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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走在村里的街上。现在是夜里十一点,星期日晚上十一点,整个圣玛丽米德村应当一片死寂。然而,我看见一幢房子的二楼发出微光,知道霍伊斯还没睡下,我停下脚步,按响门铃。

似乎过了很久,霍伊斯的女房东萨德勒太太吃力地松开两道门闩、一根链锁,转动钥匙,疑心重重地盯着我。

“哎呀,是牧师!”她喊道。

“晚上好,”我说,“我想见霍伊斯先生。我看见他窗口的灯光,估计他还醒着。”

“也许吧。我给他送完晚饭后就没有见过他。他整个晚上都很安静——没有人来看他,他也没出门。”

我点点头,从她身边走过,快步走上楼梯。霍伊斯在二楼有一间卧室和客厅。

我走进客厅。霍伊斯正平躺在一张长椅子上睡觉。我进门并未惊醒他。他身旁放着一只空药盒和半杯水。

他左脚边的地板上有一张有字的皱巴巴的纸,我把那张纸捡起来,展开。

上面写道:“亲爱的克莱蒙特——”

我把这封信读了一遍,惊叫了一声。然后,我向霍伊斯俯下身,仔细打量着他。

接着,我把手伸向他肘边的电话。我给出了牧师寓所的号码,梅尔切特一定还在追查刚才那个电话,电话局告诉我号码占线。我叫他们给我回电话,便放下话筒。

我把手伸进口袋,取出刚才拾起来的那张纸条又看了一眼。然后,我又拿出在邮筒里发现的那封还没打开的信。

信眼熟得很。信封上的笔迹和那天下午送来的匿名信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撕开信。

我读了一遍、两遍,还是弄不清信里写的内容。

我正要读第三遍,电话响了。我像做梦一样拿起话筒:

“喂?”

“喂。”

“是你吗,梅尔切特?”

“是我,你在哪儿?我查到了那个电话。号码是——”

“我知道那个号码。”

“哦!好啊。就是你现在用的这个电话吗?”

“是的。”

“忏悔的事怎么样了?”

“忏悔了。”

“你是说,你找到凶手了?”

这时我经受着一生中最强烈的诱惑。我看着霍伊斯,看着那张揉皱的信纸,看着匿名的潦草字体,看着上面写有“智天使”的空药盒,想起了一次闲谈。

我尽了最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