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余时间,姜屿命人将瀛洲所有有异象之地的传闻、奇人异事、神鬼传说等等消息汇成文字,呈至他案前,重新按照兄长姜岑的思路筛选。
军报中显示,十余年前姜岑设计夺下军饷之后,奔逃的方向乃是水路,与此间最近也有十余里,并未跋山。
河间王长子魏元丰也确实是率军埋伏在运河附近,击杀姜岑。
可史书尚且不公允,军报又如何能保证必定属实?
姜岑完全有可能故意放出消息迷惑世人……
是以姜屿选出几地之后又派人仔细查探,也绕了些弯路,最终目光投向瀛洲西南的连绵群山。
根据此地州志、县志记载,瀛洲较南边地势平缓,虽群山逶迤,山峰并不十分高耸,且野物山珍颇多,自有瀛洲史志记载,附近颇多百姓傍山而生。
而这十年来,每年入山走丢的人远超十年前,还频频发生百姓进山后染异病而死之事。
山精鬼怪之说越演越烈,附近百姓讳莫如深,尽可能避着容易出事的地方。
姜屿的手指轻敲在县志上的一句话——
【此异病,初时瘙痒,后生烂疮,若不及时医治,三日便面目全非,人事不省。】
下属进来,禀报道:“大人,瀛洲最好的大夫带来了。”
“带进来。”
老苏大夫微驼着背,提心吊胆地走进来,一见到书案后的金相玉质的郎君,便是一呆。
“咳。”下属提醒。
老苏大夫回神,躬下身拱手道:“老夫失礼,贵人勿怪,不知病患在何处?”
姜屿拿起县志,下属上前接过,递到老苏大夫面前。
老苏大夫疑惑地接过,从展开的一页向下看,越看眼神越是剧烈震动,怕被瞧出来,头埋得更低。
姜屿眉目疏淡,问道:“苏大夫既是本地名医,可有接诊过此类病患?”
“老夫行医三十载,见过极多疑难杂症,类似的病情不在少数,每年都有接诊,贵人如此问……”
老苏大夫整理好情绪,方才抬起头,装糊涂道:“老夫一时半刻哪想得起来?”
姜屿朝着下属稍一撇头,指向老苏大夫。
下属便面向老苏大夫,从袖中取出一枚腰牌,冷峻道:“金吾卫办事,如实报来,胆敢隐瞒,后果自负。”
“金吾卫?!”老苏大夫震惊地看着那令牌,随即望向书案方向,“您、您是……?”
姜屿冷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