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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这就是骂人了,我愤然离席,站在门外呼呼喘气,一会儿秦立夫走了出来:“进去!给何法官道歉!”我大声抗议:“他侮辱我人格!”秦立夫冷笑一声:“烧糊涂了吧?中国律师哪他妈有人格?没时间跟你废话,听着,一分钟,要么进来道歉,要么滚蛋!这辈子别做律师了!”

我想了整整一分钟,毅然推开门,在何法官面前倒了满满三杯红酒。他愕然望着我,我深深一揖,举杯饮尽,大声说:“何法官,我年轻不懂事,请您原谅!”

那是1993年,我二十四岁,依然是个好人,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唐朝徐茂功有段名言,说自己:“十二三时为无赖贼,逢人便杀;十四五时为难当贼,心有不快便杀;十六七为佳贼,临阵乃杀人;二十以后用兵以救人。”我的经历恰好相反,我从没当过失足少年,本是佳人,只是流落红尘太久,已经渐渐变成了贼。

现在我三十七岁,终于明白,这一生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随波逐流。这是污浊的河,再纯洁的鱼也将被染黑。

在街上转了半天,肖丽发来一条短信:你没事吧?有没有撞着人?我不敢给你打电话。我回复:人没事,车肯定完蛋了,修理费至少要两三万。她直接打过来,声音哭咧咧地:“都是我不好,要不……要不你回来打我一顿吧。”我长叹一声:“算了,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你。”她一下哭起来:“那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呜呜,我吓死了!”

我的心轻轻跳了跳,把车停回律所楼下,招手拦了辆的士,刚要说地址,手机又响了。首阳执行庭的马明峰问我:“睡不着,怎么办?”我无名火起,想王八蛋又来吃老子豆腐,差点就说“叫你小姨子陪”,转念想倭瓜小姨子结婚了,这厮引他人肥水灌自家良田,最后颗粒无收,肯定心中懊恼。我强笑着问他:“要不要给你打包一条女?”“打包一条女”是典型的深圳句式,去年我到深圳见了几个校友,说起做律师的不堪,一位师弟连连诉苦,说他最近接了一个案子,经办法官极其好色,一天睡一条女,睡完了意犹未尽,再打包一条。这师弟应酬了一个月,心慌气短,肾亏体虚,眼看着就成了药渣,满街妈咪追着他叫表哥。我们哈哈大笑,该师弟愤愤不平:“什么他妈律法之师?两个字:放屁!”

马鸡贼的声音十分沮丧:“不找妓女,妓女没意思。”这意思是要睡良家妇女。我暗暗叫苦,想深更半夜的,益鸟都已安寝,枝头只有野鸡,上哪儿逮良家去?冯佳肯定不会同意,赵娜娜也不合适,我已经转手给胡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