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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页

"妈你要干什么?"

她的回答是将一张一千元港币点燃,让钞票在手指间烧到最后一个边角,用它点燃下一张一千元,再把前一张钞票的残根扔进马桶。

"妈……"

儿子眼睁睁看着晓鸥变成了一个疯婆子。他在母亲用第二张钞票的残根去点燃第三张一千元时,上去拉住母亲的胳膊。

"放开!"

儿子哪里肯放开。火危险地在两人之间化成半圆光环,划着美丽的火圈。烟渐渐浓厚,母子两人都开始剧烈咳嗽,通红的眼睛对着通红的眼睛。

"放开手!不然我就把这个家点着。"

儿子扑出去了。晓鸥听见他在拨打电话。请110或120来救援?来不及了。这些急救组织都很磨叽,加上妈阁的交通状况越来越糟,还到处修路,人均面积越来越少,没命地填海造陆也没用,扩展不了越来越多的赌客脚下的地面,因此急救车穿过车流人潮,到这里也许是半小时之后了。半小时够把该烧的都烧完。

打开浴室的窗户,流通的空气会助长火势。现在不是一张张钞票来烧,一把就烧他个三四千元。儿子站在浓烟里,看着疯婆在更浓的烟里从容不迫地烧。

穷命,穷疯了,祖宗八辈都是穷光腚,穷得只认识钱,不管什么来路的钱。结果怎么样?还是回到穷命。这是疯婆一边焚烧一边念叨的。

等120的人冲进门,晓鸥早已擦干了被烟熏出的眼泪,换了衣服,重整了发型与妆容,站在主卧外的阳台上喝茶。七万多钞票变成了钞票的尸体、钞票的排泄物,正跟粪便同路,顺着马桶的粗大污水管一泻千里地远去。

第二天下午,儿子起床后跟晓鸥诚恳认错,说着说着,他居然跪下哭起来。他认识到自己多么辜负了母亲,在母亲的亲朋以赌博伤害了母亲之后,作为最亲的一个亲人,他又在母亲伤痕累累的心上添了一道伤,一道最深的伤。

晓鸥也流出了眼泪,但胸口里揣的还是颗多疑的心。她在儿子回学校之后开始张罗卖公寓,也开始在房地产网站看温哥华的房产。当年夏天,儿子该考期终考试升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她卖掉了妈阁的公寓,在温哥华租了一个两居室的公寓。离开妈阁也是无奈中的办法,就像当年梅吴娘举家离开被赌博腐化的广东。

一到温哥华她就爱上了这座城市。温哥华住着史奇澜,光这一点就让她感到风物景致都多情。

听老猫抱怨段凯文被妈阁警方递解出境的事,看来晓鸥转到他手里的段的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