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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返魂香一屡---《柏舟》 客栈

或者也允许界明城牵一牵她的手。要是界明城弹着六弦琴,歌唱那些炽烈的思念,她或者也会宛然一笑。但是更多的时候,她就象刚才一样,用两句锋利的话语剖开界明城自以为是的喜悦,把他尴尬地暴露在大众之前。

这么多天了,他还是不能习惯四月的态度。所有的转变都可以发生在一瞬之间?那个在年木下面听他歌唱的四月哪里去了?那个朱颜海畔抱着他胳膊的四月哪里去了?那个在雨中眼泪汪汪为他披上斗篷的四月哪里去了呢?四月的心思,就好象这绵密的春雨,完全不知来去。

当然,乐观一点想,情况还是有些好转吧?毕竟刚才扔过来的抹布也是干干净净的。界明城这样想着,忍不住歪了歪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变得这样死皮赖脸,连砸过来的抹布也要当作是一道明媚的眼波。

窗边的座位已经差不多是界明城的专座了,每天早上他都会在桌子的边缘用指甲划出一道痕迹来。每天坐下以后他都要悄悄数一遍。“……二十五,二十六……”整整二十六天!对界明城来说,踏上游历的路程以后,很少有在某个地方停留那么久的记忆了。他记不清上一次的久驻有几天,时间对于旅人来说一向都是弹性的概念。可是这一次,日子似乎凝固在了这间客栈中。

肚子“咕”地叫了声,界明城的手指也完成了在瘪瘪的钱囊中的绝望游荡。短短几个月间,他居然两次囊空如洗。秃头老板谷雨客气地说客栈不缺人手,他索性就住在了这里。似乎是为了表示决心,房费他一次就交足了半年的。然而,接下来的日子他才知道那个决心的代价很高。

雷千叶的晋北法度着实严密,掿大的秋叶城干净得如同一盆清水,匪盗娼赌固然看不见,同时却也不能恢复离军踏破前那个生气勃勃的雪国第一名城的样子。象界明城这样身份不明的外地人,在城中连个苦力的活计都难找到。

他不是没有想过拨动琴弦,这本是他一向以来赖以生存的手段。没有了歌妓青楼的秋叶城现在成了行吟者的天下,几乎每家客栈茶馆都有操着六弦琴的歌者讲述着各种离奇的故事,山城客栈也不乏来来去去的行吟者,三天两头的,厅堂里都会有歌声响起。

但是他对四月许诺,以后他的六弦琴再奏响的第一声是四月没有听完的左歌。四月淡淡的神色和他的决定没有关系:诺言本来是说给自己听的,而且“干枯的心灵唱不出歌来。”重操旧业的念头只是在想象的边缘探了探头,就被深深地埋葬了。

“你的馒头。”四月把盘子轻巧地搁在他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