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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

我说:对呀,这是好事情。

我们哈哈地乐起来。

安德烈说:我明天也去买个行动电话。我也受够了冰天雪地找投币电话的滋味。

我说:真后悔我们愚蠢了那么久才聪明起来。

他跟我道了晚安后又想到什么,说:圣诞节我会送你一件意外的大礼物。是劳拉为我出的点子。

我突然冒出一句:劳拉很喜欢你,是吧?

他一愣,然后说:劳拉更喜欢你一些。

安德烈,你知道我们说的不是一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

我听出他声音笑嘻嘻的。

劳拉有什么不好?不是挺好的?

我知道,是挺好的。他等着我停止声东击西。他说:我和劳拉每星期总会见一两次面,吃吃午饭。他在帮我把话绕回正题。

我不知心里的一股不适是不是醋意。但我干吗吃劳拉的醋?因为她和安德烈门当户对,还是因为她与他自由、平等的往来?劳拉为安德烈选了窗帘的颜色和布料,为他设计家具的摆置,为他找到名设计家的沙发,又没让设计家敲他一大笔。她还替他跑遍乔治城的小艺术馆和收藏品商店,甚至是寄卖行,为他一件一件选来台灯、立灯、沙发靠垫,安德烈的客厅放着三个毕加索的陶器复制品,但是品质极高的复制品,全世界只有六七百个。她领安德烈去参加艺术拍卖会,竞拍下了四幅德加的铅笔草稿。而当时安德烈钱吃紧,她便借钱给他。连安德烈的西装、毛衣、领带,都透出劳拉高雅昂贵的审美情趣。安德烈一组织晚会,劳拉便是最拿得出手的司仪。安德烈把他自己的外形,整个地交给劳拉去处理。有一次我说我不习惯看安德烈穿浅豆绿色的西装,他漫不经意地说:劳拉帮我选的。他的口气似乎是这意思,金子堆大的劳拉可以让他彻底放心的;她绝不会让他出破绽,露怯;劳拉这方面的学问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任何人一时半时补补课就能及得上的。

我嘴上很贫,心里却是真的不好过。

劳拉一定要我告诉你:她非常喜欢你。

似乎对于我,波拉克公主也是鉴赏的权威,她的话可以使安德烈对我完全满意;她不是在表达她对我的喜欢,她是把好的喜欢加封给了我。

我想,凭什么劳拉不是安德烈的未婚妻呢?

我们说着甜蜜热烈的恋人语言,告别告了足有十分钟。我走神走得一塌糊涂,一部分脑筋在想劳拉,其余的注意力集中在四角六分钱一分钟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