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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游戏说”之外,博尔赫斯还时常在文章和讲演中发表一些费解的惊人之言。比如,一个人只能成为众人,而不能成为他自己;比如,作家创造他的先驱,而不是相反;再比如,一个人其实并没有生命,他的无数个夜晚连一夜也不存在;全世界的人都在写同一本书;世界各个民族地区的文学都具有完全相同的价值等等。

假如我们仅仅从这些话语的字面来看(而不去考虑他的上下文关系,不管他的言论中所包含的隐喻),这些话无异于痴人说梦。我们不妨来看看,“一个人其实并没有生命”这句话的上下文,他在耸人听闻的言词之下,究竟想表述什么样的思想。

在一八二四年八月上旬,伊西多罗·苏亚雷斯上校率领着秘鲁的轻骑兵队,决定了胡宁的胜利;一八二四年八月上旬,德·昆西发表了一篇对Wilhelm Meisters Lehrjahre的激烈抨击;这些事件并非同时代的(它们现在是了),因为这两个人死去时——一个在蒙得维的亚城,另一个在爱丁堡——都不知道对方的一切……每一个时刻都是自立的。无论是复仇,宽赦,甚至遗忘,都无法修改无懈可击的过去。对于我,希望与恐惧似乎也同样的虚幻,因为它们总是指向未来的事件:即指向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件,我们是细致入微的现在。我被告知现在,心理学家们的似是而非的现在,延续期介于几秒钟到一秒钟的一段微小碎片之间;那也可以是宇宙历史的持续时间。也就是说,并没有这样的历史,正如一个人并没有生命;他的无数个夜晚甚至一夜也不存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时刻存在,但不是它们想象性的联结。宇宙,事物的总和,是一堆聚集物,同莎士比亚在一五九二至一五九四年间梦想的所有马匹的聚集一样只在于臆想之中——一个,许多,没有?我补充:倘若时间是一个心理的过程,那么成千上万的人——甚至两个不同的人——如何能够将它分享?

博尔赫斯在这里试图证明的,是历史和时间的非连续性,也就是说,我们习以为常的连续性和因果关系只不过是一种假象,一种装饰物。卡夫卡曾经论述过这种装饰物的各种变形。随着文明的发展,这种装饰物亦会变得更加繁多(用博尔赫斯的话来说,“像镜子一样迅速繁殖”),令人眼花缭乱。这种因果关系、连续性表面上看来是不言自明的,异常坚固,逻辑严密,而实际上却经不起推敲。从时间上来看,伊西多罗·苏亚雷斯上校和德·昆西的不同作为,发生于同一时刻(一八二四年八月上旬),但这种时间上的重叠在博尔赫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