”,往他面前一搁:“那你退我三块二。”

河南人看看烟盒,说:“没错啊,这烟是我卖出去的。六块八。”

“太阳还正当午呢,就说瞎话?”补玉话是揭露性的,态度却并不撕破情面。“咱都是做生意的,那些北京人都不傻,挨了坑以后不来了。你一人坑他们,等于咱们所有人帮你受过不是?”

“哎哟,你咋不信我呢?我一分钱没多收,六块八!”

“你卖了十块。卖给了那个瘦瘦的、戴眼镜的小老头儿。”

“有证据吗?”

“到了拿证据的份儿上,你说还有意思吗?”

“没证据你咋就信那小老头?城里人有啥好东西没有?我在城里干了两年活,碰上十个城里人九个半是鳖日的!”河南人脸都紫了,微微发福的肚皮一圆一扁、一圆一扁。

补玉知道他是那种对城市苦大仇深的人。他的敌、友界限很简单:城里人、农村人。因此他觉得补玉对于城里人的袒护是叛变行为。

“城里人十个有九个半是鳖日的,那半个就是这小老头。你坑也坑错人了。”补玉说。

河南人不理她了。

“把三块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