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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克曼的模特

机制——知道什么样的线条和比例与潜在的本能或遗传而来的恐惧记忆有所联系,会使用恰当的颜色对比或光影效果激起休眠的奇异感觉。我不必告诉你富塞利的真迹为何能造成战栗,而廉价的鬼故事封面画只会逗得我们大笑。那些人捕捉到了某种超越生命的东西,而那些作品允许我们也窥见了短暂的一个瞬间。多雷曾经拥有这个能力。斯密拥有。芝加哥的安格瑞拉也拥有。而皮克曼做到了前无古人的程度,我向上帝祈祷,希望同样后无来者。

请不要问我他们究竟见到了什么。你也知道,就一般性的艺术而言,以大自然或活模特为蓝本而描绘的生机勃勃、会呼吸的作品,与小角色商业画手在光秃秃的工作室里按教条制造出来的东西,两者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唔,应该这么说,真正的怪异艺术家能看见某些幻象,以此充当他的创作原型,或者从他所生活的幽冥世界召唤出他心目中的现实场景。总而言之,他的成果与欺世盗名者的贫瘠幻梦完全不同,就像实物模特画家的创作与函授学校讽刺画家的粗制滥造之间的区别。假如我见过皮克曼曾经见过的东西——还好没有!来,咱们先喝一杯,然后再继续往下说。天哪,要是我见过那个人——假如他还算人类的话——见过的东西,我肯定不可能活到今天!

你应该记得,皮克曼的专长是面部。我不认为戈雅以后还有谁能把那么多纯粹的地狱元素塞进一副五官或一个扭曲的表情。在戈雅之前,你只能去塑造了巴黎圣母院和圣弥额尔山那些滴水兽和畸形怪物的中世纪艺术家里寻找这种人。他们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敢相信——说不定他们真的见过呢,因为中世纪有过一些诡异的时期。我记得你离开前的那年自己也问过皮克曼,想知道他那些概念和幻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给你的回答难道不是一声阴森的大笑吗?里德和他绝交的部分原因就是那种笑声。如你所知,里德当时刚开始涉猎比较病理学,满嘴华而不实的所谓“专业知识”,成天讨论这个或那个心理和生理表征的生物学或演化论意义。他说他一天比一天厌恶皮克曼,到最后甚至感到恐惧,因为这个人的五官和表情都在逐渐朝他不喜欢的方向改变,简而言之就是非人类的方向。他时常谈论饮食,说皮克曼的食谱肯定极其反常和偏离正轨。假如你和里德有通信往来,我猜你大概会对里德说,是他自己让皮克曼的绘画影响了他的精神或激发了他的想象力。我知道我就是这么对他说的——但那是以前。

然而请你记住,我和皮克曼绝交并不是为了这种事。恰恰相反,我对他的赞赏与日俱增,因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