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上许多人等着见焦委员。文博士与唐先生的名片递上去,还没等到传见,车已又开了。
唐先生脸上的笑纹改成了忧郁的折叠,目随着火车,心中茫然。火车出了站,他无可如何的叹了口气。他直觉的晓得自己苦心布置的阵式,大概是一点用也没有了。
文博士心中可是有了老底,他知道卢平福必能替他把话说到,他自己见不见焦委员并没多大的关系了。他急于回去找丽琳,去吻她,夸奖她。越感激她,他心中越佩服自己——假若自己没有眼光,怎能会找到她呢?找到她便是找到了出路,一种粉红色的道路,象是一条花径似的,两旁都是杜鹃与玫瑰。
卢平福见着了焦委员。会见的时候,恰巧有位那个什么委员会的筹备委员也在车上,卢平福也认识他。卢平福一开口推荐文博士,焦委员微微的向那位筹备委员一点头,筹备委员马上横打了鼻梁,表示出极愿负责。
卢平福下车,那位筹备委员也跟下来:“卢会长!文博士的事交给我了!可是,有个小小的要求:族弟方国器——方国器,请记清楚了!——托我给找事不是一天了。文博士若是专员,他手下必须用个助手,方国器——方国器,请记清楚了!——就很合适。一言为定,我们彼此分心就是了!”卢平福点了头。
找到文博士,卢平福把方国器交待过去。
文博士点了头。
不多的几天,文博士与方国器的事都发表了。
文博士的薪俸是每月一百八十元,另有四十块车马费。他不大满意。就凭一位博士,每月才值二百二十块钱,太少点!可是丽琳似乎很喜欢,他有点莫名其妙:以她的家当而把二百多块钱看在眼里?能吗?不,不能是为这点钱。她必是,他想,愿意他大小有个地位,既是博士,又是现任官,在结婚的时候才显着更体面,更容易和杨家要陪送。是的,她一定是为这个,这么一想,他快活了许多。先混着这个事吧,结婚以后再想别的主意。他想应当早结婚。明年元旦就很合适。结婚以后,有了钱,有了门路,也许一高兴还把这个专员让给唐建华呢。他不承认自己有意骗唐先生,因为事情虽然是由唐先生那里得到的消息,可是到底是由卢平福给运动成功的;那么,把建华一脚踢开,而换上方国器,正是当然的。唐先生自己应该明白这个,假若他是个明白人的话。不过呢,唐先生未必是个明白人,这倒教文博士心里稍微有点不大得劲儿。好吧,等着将来自己有了别的事,准把专员的地位让给建华就是了。
又到了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