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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海青是不是做画框,海青的木匠活不错,给一些画廊做过画框。

王阿花向我解释了那份工作:某个医科大学和医药公司需要人去做试验。有时他们配制出一种安眠药,或者抗过敏药,他们就花颇高的价钱雇人去用那些药,提供足够的临床实验结果。在被实验期间,实验者和实验对象必须紧密相处,一旦有不测出现实验者必须马上采取措施。类似的实验还有酒精、大麻、烟草等等。海青有一次去实验烟草对人食欲的影响,另一次,是大麻对人性欲的影响。王阿花说:千奇百怪的实验,多了,你想都想不到。

海青接过话说:钱付得特好!整天什么也不用干,我干一回就能维持两个月的生活。

里昂对我说:你别信他。把人变成实验白老鼠,你想付什么价你才够本?付什么价也不够本。

我问海青:那他们让不让你出门?

里昂说:你想省得租房子是不是?

海青说:你别问他们,自个儿溜出去,谁知道?

我说:我每礼拜有三天得去学校……

里昂打断我:你想想,他们往你身体上用这药用那药,就是允许你去上课,你上得了吗?就是上得了,你敢去吗?万一药物反应不对劲,就是性命一条。

海青说:别理他。我常常溜出来。有回特逗,他们给我们用一种喷在鼻腔里治头痛的药。里面有毒品,不是大麻就是可卡因什么的。我用完觉得特来劲,连流浪汉看着都特英俊!连那些医学实习生看着都不那么烦人了——平常你觉得他们怎么这么没劲!我就想,这种状态可太稀罕了,太利于搞创作了。我就溜了。结果刚一坐到地铁座位上,就过去了。

里昂看着我:美国你别想挣好挣的钱。

我还不死心,问:一次实验多长时间?

十天吧。最多十天。

我想十天帮不了我什么大忙。不过或许挣的钱就够我租房了呢。

王阿花告诉我,上次海青是做麻醉药实验,到现在舌头尖还残存着麻木。因为那种麻醉药是专为牙科洗牙,补牙,镀牙表层珐琅用的,必须麻醉得非常彻底,而麻醉范围又得缩到最小。

她说到这里叫海青张嘴、吐舌:海青的舌头上有块黑紫的淤血。那就是因为他舌头给麻醉到现在还没醒的恶果:他吃东西一急就咬上去。

里昂说:这你说不定能告他们。

什么说不定?我告他们告定了。就是手里没钱,请不了好律师。

我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