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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很远我就把钥匙准备好,找准开大门的那一把。这样屏声敛息,蹑手蹑足地进出这房子或在这房内活动,我已非常习惯。即使不是深更半夜,我的动作也极轻。我总是早早竖起耳朵来听:走廊没人了,厨房空出来了,我才尽量迅速而无声地穿过走廊,闪人厨房,为自己倒杯水,或泡碗麦片,或烤片面包。我还是习惯喝热水,常常接一杯自来水放到微波炉去加温。我盯准计时器上跃过的一秒又一秒,在它五声鸣笛之前将门拉开。一切声响都被我极端严密地控制着。房子不大,这样留心便使它有了独属于我的通道和空间。我和牧师太太已有很久没碰面,连房租、电话和水电以及煤气的费用,都以留言的方式过手。

无出路咖啡馆part 1(20)

更新时间2009-4-22 13:27:51 字数:4723

我贼一样无声敏捷地进了大门,熄灭门厅里专门为我留的灯,然后溜进厨房。冰箱上有张便条。是牧师太太留给我的。她温雅和善地写道:“九月、十月的房租收到了。非常感谢!十一月的房租请不必着急,因为我了解你的困难,更了解你的人品。顺便提醒,麦片粥里放一根香蕉,营养会好一些。另外,长途电话铃响到第五遍就要挂断。因为铃声空响六遍,电话公司就要收你费用。”

在她的留言旁边,另一块磁石钉着几张账单。我一个个电话号码找下去,发现一些号码被柠檬色的荧光笔勾了下来。每个无人接听却空响了六遍铃的电话,都是按一分钟通话计价。我数了数,共有十七个这样的电话让电话公司敲了我一笔:共四块四角六分,相当我一小时工钱。一般情况下,我不拖欠电话费,因为我占据电话的时间长过牧师夫妇。

我从书包里拿出支票本,按牧师太太为我演算的数目写了支票,心里惦记我银行账户的形势。开出这张支票,我账户的钱大概又将低于银行规定的最低限额。曾有两次,牧师太太在留言中告诫我:注意!如果你的存款不到最低限额,银行就会罚你的款。不知什么让牧师太太对我的慢性经济危机洞察得如此清楚。我并不常开空头支票,大概我仅有的几回透支让她一直为我捏把汗:这样惨重的信用损伤是不堪多发生的。她和牧师都不忍心眼睁睁看银行为此敲我竹杠。他们也希望我在他们那儿的信用能尽快复好如初。年轻的牧师太太最近的留言大半都是在指导我如何去维持或改善我的信用。但我明白,我的信用不可能方方面面都得到恢复;我能做到的就是拆东墙补西墙。那些陌生人的墙给我拆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