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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 子承父业,回国挑起旧工厂重担

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出去,迎住钱宏明的手,六年之后,两人的手又握在一起。“谢谢你特意来上海接我。我爸情况怎么样?”

钱宏明看着一黑一白两只就像象征亚非大团结的手,轻咳一声掩饰被柳钧识破的尴尬,“你爸已经被抢救过来,目前已无大碍,看起来也不大会影响以后生活。医生说,是你回来的消息激发了病人强烈的求生欲望。”

柳钧心中大石落地。他欲言又止,很知道钱宏明如此了解情况意味着什么,现在换成是他深呼吸。“谢谢……我放心了。”

钱宏明无声瞥上一眼,借抽回手拉开桑塔纳2000车门回避话题。安顿好行李,才道:“你一路辛苦,休息会儿,这一路还很长,不过已经有一段是高速公路了,晚上就可以到。后座正好有饮料、面包,如果饿了,请自己拿。”

柳钧凭过去对钱宏明的认识,他相信,后座的面包绝不是正好存在,就像钱宏明不是正好在上海出差才会拐过来接他一趟,这一切都是钱宏明一贯的精细。但他已经不会如过去那样嘻嘻哈哈地揭穿,过去,意味着历史,历史不可能复制。而且,有那么多的过去,他不愿意去面对,去揭开。

车窗外面,是五光十色的上海。“宏明,你在做什么,结婚没有?”

“我结婚了,去年结的,是大学同学。我毕业后一直在进出口公司混着。你呢?有没有做你理想中的工程师?”钱宏明一手摸出名片,递了过去。

“我有一个女友,德国本土人,美丽性感。我正在实现从小的理想,现在是Senior Engineer。德国男孩从小玩榔头改锥,幸好,我从小拿金工车间当游戏厅,没给华人丢脸。你的进出口有没有受金融风暴影响?”柳钧看钱宏明的名片,见上面写的是机械进出口公司出口二部经理,“呀,把你的计算机专业丢了?”

钱宏明细细感受着柳钧一如既往的骄傲和直爽,同时郁闷柳钧没提一句他得来不易的经理头衔和他驾驶的专车。他口是心非地道:“是啊,生计面前,什么都可以……”他忽然意识到这话不能说出,尤其是不能在柳钧面前提起,他硬是将“抛弃”两个字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