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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留心才行。

电梯正在养护,只好走步梯。快到六楼了,突然传来一阵呜呜的哭声,一个女人低声倾诉:“我不是要房子!我只是……只是想你跟我说话!我们还是不是夫妻啊,志明?这么多年了,你……”我无声地挪了两步,看见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顾菲哭得浑身乱颤,老潘仰面向天,眉头紧皱,状如万箭穿心。我上不得下不得,只能静静地看着。顾菲哭声渐小,抽抽搭搭地问:“陆中原说还要整你,你怎么办?你怎么办啊?”老潘长叹一声,慢慢地扭过头来,正好与我的目光相遇。反正躲不过,我几步走到近前,说不用怕他,你一不行贿二不吃请,而且早离了审判口,一个档案管理员有什么可整的?他们俩倏地分开。顾菲擦擦眼泪,说没那么简单,他审了那么多年案,得罪了多少人?陆中原说要找当事人和经办律师投诉他,现在已经开始搞了!我心里一沉,想陆老板也太黑了,事情很明显:天下没有绝对公正的官司,肉里挑刺,眼中寻沙,总能找出毛病来。律师都是人中之贼,只要法院给个暗示,哪有见落水狗不打的道理?一告二闹三请愿,一点小事也能搞得民怨沸腾,到最后老潘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我转了转脑筋,说树挪死,人挪活,要不你活动一下吧,我认识高院政治部的颜常山,你准备点东西,这两天我带你见见他。老潘十分不屑:“我要肯走后门,何必等到今天?你不用说了!我一生堂堂正正,不信他敢把我怎么样!”

三个人都不说话,外面雨势愈急。我要送他们,老潘惨淡一笑:“你走吧,我跟小菲还有话说。”我摇摇头上了车,看见他们俩依偎着渐行渐远。夜雨凄凉,那把伞太小了,老潘只知遮挡他的小菲,浑不顾自己身处风雨,淋得半身尽湿。

那是一个誓言,他说过,会一辈子保护她。

我欷歔不已,在滂沱大雨中缓缓开行,手机响了一下,断了,接着是嘀嘀的短信声,杨红艳问我:任红军答应出来见我,下一步做什么?我干脆拨过去:“你们约在哪里?什么时间?”她说周末下午六点,在东郊苍凉谷的度假山庄。我算了算路程,直接下令:“你按时赴约,记住,一定要拖住他,至少两个小时!”她嘟嘟囔囔地:“那么久啊?他要起坏心怎么办?”我说你们老相识了,坏就坏吧,又不是没坏过。这事办完,我保证老贺不再烦你。她无言以对,无声无息地挂了。

回到家已是深夜,肖丽还没睡,一见我就扑了上来:“陈……陈杰!”我心里一抖:“陈杰怎么了?”她满脸惊慌:“他刚才就在门外!”我汗毛倒竖,把门上的锁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