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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阿花问:怎么样?

我又不置可否,又“唔”一声。似乎一件大师的作品用不着我来说什么。我说什么都无足轻重,我即便怀有满心的欣赏,大师也压根儿瞧不上。

你喜欢?王阿花硬不饶我。

我继续招架,发出更深更长一个“唔!”。

海青笑起来,说:怎么听上去像吃牛排?

无出路咖啡馆part 1(10)

更新时间2009-4-22 12:04:57 字数:4511

里昂问我:唉,你主修什么?会计还是法律,还是企业管理?

去你妈的里昂!海青说。

王阿花笑起来。我懵懂地看看他,又看看他。

里昂对我说:不喜欢海青作品的人,海青就问他们是主修会计还是企业管理。他今天对你特别客气,有次一个人看了他的作品,表现不够好,海青问那个人:你是不是牙医?海青划分三教九流,牙医是顶低档的人等。

王阿花说:最近改了,碰到谁乏味,乱说蠢话,他就说:你肯定是电脑博士。

海青不再搭理谁,又回到他的工作台前,接着挫那块有机玻璃,一边拿口哨吹坤斯≈8226;琼斯的歌。他运挫的节奏成了这首情歌的节拍,因而它听上去一点儿也不柔肠寸断,成了列兵进行曲。

王阿花也很快回她的工作室去了。他们来地铁站接里昂和我的时候指控我们打断了他们的做爱,显然是海青胡扯。谁都看得出他俩的专注有多连贯。

我和里昂从海青的工作室退了出来。里昂告诉我,深夜两点是他们这里的日到中天。

他打量我一眼,问道:你困吗?

我已经客气不动了,但还是笑着摇摇头。我看不出哪里可以供我躺下。我问他:你不困吗?

里昂说:跟我来,看你困的。

他领着我穿过一个用巨大油画搭出的走廊。我看见上面有日期和名字:一九八二年,海青作;一九八三年,一九八四年……走廊通向一间小屋,它的墙是绷油画框用的白帆布。沿墙靠了一些画作,里昂介绍说是王阿花艺术学院时期的作品。那些画风格一致,都是浓烈的颜料、重大的笔触,颜料和笔触都发着很大的脾气;而细看进去,又发现色彩的泥泞中有朵精细的玫瑰,一只半透明的贝壳,或一片被沤烂得只剩纱网般筋络的白杨叶或枫树叶,或者,一只残缺的蜻蜒,一只垂死的蝴蝶,一枚鲜红欲滴的羊角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