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下邳城,就是雒阳,寻常百姓一年到头的娱乐活动也很少,那些赏花赏月赏美人吟诗作赋学驴叫的闲情逸致大家学不来,因此养成了看八卦的好习惯。
被大家当八卦看一看,变成街头巷尾的逸闻其实也少不了几两肉。
但她还是挺尴尬的。
陆悬鱼咳嗽了一声,“进来说吧。”
其余骑士也纷纷下马,有人上前叫了门,于是留守宅院的亲兵连忙跑出来,先给她行了礼,而后大家开始手脚麻利,默不作声地卸货。
虽然默不作声,但还是三心二意,两只眼睛一只在干活,总有一只要分出来跟着将军走。
只是将军带着那个并州口音的汉子穿过二门,进了主室,这群亲兵不免觉得十分遗憾,甚至连自兖州走了这么一遭,买了东西给家人的兴奋劲儿都去了不少。
曲六小心翼翼地坐下来,连婢女奉上的温水都没碰一碰。
那个可怜劲儿看得她直想叹气。
“你这些日子都好?”
“还好……”曲六想了想,又改了口,“其实……总归还好。”
不用看他,光看那一日那群并州狗子冲进她家里大吃大喝,陆悬鱼就知道这么久以来,这群四处漂泊的并州人过得并不好。
“刘使君是宽和仁义之人,”她说,“你们现下在小沛可以安身了。”
曲六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是蜜水。
这个汉子又一次抬起头来,那张黑瘦许多,也憔悴苍老许多的脸上,两只红眼圈特别的显眼。
“将军自长安一路至此,十分辛苦吧?”
“还好,”她想了想,“我带着邻里们出来这一路,大家累是累了点,好在路上也有人帮衬,没受什么委屈。”
于是曲六的表情稍微安心了一点,过了一会儿,又小心地试探着问起。
“将军,同心她现在仰仗将军……她……”
“我又无父母亲人,她们既是友邻,更是亲人,互相照顾些没什么,”她说道,“就如我自己的亲姊妹一般。”
……曲六的眼圈更红了!哽咽着就给她磕了个头!
“将军……小人,小人,小人知道同心恨小人,小人也是无法啊!”这个汉子哀求道,“同心既未再嫁,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她为何不愿意接纳小人呢?小人纵是错了,到底也曾夫妻一场,又有了孩儿,她为何不肯……”
……她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