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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曲 人生若只如初见

色微微白了白,却被何秋霜热络地握起手:“这么有自知之明,你说,我该不该谢你?当年阿东选你来替我们作掩护,真是一点也没选错呢。”

她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却越来越清晰。

原来时隔那么久,当年她是怎么来的、她是为什么才跟他来香港的,她依旧坚定不移地记着——

“我知道你哥欠了一笔债,我知道你家里情况不好。”

“如果你需要,礼金多少都不是问题。”

“嫁给我,你会有更好的生活。”

“你的家人我也会打点好,生活费、房子、车,一样不少,一定会让他们满意。”

“唯一不足的是,我已经有爱的人了,所以,我无法给你爱情。”

原来她自己也记得,刻骨铭心地记得那一年厦门海边凉入骨的雨,一阵风吹过,她说:“阮先生,我答应你。”

不是“阿东,我愿意”,是“阮先生,我答应你”。

答应之后,尾随而来的是恩静一家过上了不止好上几个档次的好生活,他因此心安理得地带她回港,让她成为“阮太太”,然后,在这“阮太太”的掩护下,继续过他和秋霜的二人世界。

你看,她与他之间,说穿了,不过是场交易。

因是场交易,所以从那年至今,无论在外界看来两人怎么举案齐眉怎么恩爱有加,在私底下,她永远叫他“阮先生”——“你已经是我太太,以后家里怎么叫我,你也跟着叫吧。”那年新婚,他这样说过。可永远对他言听计从的她却只是笑笑,转头看向窗外盛开的紫罗兰:“阮先生你看,它们开得真美。”

如此固执,不过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她与他之间,掀了表皮看本质,亦不过是“阮先生”与“陈小姐”的关系。

还能再妄想些什么呢?

是何秋霜陡然变调的尖叫拉回了她的思绪:“陈恩静,你不过太过分了!”

恩静一怔,还没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已经被何秋霜狠狠甩开了手:“三十万我给过你了,够仁至义尽了!现在你竟然还想狮子大开口?”

“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疑惑嗓音自恩静喉间逸出时,门那边也传来了含怒的冷冽声音。

一时间,恩静只觉得千年寒冰朝她迎头砸下——

是,阮东廷!那是阮东廷的声音!

电光石火只一瞬,她就反应过来了——难怪这女人会莫名其妙地勃然变色!难怪要说那段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