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总算到了腊月十五,这日汗国王子便要来迎亲,众人上下忙成一团,却始终不见薛奴儿赶到。照理他从玉门关赶来,应当比车队早来数日才是。谁知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他这副总管仍是不见人影。
秦仲海与卢云商议,实在猜想不透薛奴儿去了何处。秦仲海咒骂道:“这老太监难得出宫,好容易有这个良机叫他神气一番,他定是玩乐去了!”
少了薛奴儿,虽然做起事来不甚便利,但也少了人啰哩啰嗦。众人忙里忙外,宫女赶着替公主上妆更衣,太监里外清点礼品宝贝,真个忙得不亦乐乎。秦仲海则率人四下巡逻察看。这日天气更是忽地放晴,阳光普照,里外都是一片喜气洋洋。太监们为玉辇盖上大红玄毡,更显出新嫁娘的风采。
卢云看着众人里外忙碌,心道:“这公主今日便要被迎娶,她的亲人却无一人在旁相陪。看来即便身为皇家之女,也有外人不知的苦处。”秦仲海见他若有所思,便走将过来,笑道:“皇家嫁女,绝非等闲可见。卢兄弟有幸相逢,也算开开眼界了。”
卢云望着公主的座轿,叹道:“公主眼下就要远嫁番邦,终生不能回归中土,可不知她此时心境如何?”秦仲海摇头道:“这就不是你我所能知晓的。自古以来,可怜莫过和番。昭君出塞,文成入藏,众女都是一般的苦处。她们心中的悲欢离愁,想来除了她们自个儿,其他人也不明白。”
一旁何大人走上前来,听了他们的说话,却重重地咳了一声,道:“今日是公主大喜之日,你们却怎地说起这等话来?”秦仲海嘿嘿一笑,道:“难道我所说的不是实情么?何大人庙堂上多少年阅历了,怎会不知这些道理?”
何大人摇了摇头,叹道:“你说的没错,公主的心境当然可怜。只是咱们做臣子的既然帮不上忙,就不要再闲言闲语的。要是给她听去了,她不知要有多伤心。”
秦仲海嘿嘿一笑,道:“何大人啊,此次你出使和番,想来最为了解内情。不知咱们公主嫁去之后,处境如何?”
何大人闻言变色,将秦卢二人拉到一边,低声道:“说起这事,老夫就心烦头疼。”
秦仲海一奇,问道:“公主嫁过去之后,最坏不过是给番王冷落。这种深闺之事,最是平常不过,大人又有什么好烦恼的?”
何大人叹道:“冷落也算小事。要知咱们银川公主不是寻常女子哪!她知书达礼,美貌过人,乃是当今皇族的第一美女,一向自视甚高。唉!谁知她此次嫁的男子,却是个粗鲁流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