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世家门户倒还十分整齐,但里面值钱的物件其实已经搬走了大半,剩下的只有褪色的壁衣,半旧的铜灯,掉了漆的漆器,以及几件曾经焕发过绮丽色彩,但已破旧的衣衫。
不过她一点也不嫌弃,因为在这些大户人家里,一般还有些东西可以利用。
比如那些无法搬走的箱笼。
汉朝的家具其实不多,无论衣衫书籍日常器具一般都会放在箱笼里,这就给了她极大的便利——有钱人家的箱笼也漂亮啊!
平民人家只要有口破箱子,那就是一件了不起的家当,出门一定要带走的,有钱人家的东西太多,势必就要挑挑拣拣,留几只空箱子丢在家中,给牛马减减负。
这些狗大户的箱笼什物收集一下,立刻就挑出了二三十只外表完好无损的,甚至有些表面还涂过漆,绘过古朴雅致的花纹。
“这个就行?”张邈有点不可置信地问,“将军不是要伪装成高门世家的车队?这般寒酸,如何使得?”
“这个就行。”她看了高顺和张辽一眼。
高顺没吭声,张辽笑眯眯点点头。
“这样精致的箱笼,对那些鲜卑人来说,已是一件值得下手的家当了。”
收拾出了箱笼,再选一支兵马伪装成僮仆苍头,收拾收拾就可以出城了。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这个诱饵要放到什么地方?
四面八方地放置可以,但不切实际,这意味着他们的兵马也得四面八方地派出去,但现下敌我形势不明,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的前提下分散自己的兵力,这就很危险。
那些派出去的斥候大部分找不到他们,小部分失踪了,其中甚至也有张辽身边十分倚重的老兵。
只有寥寥三两个返回,为她禀报了大致的人数,“约有数千”。
当张辽的并州骑兵赶到那里时,鲜卑人已经离开了,留下了余烬未熄的断壁残垣,以及满地的焦尸。
张辽派出去的那几名老兵并不在那些焦尸里面。
他们被挂在了树上,用几乎称不上“人”的姿态,开膛破肚,剜目割鼻,挂在树上,摇摇晃晃。
当张邈张超兄弟听说时几乎怒发冲冠,臧洪更是掀翻了一张案几。
而高顺则平静得多,他望了他们一眼,又望向了陆悬鱼。
“此非罕事,”他说道,“在并州时我们便已知晓,汉军哨探被俘时,常是这个下场。”
鲜卑人已经意识到了汉军在寻找他们,因此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