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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柄谷行人在批判现代文学的同时,强烈反对追溯起源走得太远而落入陷阱。如果现代文学的任何现象都是“古已有之”,那么这种追溯事实上就成了一种掩盖,同时也是对现代文学合理性的强化,从而忽略掉现代文学产生过程中的一系列重要的反转和颠倒。所以,《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也暗藏着这样一个动机,那就是对文学史研究中追溯起源方式的批判。

在柄谷行人看来,整个现代文学之所以已日暮途穷,其重要表征不仅仅在于,这个现代文学已经丧失了其否定性的破坏力量,成了国家钦定教科书中选定的教材,成为文学的僵尸,同时更为重要的是,现代文学根植于资本主义制度模式——民族——国家三位一体的固化圆环之中。如果不能打破这个圆环,文学就不可能获得新的生机。[[9]]

由于沦为半殖民地的这一历史事实,由于日本对中国的侵略,中国近代社会的现代化进程与日本很不一致。由于日本文化和传统汉学之间的关系,由于中国现代社会接受西方文化的影响渠道方面,日本是一个无法忽略的存在(我们仅举出东洋一词,即可以看出近代日本在中国人心目中的暧昧存在),因此,中国现代文学的进程,较之于日本,既有相似的地方,也有很大的差异。因此,我们在对中国现代文学进行整体性的思考时,必须依据不同的事实,做出全新的描述。然而,中国文学界对现代文学的思考呈现出普遍的惰性、混乱和麻木,令人吃惊。我认为,这种惰性和麻木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西方话语、西方中心主义乃至于全盘西化的话语在今天中国的现实中,仍然是一个顽固的意识形态。与晚清至五四那些激进主义知识分子所不同的是,对西方化话语的肯定和膜拜,并不是作为一种启蒙话语而被尖锐地提出来,在当今的社会中,其表现多半是隐形的、潜在的,但是却扎根于心理意识的深处。现代西方,作为一个神话化的进步象征,仍然在不知不觉中宰制着我们的价值判断,不管这种宰制是一种明确的意识过程,还是无意识的。即便在中国获得完全的国家独立,经济获得空前的飞跃式发展的今天,也是如此。从文学上说,在中国写作,到西方领取奖赏和肯定,这样的写作心态依然随处可见。诺贝尔文学奖,西方电影节,《纽约时报》的关注,都是这种褒奖的重要形式。我这里当然不屑于去描述一种更为糟糕的情境,利用中国和西方不同的政治差异,人为地制造文学的政治性事件,来获取利益——从表面上说,这种操作方式反映的是政治见解、价值判断的差异,但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