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旁的路灯光线透过玻璃发生了奇异的折射，让季柯那张本还稚嫩的脸看起来成熟。

宁馥意心中叹气，大概上天真的并不公平。

这样乖巧的孩子，为什么要受这么多苦呢。

就连阿毛对这里也并不太熟悉，只知道这里是京市最后一片城中村。

这里的地皮似乎很久上世纪末产生过纠纷，谁都没有能力能整个吃下。

后来又因为这里位置偏僻，说是京市，但已经接近外省，所以后来就更没有人在意。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这里倒成了一片京市的外来者最后的落脚之地。

拉开车门下车，阿毛冷不防踩了一脚泥。

蜿蜒的水迹在月光下奕奕发亮，阿毛拧眉看到了水流中的白色泡沫。

低矮的小活动房外有一台洗衣机，估计今天下午才刚刚工作过，脏水直接排到了路上。

白色板鞋上多了点泥点，阿毛咂了下唇，走到后面给宁馥意他们三个开门。

“宁姐，地上有泥，你和孩子们小心点。”

这样平静的叙述，让季柯的表情因为羞窘变得更加麻木。

如果不是要送他回来，大概宁阿姨和安安这辈子都不会到这里来。

宁岁安敏锐的察觉到季柯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她主动牵住了他的手，笑着问道：

“还没有小朋友邀请安安去做客，季柯哥哥，你家在哪里啊？”

去司寒哥哥家是楚爷爷邀请的，那次不算。

暖意重新从手心传递到四肢百骸，季柯抿出一点笑容：“在那边。”

季柯比宁岁安高将近一个头，这样牵着她总不自觉微微弯下些腰。

这样时间长了会很累，但会让宁岁安的胳膊舒服一点。

季柯觉得，这条走了无数次的，布满灰尘，垃圾，或明亮或黯淡的月光的路。

也因为宁岁安变得讨人喜欢了一点。

宁岁安的衣服也有点脏，是在被邵庸的面包车上时蹭到的。

她紧紧牵着季柯的手，蹦蹦跳跳的躲开地上的水坑。

季柯牵着她的手，默默在心中想着，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他牵着宁岁安，跳了人生第一支舞。

季柯的家在这个片区比较接近里面的位置，这片没有路灯，他们走的很小心。

十几分钟后，终于看到了季柯家的房子。

在看到的窗口时，季柯笑着喊道：“爷爷，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