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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亭中的人,把手动的书籍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然后又带着些许淡然之音出声道:“去了一趟原城,回来后,于我之间的关系就这么生疏了?”

她说着,话语平淡,不带什么起伏责怪,但是却让人听着很有压迫感。

她的话,令身姿笔直如竹站在那里的女公子,指尖微微的动了一下。

隔着薄纱,虽然双方看不清对方的神色,但是女公子的脸上却是带上了些许疑惑与正经较真的神色道。

“不是您说,要是我去原城掺和了那些事情,回来后,就不许唤您名字的吗?还说要和离。”

“虽然我与公主已然成亲,但却并无之实,公主既然要和离了,臣与公主之间,自然不能够太过逾越规矩了。”

这一番话一出,就连姜折自己都是心间猛跳了一下。

她看着那位和自己长得一样,是自己一世的转世女公子,眼皮子都跳了几下。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之前还这么勇?

而那凉亭之中的身影,则是隔着那薄纱看着那一副古板规矩的女公子安静了好一会儿。

最后一道略显幽凉的声音在那死静的一片氛围凉亭中响起。

“你这是在提醒我些什么吗?”

女公子略微蹙眉,不解:“折不甚太明白公主何意。”

薄纱后面的人轻呵了一声,并未解释什么,只是淡淡一句:“进来。”

女公子抬手撩开薄纱走进去,没有了薄纱的阻隔,两人就那样一坐一站的对视上了。

坐着的那道身影的眼眸之中,没有了方才姜折所见的那幽幽深暗的神色在里面了,如今已然是恢复成了一片淡然却又好似含着些许令人琢磨看不透的神色在里面。

“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女公子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脚步走了过去,但是却在距离对方两三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看到她不动了,坐着的人却是眉心微蹙一下,伸出手,直接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把人往自己的面前一拉。

“公主……”

女公子的脚步不稳,往前踉跄两步,这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变得更加的近了。

那个明艳公主则是略微抬起头,脸上神色都不带变一下的道:“这个称呼我不喜欢。”

意思很明显,她是要让对方换一个叫法。

站在她面前的女公子有些面皮薄,那隽秀的脸颊上已然升腾起了一些薄红和不太自在的神色。

无褶的唇瓣动了又动,却愣是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但是握住了她手腕的人,却明显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安静的看着她,就要等她重新叫。

后来,被拿捏住了的女公子,还是带着些许不好意思且薄红着一张脸唤了一个称呼。

她言:“时卿。”

第178章 月时卿

时卿, 这是长岭王朝如今长公主的闺名。

外界只知长公主的封号,澜凌,甚至是不少人都以为长公主叫长岭澜凌。

但实则, 澜凌二字是封号, 时卿二字才是她的名。

只有她亲近之人,才会唤她时卿,而不是澜凌。

——

凉亭中, 面皮薄的女公子, 虽然是站着的那个,但是她看着却是势弱的一方。

唇瓣微抿,神色微赧, 她微微低着头看着面前扣住了她手腕坐着的人。

动了动指尖,却并未用力的去挣脱。

之前也和对方有过如此的亲密举动, 她也曾条件反射的想要挣脱后退,但是次次都不如她意。

有了几次经验之后,女公子知晓自己这个文弱书生挣脱不开对方的钳制后,后面她也就忍了下来,任由对方拉进和自己的距离。

不过饶是如此,她还是觉得那被对方握住的手腕那一块,好似格外的滚烫了起来。

也不知是她的肌肤滚烫发热了起来,还是那握住了她手腕的掌心在发烫。

女公子神色间略微有些不自在,白皙似玉的耳根子上面也升起了些薄红。

她神色有些微闪和为难的看着面前抓住了她手腕的人。

“时卿可以……可以……”

在朝中可以镇定坦然面对所有暗流, 甚至是在天子面前, 也是从容镇定没有丝毫畏惧之意, 淡然且慢条斯理的头脑清明的折大人。

此刻在面对面前的人时,倒是多了些许的畏缩和胆怯,话语也是结结巴巴, 表达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坐着的人,看着她那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眉尾动了一下。

最后好似轻叹一声,手腕再一次用力,她直接就把脸红的人给拉的踉跄一下,然后稳稳的跌落在了她的怀中,坐在了她的腿上。

无甚防备的人,则是小声惊呼了一声,白皙脸颊上红晕更加的明显了。

小小惊呼声后,她又连忙克制住了自己那不由自主会发出来的声音,因为她没有忘记,这是在后院中,这后院里面,还有着侍女在呢。

如此带着些许惊慌失措的惊呼声若是被更多人听到了,明日府中还指不定会多些什么议论流言呢。

所以女公子面带些许羞赧,轻咬着自己的唇瓣,挣扎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从长岭时卿的怀中离开。

但是抱住她的人,却是一只手禁锢在了她的腰肢上,另一只手则是轻点了一下她的纤细手腕。

这人并未太过用力,而是直接唇角带着几分笑意看着怀中挣扎想要逃离的人。

“乖一点,阿折也不想太多人看到,堂堂折大人,旁人眼中的驸马爷,如此娇软害羞的样子吧?”

“这公主府里可有不少眼线,阿折若是不乖的话,明日朝堂上恐怕有不少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阿折呢。”

“若是阿折不在乎的话,可以在继续。”

长岭时卿说的平静淡然,仿若再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般。

但是那话语中明里暗里所带上的威胁之意,却是让想要挣扎起身逃离这里的折大人慢慢的停下了动作。

那一张脸泛着红晕,那双清透好看的眸子看着长岭时卿,其中好似多了一些恼意。

这人、这人有时候太过分了!

时卿看着她那羞恼却又拿她毫无办法的炸毛模样,活像一只可爱的小奶猫,怪像让人揉一下她的脑袋的。

长岭时卿这样想,她也这样做了。

不光揉了怀中人的那一头柔顺的发丝,手收回时,指尖还直接从那红透了的耳朵上划过了。

怀中人的身体明显就僵硬了起来。

但是又顶着那一头柔顺却又被弄乱了的发丝,看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呆愣愣的,哪里还有平日里的从容精明模样啊。

“又不是第一次,还这么害羞?”

“只是抱抱你便如此,要是在做些方才阿折所说的那些事情,阿折是要羞的直接晕过去吗?”

女公子唇瓣紧抿着,脸颊上的红晕未曾消散,纵然心底羞赫,但是却还是双眸清亮的看着长岭时卿。

“时卿莫要开玩笑,你知折的身份,起初,我与时卿也是合约关系。”

“如今怎可、怎可……”

后面的话,女公子好似有些羞于启齿,半响都没有说完。

倒是抱住她的人,看着她那一系列的反应,却是直接轻笑了起来。

“不行吗?虽然是合约,不过我们拜过了天地,上了表,除了还未曾有夫妻之实外,其他的可都是真的。”

在说到后面那一句话时,长岭时卿的眼底深处有着认真。

有些话,往往都是在以挑逗玩笑之中说出口的。

其他的都是真的,这句话里面,可包含了长岭时卿不少的深意在里面。

但是此刻注意力有些涣散的人,却并未注意到这些。

她轻咬着唇瓣:“时卿莫要玩笑,女子之间……”

后面的话,她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

长岭时卿定定的看着她,只道了一句:“阿折还真是一个小古板,女子之间,可以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她说完这话之后,抬手就把人往自己的怀中按了下去。

“嘘,别动,昨夜我未曾休息好,让我抱着你在睡一会儿。”

她明显是不想在进行这个话了。

也知晓,怀中人不经逗,用力太狠了,恐会适得其反。

因为是躺椅,长岭时卿抱着人往后躺去,因为一人是侧躺被抱在怀中的,所以倒也不显得这个躺椅太过拥挤。

话题转变的太快,整个人都已然红温的人,脑袋被塞在了长岭时卿的颈窝胸前。

整个人都被对方的气息所包裹着,这让阿折身体略微僵硬的同时,脑袋也有些迷糊了起来。

她不敢乱动,也不敢在出声说话了。

有点变成了浆糊的脑子,在胡乱的想着,好像近来,殿下的行为举动,都是奇奇怪怪的。

动不动就要抱,动不动就要和她贴在一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的?

好像是她们成婚后不久……

……

后来,脑子东想西想的人,原本还僵硬着身体,也不知何时,身子慢慢的软了下来。

意识也恍惚困顿了起来,那长而卷翘的羽睫颤了颤,眼帘要阖不阖的,最后还是就那样毫无防备的在那个怀中彻底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的呼吸平稳之后,抱着她躺在那躺椅上的长岭时卿却是缓慢的睁开了那双好似永远隔着一层雾气,令人看不清她真实想法的眸子。

微微偏头,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她的指尖直接就轻轻的戳在了那泛着红晕的脸颊上。

“还真是木头……”

长公主殿下轻语低喃了一声。

微微动了一下身子,把怀中人抱得越发的紧了些许。

———

站在凉亭之中的的姜折看着这一幕,眨了一下眼。

“我之前的性格是不是都很木?”姜折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作为另一个当事人的月时卿,闻言则是看了一眼她的侧脸。

细想了一下,随后带着些许笑意道:“不木,挺有趣的,我挺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的,迟钝呆呆的样子,逗起来可有趣了。”

姜折:“……”

姜折的脸颊红了一下,她娇嗔了一眼月时卿。

把她当什么啊,还逗她。

月时卿抬手就是如方才的她的转世之身长岭时卿一般,揉了一下姜折那柔软的发丝。

“阿折不知道,爱你的人,自然是你什么样子都是一样爱你的。”

这回倒是轮到姜折本人嘴笨了。

和月时卿对视着,只觉得对方那双眼眸之中的神色有些分外灼热,好似一个眼神就能够把她烫伤一样。

姜折动了动唇瓣,压住了心底那要升腾起来的羞赫,淡定的先移开了视线。

然后掩唇轻咳了一声:“那个,先找线索,找线索。”

姜折有些慌慌张张的转身先一步的离开了这个气氛有点过分微妙的凉亭之中。

如镜花水月一般,从薄纱之间轻易走出去。

因着轮回转世之身与如今的她们并不处于一个时间线上,所以这些景物对姜折她们来讲,就如同虚幻之物一样,触不到实物,自然也不受影响。

姜折带着些许略微的尴尬走了,还站在凉亭中的月时卿却是轻笑了一声。

转身,倒也跟着一同离开了。

她们离开之后,却是未曾注意到,那躺在躺椅上,抱着熟睡的阿折的长岭时卿,好似对此有所感应一般。

她略微的偏了一下头,眉心微蹙的看着她们方才所站又离开的方向。

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感觉好似刚才这里有人?

但是看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微风在轻微的吹拂着。

……

其实在过去的时间线上,长岭时卿能够隐约感受到姜折她的存在,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的灵魂特殊。

加之灵魂不似姜折那般虚弱且随时都会消散的样子,即便是轮回成为了一个普通人,她的感知能力也是极强的。

姜折和月时卿离开凉亭后,其实也并未离开这个公主府。

这一个位面世界虽然是一个普通的位面,没有那些超凡力量可以干预其中运转,最多,也就习武之人多,自身可修内力。

普通虽普通,但是在普通人所看不到的地方,却有着一个虚空缝隙撕裂在了其中。

姜折她们是来找一些有关域外信息的,但是这一条时间线却又是以她们的轮回之身为主。

所以还是不可避免的要顺着她们的时间线而动。

不过后面,姜折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了,她在走神的同时,还有着些许的淡淡后悔之意。

无他,主要是后面她和月时卿两人,又重新再一次的以第二人的视角看完了当初两人那轮回之身在这个位面世界之中的一世经历。

——

姜折对于一些轮回之境里面的那些经历,许多都没有什么记忆。

就好比她和月时卿一同轮回之时,她对于这一世的记忆就没有。

不过从未来回到了过去的时间线上后,在观望过去,所见到的是自己过去的人生,又好似别人的一生。

在被月时卿所护着轮回的这一世,倒是在过去的时间线上,姜折又重新回望了一遍那属于阿折的一生。

……

阿折这个叫法,在长岭,从小到大,也就只有一人如此唤她。

那就是长岭时卿。

但是在长岭时卿之前,她只是一个道观之中长大的孤儿,无姓,单名只有一个折。

后来逐渐长大后,折这个字,是她的姓也是她的名。

道观之中,或许是穿衣打扮都是一个样子,不分男女。

雌雄难辨的折,后来成为了一个隽秀的女公子,入京而又考取功名。

如此潦草而又毫无目标的一次措举,也无非是因老观主一句话。

她该去世俗之间走一遭,且履行她之前与一人所定下的承诺。

年少时,还是道观之中一位小道童时,她与一人有了约定,长大之后,去娶对方。

那时一句懵懂戏言,老观主却道是因果相缠,于是有了后来的年少清隽的探花郎。

文人弄笔墨,纤细隽秀而又看着手无什么缚鸡之力的折,在第一次以自身功名而进宫面见天子时,官职还未曾赐下,一道赐婚就先落在了她的头上,而与她有了婚约之人,还是当朝天子的亲姐姐,如今的长公主长岭澜凌。

这一书婚约一下,别说当时还只有功名,却身无官职的女公子茫然了,消息传出,其余人,同样是哗然不解的。

毕竟京城之中,青年才俊何其之多,可是最后偏偏哪位身份尊贵的长公主,却是选了这样一个清贫无家世背景的人为驸马,这如何不让京城之中的人哗然议论。

当时的折也有所反对,但是却被天子一句,此乃长公主亲自点名,有何意义,可自行去公主府找长公主的话给堵了回去。

后来,折见到了那位如今除去长岭帝王,就属她身份最为尊贵的长公主,长岭澜凌。

第一次见面,她们有了一纸约法三章的契约。

赐婚成亲,这些都是以最利自身而为前提。

前者需要一个驸马,然后以此抵挡外界的一些猜测,比起以后被随意支配婚事,还不如先自己选一个合眼缘的合作。

而后者刚入朝中,其中弯弯道道良多,有了长公主一脉做后盾,以后朝堂之中自是不会有那么多的魑魅魍魉来作怪算计。

这是合作,也是一个看似双赢的选择。

刚开始,阿折似信不信的,毕竟这些条件左看右看,对她都是无害的,相反,还极为的有利。

但是等到真的成亲住进了公主府后,阿折这才觉得哪里有着些许的不对劲。

澜凌殿下她好似格外的喜欢与人贴近。

甚至是说好,她们之间是假的,也是在对外做戏,可是后面的发展,却是有些不在她的预判和预料之中了。

因为那个最大的意外,就是长岭时卿。

……

如今站在第三人的视角看所有的一切,姜折就看到,当初的做戏合作这些,恐怕也就只有她的轮回之身才当真了。

而那些虚无的合作契约,也不过是长岭时卿为了把她困在自己身边的一些手段罢了。

什么困境,什么身不由己,什么巧合,这一切都是长岭时卿所设下的圈套罢了。

而这个圈套,也分明就是专门为阿折所准备的。

年少时那个独身一人站在道观之中身着道服的小道童,在无意之间,却成为了她人心底难以抹除忘却的一道身影。

岁月流转,因果变化,有时候,因果命数就是那样的奇妙。

要比小道童年长几岁的少女,年少时,也不会想到,道观之中的一眼,会影响她那么久。

久到,甚至是都快要成为执念了。

那道身影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忘不掉。

后来,再一次见到那人时,有了一次冲动而又临时起意的做法。

以所谓的契约,把阿折绑在自己的身边。

姜折被月时卿拉着手腕,站在过去的时间线上,看到了很多长岭时卿与阿折之间的相处。

甚至是看到了月时卿的转世之体,那在后面,看向阿折的眼神,直白而又深暗,可惜偏偏另一个当事人,却对此并无什么感觉。

这样平静的日子,也就相安无事了一年半。

当然,也是长岭时卿和阿折成亲之后的一年半左右。

在那些时间相处之中,姜折能够看到的时,长岭澜凌和阿折之间的相处可以说是极为亲近的,但是偏生另一个人却只以为这是正常的相处。

其实,也就是从凉亭一幕之后,一切的走向就开始变得不太对劲了起来。

在有了凉亭之中这一幕前,阿折去了原城一趟,处理一起贪官之案,因为牵连甚广,长岭澜凌是不建议她去掺和的,太过复杂。

但是后面阿折还是去了,主要是她不去,也会有人替她去,同时她对于处理这些案子也是好奇的,所以带着单纯的想法,她去了。

忙碌奔波一个月,等她从原城回来后,先进了宫,后面这才回了公主府。

人还未曾停歇了一会儿,风尘仆仆的,她也是劳累的。

所以一回公主府,被长岭澜凌派人叫过来时,刚开始还有精力应付长岭澜凌的那些话语,后面,人太累了,她被抱着后,才会那么快就直接没什么防备的睡了过去。

而两人之间的关系转折点,却是在外朝使臣派和亲公主还有和亲入赘的皇子来长岭国时,才开始有了转变。

长岭是大国,外朝使臣会带和亲公主和皇子过来和亲,这是两国之间缔结延续友好盟约的一种方式,也是一种关系捆绑。

那天晚上,宫中热闹一片。

但是却也闹出了一个笑话来。

那就是穿着官服刚入宫的阿折,和前来和亲的公主遇上了,刚开始,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等到入了设宴的大殿之中后,阿折人还未曾坐下多久,就被那和亲公主指着,然后朝着高位上的皇帝请求赐婚,她说她看上她了。

当时歌舞声和大殿之中的交谈声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先进宫,然后去了后宫看太后刚走到这边来的长岭时卿凑巧撞见了这一幕。

虽然后来误会解除后,长岭时卿坐在阿折的身边,端庄而又清艳带着尊贵得体和几分温柔笑意的一如既往的对姜折,好似一点儿都没有为那个误会而有所特别的在意和看法。

但是坐在席位上后,一向是细心照顾阿折的长岭时卿,那天晚上,却并未主动帮她换下桌上酒水。

而是温柔浅笑的看着没什么察觉的阿折,在那些同僚的敬酒之中,面不改色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了那些酒水。

后来,阿折甚至是都忘记了自己是如何从宫中回到公主府的。

最后留存的意识画面,都是长岭时卿温柔扶着她起身离开大殿的记忆。

……

而姜折所看到的就是,是长岭澜凌先扶着阿折离开了那喧嚣的大殿,后面,直接弯腰轻松的把吃醉了酒的阿折一路抱着离开了皇宫。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回了公主府,然后又被长岭澜凌从马车上抱下来。

抱着一身酒气没有了什么意识的阿折进了府后,就直接回了她们住的那个院子。

没有先回房间,倒是先抱着人去了汤池那边。

场景画面转变,姜折和月时卿两人的身影也都是出现在了那个汤池房里。

这个房间里面的汤池下面有着地龙,水倒入里面不会直接冷,算是在模仿天然的温泉池子一般的功效。

不过后面所发生的事情,却是让姜折直接红了脸,唇瓣是动了好几次,甚至是气息都有些不稳了起来。

特别是感受到月时卿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姜折还隐约有种想要马上彻底逃离这里的冲动。

眼看着那汤池之中的画面要走向极限不可控且不再她所预判的范围之中后,姜折脸上羞赧一片,觉得无比的羞耻。

她连忙的被转过了身,甚至在那慌乱无措之间,还不忘带着一些慌张感把月时卿也给拉着一同转过了身。

“别看!”

姜折放低了声音,慌慌张张带着一些慌乱的语气出声道。

甚至是带听到身后传来的水声和一些轻吟的声音时,姜折何止是觉得慌乱无措,她还整个人觉得头皮发麻和尴尬异常。

这算什么?

看自己过去的……

姜折羞耻的红了脸,而且那红晕还不断的往她的颈脖下面蔓延下去,整个人都是瞬间处在了一个红温尴尬羞耻不已的状态之中。

在那些后面的声音好似越发的软绵之时,还有衣衫布料撕碎,甚至是还有着长岭澜凌那带着一些浓浓醋意声讨的声音时。

姜折紧咬着唇瓣,再也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表面努力维持着那随时都要崩裂开的镇定,抬手一划,然后就直接拉着月时卿离开了一段过去的时间线里面了。

在不离开,姜折是真怕自己多停留一秒,然后就看到一些不该看的极限画面。

……

她们是离开了,但是在那过去的时间线里面,在那汤池之中。

抱着身子已然发软没有丝毫力气,只能够在水中攀附于她身上的人儿的长岭时卿。

她却好似有所感应一般,动作微微的顿了一下。

抬起那带上了水珠的脸颊,然后微微眯起那双幽暗至极的眸子看着方才姜折她们所站过的那个地方。

甚至是手腕力道一个没有控制住,直接就让后背抵靠在池壁上的人,身体轻颤,然后咽呜了一声,迷离且神色涣散的又含着雾气的眼眸之中,清泪是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落进水池之中。

酒精麻痹大脑,让她反应迟钝,但是这一次,却是让她本能下意识的收紧了双手,粉嫩的指尖无意识的在长岭时卿那好看的蝴蝶骨背脊上留下了划痕。

没有破皮,但是带着一些细微的钝痛感,和在白皙似雪的肌肤上留下了道道红痕。

那一丝酥麻钝痛,让在这样时刻略微走神了一下的长岭时卿回神了。

然后那温暖的汤池房间之中,又多了一些轻柔哄人的话语声音。

一边哄着人,但是那哭腔声却又一直未曾消失。

有些人就是憋得太久,哄的越是温柔,但是不代表那醋意就这样消散了,所以那水声哗哗的动静是越来越大声。

———

姜折逃也似的离开那个地方,背影慌乱。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听到了身后那属于她的声音,却又好似已经不是她声音的甜腻轻吟带着咽呜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

姜折离开的狼狈,脸颊上的滚烫热意是怎么都平息降不下去的。

饶是在想要保持心平气和,也难以做到。

离开那个一段过去时间线之中后,姜折好似还能够感受到那心慌和心率不规则跳动的感觉。

眼前场景变换之后,姜折那屏住的呼吸,这才略微紧绷着身体轻微的换气了起来。

随意选了一个地方,姜折不太清楚这里是过去时间线的那个时间段,但是,能够逃离那个汤池房,到了那个时间段都无所谓。

她是真的不想看自己……

但是还不等姜折松口气,甚至是都因为尴尬而不敢转过头去看身旁安静的月时卿是一个什么反应的时候。

她却又是听到了一些声音,那声音沙哑微喘之中又带着羞恼。

“长岭时卿,你……唔……不要太过分了!”

那嗓音略微放低了一些,恼意有,不稳有,细听的话,那故作冷静的话语中还有些一些微不可查的微颤。

那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差点儿没让姜折一口气没上来到。

指尖扣了扣掌心,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在前面不远处的假山那边,有着两道如胶似漆的身影在那边,衣衫略微凌乱,一人咬着唇瓣,脸颊上有着不自然的潮红和忍耐隐忍。

姜折又是尴尬又是郁闷,甚至是瞳孔微微地震了一下,头一次知道,头皮发麻是一个什么感觉了。

她这到底是乱入进了什么时间线里面啊!

第179章 月时卿

神色略微深沉, 却又过分安静的月时卿,也是顺着姜折的视线看了过去。

所见的,就是那在外人眼中一副雌雄难辨的驸马, 被禁锢压在那假山之上欺负疼爱的一幕。

衣衫凌乱, 雪白颈脖之上红梅显眼。

唇瓣也略微的充血红肿,脸颊上那不自然的潮红,将那平日里冷静且清隽的面容上染上了令人挪不开眼的欲色。

那是阿折, 也是……姜折。

……

月时卿那双眸子略微的眯了一下, 眼底一片幽幽深暗。

唇瓣微抿,周身气息都好似略显安静和几分捉摸不透了起来。

自然垂落左边身侧的指尖动了动,心率和呼吸都放轻了起来。

月时卿的那些细微变化, 站在她身侧,一副明显要淡淡碎掉的模样的姜折是并未发现的。

姜折此刻憋住了呼吸, 整个人都红温的不行,羞耻至极的同时,尴尬慌张无措等等复杂的情绪全部席卷了她。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是想要直接现场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整个人都好似被风暴席卷了的姜折,此刻自然是注意不到这些小细节了。

目睹自己……姜折的呼吸都是灼热的,手都轻颤了一下。

有被吓到,也有心慌,还有着头皮发麻在其中。

特别是那混乱的声音还在响起时,姜折那最后努力维持着的一点镇定, 都是瞬间啪的一声碎掉了。

就在姜折脑子发懵要变成一团浆糊人也要慢慢碎掉的时候, 站在她身边的月时卿则是略微轻叹了一声。

手腕微动, 反手则是自己握住了姜折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一划,然后就直接带着姜折离开了这个不论是视觉和听觉都格外冲击人大脑的地方。

不过离开前, 月时卿还最后看了一眼那边的假山后面,她和那个与她张了一张极为相似的脸的长岭时卿好似在那瞬间隔着时光岁月对视了一眼。

后来,月时卿就带着姜折离开了。

即便是她的转世之体能够察觉到她们的存在,但是过去时间线却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所以她们走了,但是那在没有第三人的假山后面,一场不一样的疼爱和欺负却并未就此结束。

阿折成为了对方享用的猎物,哪怕是羞耻心都快要彻底的湮没她了,可是有人却是以此欺负她上了瘾。

轻吟娇媚的声音断续如同悦耳的天籁之音一般落入长岭时卿的耳中。

那是鼓励,也是令她上瘾和不想就此结束罢手的毒药。

过去时间线还在不断的往前流动,一切,好似什么都没有变化,却又好似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

场景变换,这一次由月时卿掌控去向,她们是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院子里。

这个院子里面很安静,并无什么人在里面。

但是有了前面的两次意外经历,哪怕是场景变换,姜折那紧绷的身体也未曾放松下来。

等到确定这里真的再无其他人时,姜折这才动了动自己有些干涩的喉咙。

但是她咬着唇瓣,意识还没有怎么从刚才那冲击之中回过神来。

脸颊上的滚烫热意和绯红是如何也降不下去的。

主要是任谁遇到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淡定的吧!

站在她身侧的月时卿看着她那反应,抬起手就用指尖戳了戳她的脸颊。

姜折好似被惊了一下,脚步直接就往后面退了两步,和月时卿拉开了距离,然后又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些慌张神色的看着月时卿。

若不是她的手腕还被月时卿握着,说不定姜折都要直接退避三舍了。

“你、你做什么。”姜折语气带着些许慌乱颤意的出声。

看到她这么大的反应,月时卿有着些许无辜的看着她。

“阿折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我只是戳一下你的脸颊,看看是不是真的很烫。”

她说着,还动了一下自己的指尖,一副沉思认真道:“真的烫。”

姜折:“……”

姜折咬着唇瓣,有些羞恼的瞪了她一眼,深呼吸了一下。

“你的手,松开。”

月时卿噢了一声,听话的松开。

一松开,姜折就动了动自己的手腕,人也开始逐渐的冷静下来了,不过这个过程有点慢,毕竟刚才那冲击力度,简直足以令姜折独自默默的消化很久才能够恢复平静了。

月时卿看着她那反应,则是轻笑了一声,但是后面也并未说一些可能会令姜折炸毛的话。

“这个地方是我后来发现的一处介于虚与实,也就是过去时间线和未来时间线交接之处的一处空间。”

“之前我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现在这里休息,捕捉域外信息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么点时间。”

月时卿说着,指尖随意的掐了一个法决,打出去后,这个原本看着还有着些许灰尘的竹屋小院,就直接焕然一新了起来。

站在她身后的姜折则是抬手拍了拍滚烫的脸颊,看着月时卿的背影。

脑海中又是莫名的想起了……

姜折连忙红着脸颊摇了一下头,把一些不该有的画面给压了下去。

清心诀,凝神决,只要是能够让心神平静下来的心决,姜折都全部默念了一遍。

一副要就此清心寡欲的出家人模样。

但与其说是心神冷静了下来,不如说是姜折在自我催眠,因为她脸颊上的红晕并未消散。

抬起脚步,小步小步安静的跟着月时卿的身后走进了那个竹屋。

竹屋的门推开,屋子里面的陈设就尽入两人的眼了。

落后一步的姜折,也自然是看到了屋子立马的陈设摆放。

“和中心岛上住的庭院挺像的。”姜折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就先出声开口说话了。

她就说这里的陈设摆放为何有点熟悉。

因为这里的一切,与她之前住在中心岛上的那个庭院中的陈设摆放有些相似。

那边精致些许,这边则是更多的以简单为主,且还有着月时卿的个人习惯在里面。

月时卿听见姜折的话,则是嗯了一声,然后微微的转过头看着她。

“不害羞了?”

姜折又是下意识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她涨红着一张脸看着月时卿。

月时卿却是一笑,主动伸出手拉住了姜折的手,把她带进了屋子里面。

“这里就是以中心岛上你之前常住的那个庭院做参照搭建的,阿折可以先熟悉一下,我去外面采摘一些水果回来。”

以她们的能力,想要什么,神念一出就可以办到。

不过月时卿为了照顾明显还害羞,甚至是觉得羞耻的姜折,所以她打算自己亲自去后面的那一片小果园去摘,让姜折在这里冷静平复一下啊。

而姜折听见她这话的时候,确实是略微的松了一口气。

——

后面,姜折和月时卿在这里住了一天,姜折在面对月时卿时,也终于是不在觉得心慌无措了。

不过在去勘查过去时间线上的那些域外虚空缝隙时,姜折倒是和月时卿分开了。

她怕万一又遇到了之前的事情,岂不是又要尴尬和让她无地自容了。

一个人的时候,姜折反而是觉得更加的自在和轻松。

在收集一些之前忽略到的信息时,姜折站在那过去的时间线上,倒也把长岭澜凌和阿折的一身所看完了。

姜折并无太多自己转世之时的记忆,甚至很多记忆都不曾想起来过。

就好比这一世,若不是重新回到了过去的时间线上后看到了,她也是并无什么记忆的。

但是姜折猜测,她对于这些或许没有什么记忆,但是月时卿,应该是有这些记忆的吧。

……

在后面姜折的视角之中,看到的就是,月时卿的转世之身和她的转世之身在彻底的没有了那一层窗户纸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已然变得不一样了。

毕竟成亲拜天地这些是真的,那天汤池之中的颠鸾倒凤的周公之礼也是真的。

后面两人你进一步我就一步,荒唐之事发生的并不少。

一个性子霸道而又占有欲强,一个反应迟钝却又纵容对方。

底线一步步的为对方而降低,后来,退无可退。

这一世,她们的命格尊贵,虽然命数混乱,但是倒也算是一生平安顺遂,没有什么大灾大难。

她们在旁人的眼中,倒也算是一对天作之合,可能唯一的小瑕疵就是,阿折的身体并不好。

后来,阿折辞官,成为了一个闲散驸马。

长岭澜凌也不再管朝堂之事,她带着身子愈发弱的阿折回了自己的封地,然后寻了一个气候适宜好养病的地方过去了避世隐居的生活。

精心细养,但是后来,两人也并未能够长相厮守一生。

当初那个惊艳了京城的清隽探花,后来的驸马,最后还是如盛开的昙花,短暂的一现,然后又安静且悄无声息的落寂了。

虽然短暂,却又好似格外的绚烂。

起码,她短暂的惊艳了一个人的前半生。

少年时的一眼,让两人从此有了羁绊。

年少时的惊艳,又是一段令人不断回想的相遇。

一眼误终身,图一场短暂的清欢。

那个惊艳她人,然后又为长岭澜凌的人生之中画上了浓郁一笔的清绝少女,后来,她的生命定格在了她最年轻的年纪。

而她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觉得,她在长岭时卿生命中出现或许是一个错误的。

没有她的话,长岭时卿或许会有一个更加完美的人生。

可那一点遗憾,在最后时刻,对上长岭时卿那双略显执拗和尽是偏执的眸子时,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因为她知晓这人对她的偏执和执念,所以最后,也不想说一些让她伤心的话。

……

但是阿折离开后,她不知道是,为何她一出现,就只惊艳了长岭时卿的前半生呢。

因为长岭时卿并无后半生,在她离开后。

姜折看到了长岭澜凌在因为阿折离开后的那平静之下,充斥着的无尽伤感和悲怆。

抱着好似睡着了的阿折坐在床榻上,她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反应。

可她看着越是反应平静,姜折的心底就越不是什么滋味。

饶是隔着时间线,姜折都有些受到了对方那绝望心境的影响。

但就是在姜折情绪略微有所波动时,与她分开了的月时卿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月时卿伸出手轻轻的捂住了姜折的眼睛。

“别看,都是假的。”

站在她的身后,月时卿嗓音轻柔的在她的耳畔轻语着。

姜折并未去拿下月时卿的手,她站在那里,眉心有些微蹙。

过了好一会儿,姜折这才缓缓出声道:“不是假的。”

不论是感情还是时间,这些都不是假的,只是,她们是在过去的时间线里面发生的。

月时卿嗯了一声,温柔道:“嗯,不是假的,但是这一幕是假的。”

所有都是真的,但是阿折会死这件事情,它是假的。

“走吧,回竹屋。”月时卿说着,把姜折抱在了怀中,然后带着她直接离开了这一段过去时间线。

身后那充斥着悲伤的画面,则是在她们的身后逐渐的扭曲模糊,然后消失不见。

——

回到竹屋后,姜折直接回了房间,情绪看起来有着些许的低沉。

等到月时卿端着一盘她平日里最喜欢的点心进入房间时,却是看到她已然趴在案桌上睡着了。

月时卿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然后所看到的就是那被姜折压在手臂下的一张画纸。

那画纸上面,画了一副还未曾画完的图。

月时卿的指尖轻轻的落在其上,然后轻触滑动了一下。

看到上面那没有画完的画而略的愣了一下,然后这才转过头看着微蹙眉心睡着的人。

她知道,如今姜折的感情越发的丰沛起来了,如今又是以自身进入自己之前过去的时间线里面,她的情绪和情感自然是会受影响的。

更加不要说,之前姜折还被卷入到了过去的时间线里面,重复的经历过已然发生的那些事情,本身对此就比较敏感。

想来今日情绪有所起伏,也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

月时卿放下手中的点心盘子,她动作轻柔的把睡着的人给抱了起来,然后抱着放在了房间里的床榻上。

放下后,月时卿是准备起身离开的。

但是方才模糊睡着的人,却是没有什么预兆的抓住了她的手。

“时卿……”含糊喃喃一句叫喊。

很小声,但是月时卿却听得极为的清楚。

她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又从新坐回了床榻边,没有挣脱开姜折的手,而是视线落在了好似睡得有些不太安稳的人身上。

手腕微抬,指尖捏住被子往上拉了一下,随后又虚虚的放在了一旁。

在她做这些的时候,睡着的姜折带着些许茫然睁开了双眼。

“月时卿。”她小声的喊着她。

月时卿嗯了声,微微抬头:“睡吧,我不走。”

也不知是她的话起到了安慰的作用,还是困乏的人本就只是无意识的睁开了双眼。

总之就是,姜折的双眼又闭上了。

但是没一会儿,意识在陷入深度睡眠前,她又睁开了,拉了拉月时卿的手。

“你陪我。”含糊又带着些许自然和理所当然的道。

月时卿一顿,那双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眼底神色微闪的看着意识不太清醒的人。

“你确定?”比起刚才那还略显平静的声音,此刻这嗓音明显低沉了两分。

姜折没有回她,自是动了动手,指尖勾住了月时卿的指尖。

而月时卿则是定定的看着她半响,继而就是直接轻柔一笑。

抬手轻轻的落在了姜折的脸颊上:“既然是阿折的要求,时卿自然是自当从命的。”

她说着,直接就顺势在床榻外侧躺下了,被子一拉一盖,那柔软床榻之上就直接躺上了两人了。

后来,意识迷迷糊糊的姜折都不知道自己何时睡到了月时卿的怀中去的。

待在那令人安心的怀中,姜折倒是安静下来了。

——

姜折做了梦,在梦里,她好似又把那属于阿折短暂的一生又经历了一遍。

但是很多经历其实也都是模糊而不清楚的。

但是有些画面场景,却是是格外的清楚仔细。

而那些画面无一例外都是一些荒唐至极的画面。

那是阿折和长岭时卿的荒唐,但是梦着梦着,却又好似变成了姜折和月时卿的荒唐。

每一个清晰的荒唐梦境,里面的画面都是荒唐的令人面颊赤红,徒生无尽的羞耻之感来。

后来,姜折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些荒唐且令人脸红的梦境中,意识沉沦了多久。

等她好似带着那些软绵无力感从那些让她看了心跳加速的梦境中挣扎醒来时,她就先是感受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好似有着一片羽毛在轻扫着。

带起来的痒意令姜折双眼还未曾睁开,眉心就先微蹙了一下。

一声无意识的轻吟响起,偏过头,下意识的就在一处柔软之上蹭了蹭。

意识还未曾彻底清醒时,脸颊蹭上柔软时,姜折还茫茫然的在想,今天的枕头怎么好似比之前的还要软?

她不光想,甚至是动了动那困在被子里面的手,想要去抓一下。

想法快,但是睡得软绵的手却没有那么快的动作了。

甚至是她才刚动一下,她那想要作怪的手就被一只滚烫至极的手给抓住了。

同时,一道略微沙哑暗沉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炸响了起来。

“还没有蹭够吗?”

那声音虽然沙哑低沉,但是却又好似格外的温柔。

甚至是一只手揉了揉姜折那睡得毛茸茸的脑袋。

带着三分笑意和意味不明的深意在其中又道:“还是说,阿折还没有睡醒,嗯?”

第一句话在耳边响起时,姜折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了,身体都略微的僵硬起来。

不太清醒的意识也终于是回笼了。

待在那个柔软的怀中,姜折紧闭着双眼,打算是装死过去算了。

不用睁开眼,她也知道自己好像闯祸了。

“装睡?”

月时卿捏了捏她的脸颊,带着低沉笑意道。

姜折没忍住动了一下眉尾,不吭声,不睁眼,企图就这样蒙混过去。

但是月时卿却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个明显时刻就在招惹自己的人。

她直接就把姜折的一只手扣在了身后,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颌,抬起了她的头。

月时卿看着忍耐着想要接着装睡的人,直接笑了。

她的视线逡巡在那张刚睡醒还带着粉意的脸颊上,然后低低道。

“脸颊这么红,这是做了什么不健康的梦吗?”

她带着笑意和几分逗弄打趣的说着。

但是被她圈在怀中的姜折却是身体微微的僵了一下。

好像直接做了不少和月时卿那些荒唐至极的梦境的姜折,原本就是心虚的,但是此刻被另一个当事人直接指点了出来,姜折没忍住脸颊上直接升起了燥热感来。

睁开眼,然后直接和面前的人对视上,姜折嘴硬道:“胡说八道,我看你才是天天想些不健康的事情,你这样,别以为所有人都这样。”

姜折一边说着,一边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用着自己那双没什么威胁力的眸子微微瞪着带着几分慵懒之意的月时卿。

“放手,我要起床了。”

月时卿不光没有放,她还直接禁锢了姜折的本源序列,腰身一动,她就直接压在了姜折的身上。

而侧躺的姜折,也被推平了,双手也被月时卿反剪压在了头顶。

“急什么,阿折惹了火,不灭灭,哪里就那么容易让你离开啊。”

月时卿这话直白不已,姜折听了,本就泛红的脸颊此刻就更加的红了起来。

动着身子,羞耻又带着几分羞恼的看着月时卿:“你、你……白日不准、不准……”

姜折愣是没有把后面几个字说出来。

而月时卿则是轻笑一声,略微挑眉:“阿折的意思,晚上就可以咯?”

她说着,原本窗柩外面还隐约有着明媚阳光的天色,在那瞬息,直接就昏暗然后又变得黑了下来。

姜折:“!!!”

姜折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月时卿。

这人、这人……

姜折都有些词穷了,她看着月时卿,愣是没有说句一话来。

但是看到月时卿要来真的了,姜折是真的有些慌了。

“月、月时卿,我还没有洗漱,我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月时卿的指尖就落在了她的唇瓣上,直接一道净身决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微凉之后又带着些许舒服,这让姜折的声音瞬间就停了下来。

除此之外,月时卿则是眼眸之中带着些许意味深长的神色看着在方面看着她。

“难道阿折就不想吗?”

“哪怕是那些梦境,也撬不动阿折这颗圣人心?”

这话一出,姜折呆愣了一下,她是真的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月时卿:“你、你……你在那些时间线上动手脚了?!”

她就说,这个梦境怎么全是那些之前经历过的荒唐梦!

月时卿无辜一笑:“阿折这可就冤枉我了,我只不过是令那些梦境化为了幻境,若是阿折真的清心寡欲没有那些想法,自然是不会梦见的,既然梦境了……”

月时卿指尖轻轻的点了点姜折的唇瓣:“阿折一点儿都不诚实,和之前一样呢。”

“想便是想,不想便是不想,阿折你这算是什么?嘴硬,身体却诚实吗。”

月时卿说着,话语带着些许闷笑声。

姜折的脸颊直接爆红:“你不许说了!”

姜折的脚趾都羞耻的蜷曲了起来。

“好,不说,那就……”

“做吧。”

后面两个字,是月时卿咬着姜折的耳朵带着些许蛊惑说的。

“唔……时卿……”

……

后来,明月也不代表真的是一尘不染的白月光。

有时候,白月光白到极致的时候,就是黑。

至少,姜折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月时卿后来真的让周围场景不断的变幻,带着姜折再一次‘亲身’体验了一遍那些被她忘了的,但是身体却又对此有着记忆的荒唐事。

甚至是在刚开始的时候,有着一件单薄雪白内衫从那床榻之上丢落在地上时。

那雪白布料上有一团深上几分的颜色。

同时还有着月时卿那好似带上了笑意挪耶逗趣的声音在那帷幔之后模糊的响起。

“阿折果真是……哈,都这么的……还如此嘴硬呢。”

那话在不断的令人升起一些爆棚的羞耻感来。

后来,那模糊的声音之后,又响起了些许羞恼至极的恼怒声。

窸窸窣窣,各种声音就那样交缠揉和在一起,也分辨不出来到底都有些什么声音。

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一些暧昧至极令人听了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声音。

月时卿是会玩儿的,几乎是变幻不同的场景,然后把姜折摆弄出了不同的姿势出来,

之后,有的人是暗哑带着轻喘的嗓子,有的人是直接哑了嗓子。

那些梦境在现实之中呈现之后,留给姜折的,只有无尽的疲乏和软绵无力还站不稳的身体。

荒唐糜烂至极,暧昧的气息久久不曾消散,好似要就此天荒地老一般。

——

在之后,意识都一直在迷离之中的姜折,她甚至是都不知道,月时卿是何时把那些过去时间线上的虚空缝隙全部重新勘探了一遍的。

余下的那一丝清醒的意识,唯一让她所知道的是。

月时卿这个人的的性子,原来也早已变得那么恶劣了。

平日里一副淡雅矜贵不染烟火的样子,实则那骨子里面的欲,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少。

可惜姜折明白的有点晚,纵然有心想要骂这人,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甚至是可能还会被月时卿借题发挥,然后更加来折腾她。

对后面的事情,姜折的意识就不在那么的清楚了。

没力气,也没有余力分那个心了。

第180章 裴念青

‘哗啦’

安静的温泉池子里面, 破水声响起。

水声哗哗啦啦滴滴答答的作响时,那泛着雾气的温泉池子之中,也隐约露出了模糊柔美轮廓的身影出来。

一头青丝打湿了, 湿漉漉的滴着水珠, 然后贴在了那似雪的肌肤上。

那一对好似要展翅欲飞的蝴蝶骨也在那打湿的发丝下面若隐若现的。

柔美身影站在那温泉池子中间,略微仰着头,月华穿透竹叶, 倾洒而下。

朦胧却又显得梦幻如妖。

在那月华之下, 她的肌肤更显白皙透明,隐隐绰约,真如妖精一般。

……

温泉池水中央的姜折, 微仰着头的羽睫轻颤一下,等到缓缓睁开那双眸子后, 她轻呼出了一口浊气。

低头,微微的摇了一下头,把发丝和脸颊上的水珠甩掉些许。

滴滴答答又带着细微哗哗的声响。

但是最后却还是有着些许透明的水珠留在了那白皙透明的肌肤上,晶莹剔透的,倒是存托的她看起来有些诱惑。

但是当事人却并无那方面的自觉,抬手轻轻的撩了一下自己的发丝,然后就向着温泉池子边缘靠了过去。

温泉之中泡的有点久了,所以姜折眉目之上都带上了些许的慵懒。

最近在外面收集之前错过的那些信息,精神层次方面的疲乏, 让姜折回到中心岛后, 就直接来这里泡温泉池子了。

坐在池壁边, 泛着雾气的池水刚好蔓延到哪精致漂亮的锁骨哪里。

姜折抬起手,然后一划,面前倒是多了不少的荧光团, 指甲盖大小。

这些都是近来所收集到的一些域外讯息,还没有整理,。

这次收获不少,不过这次回了不少过去的时间线之中。

姜折觉得,比起收集到的这些域外信息,要说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那些轮回之时所的那些记忆了吧。

想到灵魂轮回后,那些丰富多彩的经历,姜折回想起来,都是觉得脑瓜子有些嗡嗡作响。

过去时间线可看到过去,姜折对于那些轮回过去的经历事情,虽然不是因为想起了那些记忆,但是站在第三人视角看自己过去的那些经历事情。

格外丰富的经历,让姜折都有些想不明白了。

她之前轮回之时,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的灵魂是处于逸散且命数混乱的时候吧。

可是最近去了不少过去的时间线里面,她看到的却是自己那些格外丰富的生活,一点儿都不像是个要死的人。

除了命数波折,一直都是早夭之身外,其他的日子,简直是丰富的让姜折脸红。

别问姜折怎么知道的,虽然无记忆,但是最近去了不少的过去时间线上看到了。

她就说自己身上为什么因果线多的剪都剪不完,理也理不清。

感情这些因果线,还都是在在轮回之境中一次又一次加深和惹上的。

……

温泉池子中,姜折一边整理那些信息,一边略微有些走神的想着,最后好似带着些许惆怅的轻叹了一声。

看完了那些信息后,姜折指尖微动,那些漂浮在水面之上的小荧光就消散了。

站起身,她就向着岸边走上去。

流水如薄纱一般从她的身上一点一点的滑落,最后徒留一些水珠在那姣好白皙的身躯之上。

出水之后,那身躯也不过是一晃。

下一瞬,一件顺柔丝滑的单薄雪白长袍就直接披在了她的肩上,遮挡住了会令人血液翻滚的美好风景。

一步一台阶,等她赤脚踩在那还湿润的池子边缘后,她身上已然干燥了起来。

湿润的发丝也变得干燥了,身上在未曾留下一滴水珠。

一头干了的青丝蓬松披散在身后,她往前走去,双手指尖则是随意的把穿在身上的雪白内衫衣袍的腰间带子系好。

她赤着脚往外走去时,还随手把一件素色外袍勾了下来,然后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件雪白内衫,一件浅色淡雅外袍,宽松带着些许随意的穿在自己的身上,遮挡了那完美的身躯。

刚泡完温泉池子,一头青丝也还随意的披散身后,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懒散。

……

姜折一路往外走去,倒也没有在想其他,而是在想,距离约定去往域外的时间也要快到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也不知域外是一个什么情况。

之前又是谁从域外传讯到她面前来的呢?

姜折想着自己的事情,她倒是未曾注意到,有着一道沉静的气息在向着她靠近。

等到她人刚走出竹林深处的时候,却是刚好和一个人迎面撞上了。

姜折的脚步却没有什么停顿,只是走神的思绪微微回神了些许。

而与她迎面走过来的人,在看到她时,那略微平静的眼底神色有了些许微不可查的波澜。

最后她的视线却是落在了姜折那长长衣摆之下,随着她的走动,而隐约露出来的一双赤着的脚。

那双脚白皙,脚趾间也泛着粉嫩的颜色。

脚背之上的青色血管也是隐约可见,最后又隐匿在了那衣摆和脚踝上。

虽然因着姜折的走动,每每只能够看到瞬息,就又会被那长长的衣摆遮住。

但是裴念青却仍旧从那双赤着的脚上看到了些许禁欲之感。

那种禁欲之感到了极致后,其中又泛着粉嫩的色泽,看着,倒是有着些许诱惑之意。

这人,就好似从头到尾,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好似无一不精致。

若是把那双看着过分好看的脚放在手里把玩……

裴念青的脑海中不合时宜的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

迎面走过来的裴念青,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视线在那衣摆之下若隐若现的双脚上停顿了片刻。

沉静平淡的眸子也略微的眯了,其中神色有了涟漪波澜。

一直等到姜折走到她的面前来时,裴念青的视线这才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且自然的挪开了。

姜折站在她的面前后,脚步停了下来,到未曾发现裴念青那控制的极好的一丝异样。

“什么时候回来的?”姜折出声问着。

裴念青看着她,神色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好似方才脑海中闪过一些变态想法的人不是她一般。

“刚才。”有些寡言的裴念青出声道。

不过刚吐出这两个字时,裴念青的眼底就闪过了些许的异样之色。

因为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哑意,倒是和她平日里的声音有所不同。

姜折听见她的声音后,也是略显疑惑的看着她,然后往前走了一步。

“生病了?”

姜折下意识的以普通人想法去问裴念青。

此刻的她忘记了,到了她们这种程度,还会生病吗?

裴念青略微沉默一下,她看着带着关心神色看着她的姜折。

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微微的动了一下,然后裴念青面不改色的看着姜折嗯了一声。

脸不红,心不慌,甚至是一点说谎的痕迹都没有。

她就那么水灵灵的顺着姜折的话承认了。

姜折看着她,眨了一下眼,后知后觉的感觉哪里怪怪的。

但是还不等她细想的时候,站在她面前的裴念青却是有了一些虚弱之感的样子看着她出声道。

“去了一趟寂界,灵力元炁被封,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可能本源序列恢复后,还一时间没办法适应吧。”

裴念青默默的给自己的‘生病’可能性给完善了一下。

寂界,那个地方是有些特殊的。

就算是姜折她们去,自身本源序列都会封印起来,然后变回一个普通人。

因为那个地方本就是一个磨炼自身的地方,且那里是隔绝序列法则这些的,就如同一团无色无味的空气一般。

在哪里变回普通人后,历练结束等到离开哪里后,自身本源序列回归,但是身体却还要一个适应的时间。

所以此刻裴念青这样说,姜折甚至都没有什么怀疑。

她的指尖直接就搭落在了裴念青的手腕上,一道灵力就落入进了裴念青的手腕上。

姜折的灵力是温和的,入体之后还带着些许暖意,裴念青的眼帘微微的落下了些许,看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现在感觉怎么样?”姜折问着。

裴念青嗯了一声:“好一些了。”

其实并不,她感觉自己没有生病的身体,好似在姜折靠近之后,就真的生病了一般。

感觉更加的糟糕了。

裴念青红唇微抿,并未在于姜折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

“出来怎么不把鞋子穿上。”

听见裴念青的话,姜折唔了一声,下意识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脚。

在裴念青视线的注视下,姜折略微不好意思的动了一下脚趾,然后往衣摆里面藏了一下。

“啊,忘、忘记了。”姜折眨着眼略微不太自信的回着。

其实并不,姜折只是觉得太麻烦了,所以直接赤脚走出来了,舒服又自在。

裴念青看着她,对于她这话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只不过她指尖轻点了一下姜折的手背,让姜折把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松开。

姜折把手收回去了,然后略微不好意思的看着裴念青。

“那个,你先进去泡池子吧,泡完之后身体应该就能够恢复了。”

姜折说着,她就想要离开了。

但是裴念青却伸出手反握住了她的手腕。

姜折略微偏头疑惑的看着她。

“鞋子穿上。”裴念青说着,同时,她的手里多了一双拖鞋。

甚至在姜折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裴念青却已经在她的面前半蹲了下来。

然后抬手拂开了她的衣摆,温凉指尖直接就握住了她那藏在衣摆之下的脚踝。

姜折的脚瑟缩了一下,脑子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

“念、念青……”

姜折那原本带着些许不好意思的脸泛起了红晕来。

粉嫩的脚趾都在裴念青的注视下弯曲了起来,瑟缩的脚下意识的就要收回来,但是裴念青的手却牢牢的握住了她的脚踝。

握住了那纤细脚踝后,低着头的裴念青,看着面前那白皙好看的一双脚,她眼底神色略微暗了些许。

这双脚,那姜折那双手一般,秀美好看。

握住脚踝后,裴念青克制住了自己想要细细把玩它的的冲动。

在姜折的瑟缩的时候,裴念青下意识的收紧了些许手指。

然后嗓音比之刚才还要略显低沉三分道:“别动。”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帘落下,遮挡住了眼底流转的暗意。

另一只手则是拿起了那拖鞋。

而被握住了脚踝的姜折,只感受到一股酥麻的痒意萦绕在了脚踝上。

姜折指尖收紧了起来,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姜折升起了一些莫名的羞耻感来。

“我、我可以自己穿。”说出来的话,都不自觉的软了两分。

因为觉得羞耻和莫名的紧张,她的脚背都紧绷了起来。

脚背紧绷收紧后,倒是显得她那白皙的脚背上,青色血管更加的明显了。

性感又带着些许禁欲之感。

裴念青的呼吸顿了一下,但是随后又很是自然的把那拿在手中的拖鞋穿在了姜折的脚上。

她的动作有些快,只有裴念青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龌龊和狼狈。

那一只脚穿上鞋子后,几乎是姜折和裴念青两人都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裴念青松开了那捏住姜折脚踝的手。

有点受惊了的姜折,在脚踝被松开后,还是能够感受到一些触感停留在了上面。

指尖掐在掌心,一丝略微的疼痛,才让姜折没有流露出来什么异样的神色,但是她的脸颊却是红了。

努力忽视脚踝上留下的异样感后,姜折就像快些把另一只拖鞋穿好然后离开。

但是她刚有这个想要逃走的想法时,半蹲在她面前的裴念青,却是已然握住了她的另一只脚踝。

姜折是真的有些不太适应脚踝被握住的感觉,有一种羞耻至极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她微红着一张脸,憋着气,微微低着头看着裴念青。

但是这一次,裴念青用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后,却并未去拿那拖鞋给她穿上,而是微微抬起来后,她用着自己那略显粗糙的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姜折那细嫩脚踝。

那带起来的酥麻和些许略微有点好似粗硬布料摩擦在柔软肌肤上的那种感觉,让姜折的脚踝下意识的往后一缩。

但是她后退缩一下后,却又被裴念青的手牢牢的握住了。

“念、念青……”

姜折脚趾弯曲,脸颊泛着红晕,她略微有些结巴的喊着裴念青。

她想把脚收回来藏起来,但是裴念青却又握的很紧,指腹摩擦在脚踝上,这一幕,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准备在她给穿鞋子的样子。

气氛甚至都好似略微的变了。

姜折压下了心底升起来的羞赧,还有那一些怪异和酥麻的感觉。

轻微咬着唇瓣,嗓音放低了:“放、放开我,我自己穿。”

气氛怪异,让姜折此刻想要逃离这里。

……

握住她脚踝的裴念青,气息不知道何时收敛了起来。

对于姜折的话,她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握住那脚踝后,就在姜折羞耻心快要爆棚的时候,安静且不知道要做什么的裴念青却是微微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她。

“阿折,踩我。”

“什、什么?”

略微红着脸的姜折,看着突然抬起头来的裴念青,因为羞耻感,原本让她没有多少勇气和裴念青对视的。

但是突然听见裴念青说出这样的话来,姜折的脑子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唇瓣微张,红着脸颊,那双眸子微微睁大的看着裴念青。

甚至那瞬间,她都忘记了自己觉得羞耻,也忘记了自己那被裴念青握在手里的脚踝了。

姜折脑子是真的被裴念青这话给砸懵了,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那样红着脸呆呆愣愣的看着裴念青。

而裴念青那白皙脸颊上,同样是多了一些红晕来,呼吸很轻,但是每一次呼吸之间,都充斥着灼热。

眼底幽幽暗意,却又夹杂着一些莫名的兴奋看着姜折。

对上已经呆愣住了的姜折那双眸子,裴念青红唇微张,舌尖扫了一下莫名干涸起来的唇瓣。

她认真的看着姜折,然后又语气轻缓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踩我,阿折。”

她的声音,比刚才还要低压暗沉了几分。

姜折的眸子微微放大,她的唇瓣微张,红着脸看着提起这样莫名要求来的裴念青。

脑子晕乎乎的,姜折的脑子是真的有些回不过神了。

但是半蹲在地上的裴念青,略微仰头看着她,拉长了那白皙的天鹅颈,皮肤很白,同样可见白皙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然后就在姜折呆傻的样子注视下,裴念青握着她的脚踝,然后轻轻抬起,直接就让她那秀气的脚踩在了自己的锁骨上。

裴念青的反应好似有些大,她的指尖都莫名的轻颤了一下,羽睫不断的阖动。

她在兴奋在激动,好似有着什么猛兽要出笼时的蠢蠢欲动。

那平日里冷淡的脸颊上,此刻晕染上了绯红,这样的裴念青,与她平日里那沉静冷淡的样子,反差大极了。

脸颊上的绯红,就是因为太过压抑自身的兴奋所导致的。

清幽眸中,盛起了一片雾,让人根本难以看清楚那雾后的景象。

……

后来,那竹林氤氲着雾气的深处,多了一道令人听了就会想入非非的暧昧声音。

那声音带着一些低沉闷哼声,又夹杂着一些忍耐在里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带着莫名过分要求的声音这才逐渐的停歇了下来。

而全程都如同木头人一般的姜折,耳根子和脸颊已经红透了。

看着拿着自己的脚让她乱踩的裴念青,姜折整个人都是木的,呼吸都屏住了。

姜折的唇瓣颤了又颤,却愣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而脸颊带上了一些绯红的裴念青,不在吧姜折的那一只脚捏在手里让她用力踩自己后。

她的指尖好似带着些许流连不舍的从她的脚踝往上滑动。

松开姜折那因为羞赫的缘故而变得粉红起来的脚后,她站了起来,眸色深邃的看着整个人都红透了的姜折。

脚踝松开后,姜折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但是那一只刚才被裴念青握住太久的脚踝,踩在地上后,就像是踩在了一团软绵绵的云层上面了。

于是她一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双脚都莫名的酥麻没有了什么力气,然后直接脚步不稳的踉跄一下。

但是却并未跌倒,而是被裴念青稳稳的抱在了怀中。

她的一只手揽住她的那纤细腰肢,微微低着头,眼眸极为明亮的看着姜折,同时又还有着一些望梅止渴一般的忍耐在其中。

手落在她腰肢上后,梏的很紧,好似要直接把她碾碎揉紧自己的骨血之中一般。

姜折的心脏是跳漏了一拍又一拍,她人已经被冲击的三魂少了七魄了。

而抱住她的裴念青却是微微低头看着她,轻缓的呼吸里带着灼热。

姜折脑子发懵又晕乎乎的,指尖微颤,一分清明意识分明在告诉她,这人变得危险起来了,但是姜折却愣是没有更多的力气去推拒她。

裴念青虽然话少,但是却并不代表她的话是真的很少。

她看着红着脸,已经懵了的姜折,她笑了。

微微低头,略带些许暧昧的声音附耳在姜折耳畔轻语道。

“我很喜欢。”

“不过,这样却并不能够满足我。”

她说着,然后就直接弯腰俯身把发愣的姜折抱了起来。

她抱得轻松,但是姜折却吓了一跳,指尖紧揪着她的衣襟,脸上发热。

“念青,我……你……”

姜折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舌尖还因为刚才裴念青的举措而有些发麻。

裴念青抱着她,泛着绯红的脸颊倒是柔和了一些下来看着她。

“阿折之前独自一人去了过去的时间线上,我感应到了。”

“搅乱了我的心湖,阿折不会当真以为,我是忙完了自己的事情才会出现在这里吧。”

她带着三分笑意道,更多的则是一些意味深长在里面。

这话中深意,无一不在表达,她是为了姜折,专门且刻意出现在这里的。

就是为了来堵姜折。

……

之后,在姜折那略微茫然的眼神下,裴念青抱着她的身影直接就离开了那竹林深处。

竹林深处的场景瞬息变幻,姜折甚至是都还未曾看清楚裴念青带着她到了什么地方。

下一瞬,她人就出现了失重感,然后头脑晕眩的跌落进了一个柔软床榻之中。

紧接着而来的则是一层牢牢把她笼罩在下面的阴影覆盖了她。

是裴念青顺势压了下来,身子半支撑在了她的上方。

压住了她,但是却又未曾全部压下来。

但是却也刚好把她禁锢在了她的怀中和那柔软床榻间。

姜折脑子晕乎,她甚至是怀疑自己泡在那温泉池子里面太久所导致的供血不足。

要不然,此刻她怎么会觉得身体在逐渐的失去力气,脑子越想要清醒,就越是混沌晕乎。

等到她整个人被裴念青的气息所包裹在其中后,她甚至是好像连思考都不会了。

……

裴念青则是指尖轻轻的捏住了她的下颌,看着她的反应,则是无言轻笑。

“看来,阿折也很喜欢踩我呢,是不是。”

晕乎的脑子在听到裴念青那令人觉得倍感羞耻的话时,姜折脸上的热气就更加的滚烫了起来。

“没、没有。”她偏过头,不去看裴念青,有些气虚的回着。

裴念青看着她,捏着她的下颌让她转回头看着自己。

“不诚实。”

“但是没关系,我喜欢就够了。”

她说着,低头就直接咬住了姜折的唇瓣。

酥酥麻麻带着一丝痛意的感觉,令姜折轻唔了一声。

但是她后面的那些声音,都被裴念青给堵住了,只是偶尔会溢出一些断续轻吟甜腻的声音来。

……

在之后,姜折都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

她就回来泡一个温泉池子,中心岛无人,但是最后却又多了一个裴念青专门来堵她。

后来,姜折终于知道,裴念青为什么那么喜欢让她用脚踩她了。

她不是喜欢她用脚踩她,而是她喜欢握住她的脚踝,然后以此来掌控她。

那种掌控,让她兴奋,让她血液沸腾。

甚至是后来,姜折想要从那柔软床榻之上逃离时,那个平日里看着清清冷冷的人,却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看着她那做着无用功的样子。

然后又略带着些许宠溺和一些无奈的模样,修长纤细指尖抓住了她那秀气泛着粉意的脚踝,又重新把她拉回了那个她无法在承受的住的柔软床榻之中。

一次如此,两次、三次……次次都是如此。

哪怕是她哑了嗓子,但是那个放出了心底猛兽的人,却还是觉得不够,她还想要更多。

之后,姜折那脚踝,只要是一被触碰到,她的身子就会轻颤一下,有些应激反应了。

可是,裴念青所喜欢的却远不止脚踝那一个地方,她喜欢的地方地方。

有草原山丘,幽泉小溪,一切的一切,她都有些爱不释手。

上了瘾,戒不掉,也不愿戒。

后来,她挨个踏足了一遍又一遍,流连忘返。

……

有些人不知餍足,却是苦了姜折。

姜折所留存下来的那些清醒意识,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要快些去域外,这样荒唐的事情,次数太多了,她真的会吃不消的。

有时候姜折都在想,幸好她的身体和普通人不一样,要不然,她真的会坏掉的。

但也可能是如此原因,所以也就导致了,有些人根本不知何为节制。

唯一分心东想西想的那一份意识,其实最后也并未坚持多久,然后就被拖入了那迷离混乱之中去了。

所留下的,则是无比混乱的房间,其中靡糜之音断续却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