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约翰走下楼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早饭摆在餐柜上。格尔达的早餐是送到她的房间里,让她在床上吃的,她为此感到相当不安,觉得也许自己“给别人添了麻烦”。
“胡说,”约翰说,“像安格卡特尔家这样仍然能够雇佣管家和用人的人家,正应该给他们一些事情做做。”
这个早晨,他心中对格尔达充满柔情。最近以来所有那些使他烦躁不安的紧张焦虑,似乎都已平息消散了。
安格卡特尔夫人告诉他,亨利爵士和爱德华外出射击去了。她自己正挎着一个园艺篮子,戴着一副园艺手套忙碌着。他陪着她聊了一会儿,直到格杰恩用托盘端着一封信走到他面前。
“这是刚刚由专人送来的,先生。”
他微微扬了一下眉毛,把信接了过来。
是薇罗尼卡!
他踱进书房,拆开信封。
请于今天上午过来一趟。我必须见你一面。
薇罗尼卡
还是像从前一样专横,他暗忖。他一点儿也不想去。但接着他又想,不如正好去把事情了结掉。说走就走。
他沿着书房窗户对面的那条小路走,经过游泳池。游泳池就好像是一个中心,有好几条小路从那里向各个方向辐射出去:一条沿着山坡通到树林深处,一条通向主楼以北的花间小径,一条通向农地,还有一条则与他正走着的小路相通。沿着这条小路再往前几码,就是那座名叫鸽舍的村舍。
薇罗尼卡正等着他。她透过那座装腔作势的半木结构小楼的窗户,对他说:“进来吧,约翰。今天上午挺冷的。”
起居室里生着炉火,屋内的家具都是米色的,配有淡色仙客来图案的坐垫。
这个上午,他用一种品评的目光打量她,看到了一些与他记忆中的女孩不同的东西,而昨天晚上他没有发现。
严格说来,她现在比当时更美。她也更明白了自己的美貌,并想尽方法呵护它,加强它。她的头发原先是金黄色的,现在则变成泛着银光的白金色。她的眉毛也与以前不同,含着一丝怨怼。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脑袋空空的美女。他记得,薇罗尼卡曾被誉为当代“最具智慧的女演员”之一。她有大学学历,对斯特林堡和莎士比亚均颇有见解。
他现在忽然惊讶地发现了一件从前他并未清晰意识到的事——这个女人自私自大到了十分反常的地步。薇罗尼卡总是习惯于按自己的方式行事,在她那美丽柔和的肉体之内,他似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