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三十二年十月己巳,钦天少监奏帝曰:彗星见西北,如火变白,光芒长可六七尺,正昼犹见,卷舌入紫微垣,竟天东行,无所不犯,十日而灭。
深秋星变,客星陡至,眼看彗星横穿长空,尚且直入紫微中宫,帝象受侵,黎民百姓得见奇观,自是大为震动,上起宫室大夫,下至陋巷平民,千万人仰头惊叹,或谓妖星,或谓瑞星,各自议论纷纷。
“师父!师父!大事不好了!”
是夜三更,铸铁山庄的几名弟子本在看守天炉,哪知好端端的,却见炉子忽尔腾烧起来。众人见怪事生出,火势更是越烧越烈,忙匆匆回庄禀报,登把熟睡中的欧阳南给惊醒了。
欧阳南缓缓起身,让夫人披上了外衣,推开房门,待见弟子跪在门口,沉声便问:“生出什么事了?这般大惊小怪?”一名弟子面带惧怕,颤声道:“适才天炉不知怎地,居然自行烧起,大火冲天,恐怕会殃及城内。”
欧阳南心下一惊,忙道:“师父立刻过去。你们也去通知大师兄一声,请他速速带人过来。”那弟子应道:“大师兄早已得知消息,他怕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此际已率人过去救火了。”欧阳南听说事态严重,更不打话,急急驾马出庄,便往城郊疾驰而去。
赶到城郊,距天炉尚有一里之遥,已见烈焰冲天,热气更是逼人。欧阳南催马向前,赫见大批弟子接力送水,巩志正自指挥全场,一桶又一桶的冷水浇下天炉,全力灌救,但火势兀自四下延烧,周围百尺内的树木都已焚为灰烬。众弟子见水桶无济于事,便从庄里运来水龙,打算直接抽出井水,好来浇熄火头。
欧阳南行到巩志身边,沉声便问:“怎会生出大火?可有人粗心大意,弄出祝融之灾?”
巩志抹去脸上的飞灰,喘息道:“弟子也不清楚,天炉破损,这几日师兄弟们都在出力修补,好容易昨夜有个头绪,哪知子时之际,这天炉竟然无端焚烧,至今不歇。”
欧阳南面色惨白,道:“炉子里有东西么?”
巩志摇了摇头,道:“除了铁精残渣,炉内空无一物,照说是烧不起来的。真不知为何会窜出火苗。”
欧阳南长叹一声,摇头道:“错了,错了,咱们全搞错了。那些底料不是残渣,而是千古难得的铁精骨。咱们差点糟蹋了奇珍异宝,罪过啊罪过。”巩志奇道:“什么铁精骨?师父的话好生难懂。”
欧阳南不去理他,径自提声喝道:“来人!去取雷泽刑天锤!”众弟子听师父要取来神锤,那是有意造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