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有些凉。
鹿同苍坐在车里,忽然想起司机是不是忘了开暖气。
须臾之后他又恍然,这已经是夏天了。
车窗外面的风吹进来,对有些人来说是热,对他而言则是微凉。
自从很多年前受过枪伤之后,他就有些畏冷。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江河是其中之一。
鹿同苍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之间想起这些乱七八糟的琐碎细节,也许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开始防备这个兄弟,明里暗里派人调查试探,对方就像埋在自己心头的一根刺,不拔出来,他就永远都不舒服,坐立难安。
长街上双方合共十几辆车,两头围堵,无声对峙。
但巡捕房居然安静得像人全都死光了,没有一个人从里面跑出来询问察看。
鹿同苍就是傻子,也知道这其中有诈了。
但他想不通,如果说去刚才距离德成菜馆最近的房子,江河能料到也就算了,为何自己临时起意过来这边,江河也能堵个正着?
难道自己身边有内鬼?
不可能,自从他准备清除江河之后,就把身边的人也顺带清了一遍,现在留下的,要么跟江河不对付,要么是对他绝对忠心的死士。
如果江河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往他身边安插人手,那他真要说一句佩服了。
“大哥,好久不见,我想与你聊聊。”
鹿同苍坐在车里,从后视镜看见江河下车。
声音遥遥传过来。
对方站在手下人墙后面,不肯越过雷池一步。
鹿同苍不由冷笑:我当你多大胆,原来也不过如此。
江河看见前方中间的车子有人下来,却不是鹿同苍,而是他的司机。
“鹿先生说,他不想看见你。”
江河笑了:“是不想看见我,还是心虚不敢看见我?”
双方有枪,鹿同苍看似处于劣势,真要火拼起来,他手下那帮死士护着他未必不能突出重围,江河不着急动手,除了不想鱼死网破之外,事到如今,他希望鹿同苍认清形势。
司机弯腰将脑袋探入车里,似在请示,片刻之后又直起身体。
“鹿先生说,他待你不薄,你在街头流浪当混混,他将你捡回来,悉心栽培,让你得以有今日的荣华富贵,你却是白眼狼,不仅不知感恩,还要转头反咬主人一口,实在令他很失望。”
这番话不仅是说给江河听的,也是说给江河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