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有藤条编织起来的小圆盾,还有木盾,都可以抵抗箭雨,女兵们相互配合得也很好,一见到百步外的弓兵弯弓搭箭,箭尖指天,她们立刻就会结阵以待。
尤其是那些木盾,都是她精挑细选,以楸木制成,既轻且硬,即使女兵长途行军也能吃得消,虽比不过铁质长牌的坚不可摧,遮蔽箭矢却是方便至极。
她是有这样的自信的,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在这一波箭雨过去之后,她要下令,让士兵疾行向前,杀那些弩兵一个措手不及。
而后铺天盖地的弩矢就冲下来了。
它们像白昼里飞驰而下的流星。
但天底下哪会有同时坠落下来的流星呢?那样密集,那样刺目,带着破开空气的尖锐咆哮,带着冰冷刺骨的杀意,向着她的女兵而来!
就在那一刹那,她听到了从未听过的一种声音,在耳边接连迸发开来!
无数张举起来阻挡箭雨的藤牌和木盾被重弩击穿之后,纷纷碎裂了!
陆白在那一瞬间愣住了。
她的耳朵似乎被那些木材碎裂的声音攫取了心神,她愣愣地看着那些碎木纷纷洒洒地落在地上,有躯体压在上面,很快鲜血便涌了出来。
对面的军队似乎动了,她应该立刻做出反应的,但陆白仍然在看着这一幕。
她的女兵被弩矢钉在了地上,那不是她们见惯的诸葛连弩的弩矢长度,而是二尺六寸,与一柄剑无异的长度,那样重的一根弩矢钉在她们的肩上,腿上,身躯上。
她们在她身前,她看不到她们的神情,只能看到有人伸手想要拔·出弩矢,又摔在地上,爬不起来;有人用力地挥手,似乎想要维持住阵型;有人忙忙地去帮自己的姐妹,将矢杆掰断。
有人用力推了陆白一把,“校尉可领健妇营撤回鹿角后!留泰山军迎敌便是!”
陆白又一次听到了外界的声音。
她回过神,很想反驳臧悦一句,为什么要她的士兵后撤,但自己面前军阵中的声音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她们的声音已经不像人,而像某种痛极的野兽,在死亡极其临近,却似乎还能躲避得开的时候,她们的胸腔中迸发出了这种既像预警,又像宣泄的声音,在这片战场上混作一片。
对于臧霸臧悦兄弟来说,今日的较量胜负还是未知的。
但对陆白来说,她必须接受这个教训。她没有过多的犹豫,也没有浪费臧悦的时间,很是痛快地应下了。
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