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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站在寒冷中,眼泪刚流出便是冷的,挂在他腮上不一会便冰得作痛。

餐馆伙计们说:原来那俩真是移民局派的秘密警察。两天过去,泡听所有人说:从此这里便没有这个人了——这个李迈克就此没了。泡不懂什么叫“递解出境”,但他明白,没了李迈克,什么都没了。没有那个“等”了,没有那个等着他泡的女人;等在海那边很苦的、叫大陆的地方。这天关门之后,人还议论着李迈克此人此事,陆续离开了杰瑞菜馆。

泡走进冷库,看见那碗他两天前为李迈克藏的虾。它冻得石头一样。

“泡,在这里做什么?”身后是王先生伸进来关切的脸。

泡像是不懂碗中血红的汁竟会变得如此死硬。

王先生拍拍他的肩,长嘘口气:“好了,以后再没人耍你……”

泡转过身,拉开那端碗的手臂。红艳艳的一碗东西砸开在王先生额上。

王先生捂住脸,从血注中投出伤透了心的目光。

泡跨过王先生倒下的躯体,步出冷库,顺手将半尺厚的门扣上锁。

第二天早上,一个新来找工的学生走进杰瑞菜馆,见人们正在合力搬弄一具雕像般挺拔的人体,头脸红艳艳的。学生听人们叫这具塑像“王先生”。

红罗裙(1)

更新时间2009-4-22 11:20:00 字数:3209

红罗裙金晃晃一个秋天,一五○号的院子里出来个女人。这条街的住户都不爱朝别人家的新奇事伸眼光,这时都找着道理跑出跑进。住户们多半是白种人,邻居二三十年了,相互间从没好意思问过一个“你好”。很例外的,人们朝一五○院子里这个女人都“hi!”了一声。女人吓一跳地朝老远甩起脸,不知这个“hi!”是叫猫、叫狗,还是叫别的谁。这样一甩脸,不管多远,人都看清了这是个中国女人,有张粉白脸,腰身曲线工整得像把大提琴。

女人没对谁笑,因此所有对她的笑容都无趣地收回了。只知道一五○的院子是不该有女人的。有的只是一个七十多的父亲和二十几的儿子。父亲是中国人,儿子是美国人,但儿子从哪一点看都绝对是父亲的。

隔一会儿从房里出来一个高高的男孩,但不是一五○原属的儿子。男孩对女人叫几声,女人进去了。街坊都不懂他们的中国话,但中国话叫“妈”也是“a”。

一五○是房价,不是街号。十年前它挂过一次出售牌,全街人都打电话问过它的价,回答是“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