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昭站入厅心,长眉挑起,森然道:“江大人,蒙你赐帖召唤,卓某不敢不来。你若有话交代,赶紧请说吧!”江充嘿嘿一笑,道:“卓掌门别急,咱们喝上一杯,再说不迟。”说着便命人摆下桌椅,便请卓凌昭上座。
车凌昭却不就座,只是冷眼看着江充,冷冷地道:“我今儿个忙得很,怕不能久留,江大人有话就说,不必做这些虚功!”
江充听得此言,忍不住有些恼怒,但眼前形势微妙,绝不能轻易破脸,只得隐忍不发。
江充心里明白,此时刘敬垮台,朝中残存大臣已在串连对付他,徐忠进、琼武川两名老臣,各有太后撑腰,万万轻忽不得,柳昂天手握十万大军,也是个难缠角色。刘敬倒台后,这三人为求自保,定然互为唇齿。卓凌昭若上大理寺指证罪行,以徐忠进断案之严,只等证据确凿,必然一状告到太后面前,届时皇上看着太后的面,自也不好替自己求情,一个不巧,说不定要给连降三级,送去边疆放羊牧马。釜底抽薪之计,要不派人暗杀徐忠进,再不便收买卓凌昭。但徐忠进乃是三朝元老,深受太后宠信,若是贸然杀之,只怕惹起轩然大波,自己事后定难脱身,算来还是与卓凌昭妥协一途可行。
江充算清楚个中厉害,登时轻咳一声,道:“卓掌门,柳昂天不过一介武夫,见机缓慢,已是黄昏之势。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你又何必与他共事呢?”
卓凌昭听了劝说,却只哈哈一笑,道:“江大人,你休要担心柳侯爷,先为自个儿打量吧!”江充面上闪过寒气,沉声道:“卓掌门,我今日请你来此,那是惜才之意。难道你真以为燕陵镖局的案子动得了江某人?”
卓凌昭嘴角斜起,微笑道:“江大人,燕陵镖局一案不够看,那么凭着‘戊辰岁终’四句话,总该够份量吧?”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江充手上一颤,杯里酒水泼了出来,转瞬之间,便已面无人色。
卓凌昭冷冷望着他,道:“谁是夕阳之势?谁是朝不保夕?江大人心里有数吧!”
当年江充与卓凌昭在神机洞里做过交易,当时便把秘密转述出来,此刻卓凌昭忽尔提出,竟使江充惊惧骇异,众宾客不明这四句话有何神奇之处,一时面露不解,各自低头议论。
江充喘息不止,过了良久,方自宁定。只听他干笑道:“卓掌门快别这样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说这些狠话呢?来来,难得见面,先让我送上几件礼品,给您消消气吧。”
卓凌昭听他口气放软,已有屈服之意,登时冷笑道:“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