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绕凉台的瑞香花含苞欲放。凉台的一角是鸟舍。和主建筑同样是红瓦房顶,成群的小琼雀聚集在那里,唧唧喳喳地欢叫着。本多和庆子一走近,便呼地飞起来。
一进正门,中央有一扇镶着彩色玻璃的门,左右两边各有一扇荷兰式样的橘黄色玻璃的格子窗,可依稀窥见室内。本多喜欢站在这个位置观赏自己布置在各个角落的,浸透了夕阳伤感的余辉的室内陈设。粗大的房梁是买来农家的房梁原封不动安上去的。北欧古老而朴素的枝形吊灯,画着大津画的折叠门,步兵的盔甲和弓箭等等都沐浴在黄色的光线中,宛如荷兰画派的扬·特力克用日本素材描绘的沉郁的静物画。
本多请庆子进了屋,让她坐在壁炉旁边的椅子上,然后去点炉子,却点不着。这个炉子是从东京请来的专家修的,所以还不至于弄到满屋子乌烟瘴气的程度。本多点着了柴禾后,不由想起自己这辈子还没有过学习如此质朴的的知识和技术的机会。事实上他的确没有接触过“物”。
这是今年最奇妙的发现了。这证明了本多活到今天却完全不知闲暇为何物,他与劳动者那样通过劳动感受自然,譬如感受大海的波涛、树木的软硬、岩石的沉重,以及对船具、拖网、猎枪等工具等等无缘;而且与贵族那样通过闲暇来享受生活也无缘。清显把他的闲暇用在感情上,没有用在自然上,如果他长大成人,也只会变成一个懒汉。
“我来帮您吧。”
庆子痛痛快快弯下腰来。她已经在旁边,咬着舌尖看了半天本多笨手笨脚的样子了,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发了话。她的腰部在本多的眼前显得硕大无比。她穿着紧身西服套装,青瓷色的腰身如同巨大的李朝瓷壶般丰满。
在庆子点火的工夫,无聊的本多去取刚才说的那只戒指。回来时,野性的朱红色火焰已经爬上了劈柴,在献媚般缭绕的烟雾中,噬咬着劈柴,未干透的柴禾中渗出的树胶被煮沸了。炉内的砖壁上映出蹿动的火苗。庆子平静地拍了拍手上的灰,满足地望着自己的杰作。
“这样可以了吗?”
“真了不起!”本多就着火光把戒指递给庆子,“这就是刚才说的那个戒指,你看怎么样,是买来打算送人的。”
庆子手指涂得血红血红的,她把戒指拿到光亮处,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男人戴的吧。”
庆子自言自语说道。
这是个四方的绿宝石戒指,环绕绿宝石雕刻了一对纯金护门神——魁伟的半兽亚斯加的脸。庆子怕自己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