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不久,我们就搬到康沃尔郡的圣卢,特雷莎刚继承了一栋房子。医生希望我离开伦敦。我哥哥罗伯特是画家,对于自然风景有种大多数人觉得很变态的想象。他和大部分的艺术家一样,在战争期间服的是农耕方面的兵役,所以搬到那里非常符合我们彼此的需求。
特雷莎先过去把房子整理好。在顺利填完许多表格后,一辆专用救护车把我送了过去。
“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抵达后的隔天早晨,我问特雷莎。
特雷莎的消息非常灵通。她说这里分成三个世界,一个是海港周围的老渔村,石板瓦屋顶的高耸房子环绕在四周,告示牌上同时写有佛兰德斯语[1]、法语及英语。在渔村外围,一路沿着海岸不规则拓展的是现代的观光区和住宅区,有豪华奢侈的饭店、上千栋度假小屋,还有一堆小型旅社,夏天时非常忙碌而热门,到了冬天就寂静无声。第三个则是圣卢城堡,由男爵的遗孀圣卢夫人掌管,以城堡为中心衍生出另一种生活方式,穿过蜿蜒的巷弄,一路延伸至隐藏在山谷中的房子,再扩展到几座古老教堂旁边。事实上,这些都是男爵的领地,特雷莎说。
“那我们属于哪个世界?”我问。
特雷莎说我们属于“男爵领地”,因为浦诺斯楼过去是她的姑婆埃米·特里格利斯的,现在则是她的,是继承来而非买的,所以我们算是在领地之内。
“罗伯特也是?”我问,“即使他是画家也没关系?”
特雷莎承认,这不大容易被接纳,圣卢的夏天有太多画家了。
“但他是我先生,”特雷莎自豪地说,“而且他妈妈是从博德明[2]那里来的大人物。”
于是我请特雷莎告诉我们,之后我们在新家要做什么,或者说她要做什么。我的角色很清楚,就是一个旁观者。
特雷莎说她要参加所有地方上的活动。
“你是指……?”
特雷莎说,主要应该是政治和园艺类的活动,再加上一些女性组织,以及像是“欢迎战士返乡”这类行善活动。
“不过主要还是政治活动,”她说,“毕竟普选马上要到了。”
“特雷莎,你以前对政治感兴趣吗?”
“不,休,我以前对政治没什么兴趣,我一直觉得没这个必要。我规定自己要投给我觉得对社会伤害最小的候选人。”
“非常优秀的策略。”我喃喃地说。
但如今,特雷莎说,她会尽力认真看待政治。她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