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人的运气不相通
◎他接受不了这个天元变成四眼咒灵的世界◎
诅咒之王一直很注意这场“闹剧”,而在羂索提出他所造成的那个平坦大坑时,他就更感兴趣了。
他再了解自己不过,但他对自己的这份了解并没有办法让他想象出一份能够牵制住他的感情。
在他自己充满着鲜血的生前,他追求的仅仅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那些事情在他人看来是错误的,可那又怎样?
世界上错误的事情太多了,他顶多算是在错误之上撒下大片的红色。
他不否认那些咒术师给他扣上的【极恶】的帽子,但也对他们的讨伐嗤之以鼻。
而现在他对自己同位体的那段友谊同样嗤之以鼻。
天元和羂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坚定而懦弱,一个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而他不认为平行世界的差异性能够改掉这份本性。
上限极高的咒术师在性格上有一种极端的统一性,疯狂,但具有条理和冷静。
三人本性上的差别清楚的被诅咒之王看在眼里,认为他们现在之所以和谐,仅仅只是条理和冷静占了上风,但这只是暂时的。
他断定这段情谊顶多只能为异世界的自己未来想杀了他们的时候找点乐子,也许付出过感情的食材会更加美味?
于是他宽恕了缝合线羂索拿他出来说事的举动,漫不经心的看着三人的反应。
缝合线羂索的确知道他们离开的办法,或者说这是一种掺杂了百分之九十猜测的判断,而他不认为这份判断是错误的。
在他的大计即将完成的现在,他不可能抛弃他计划中的关键部分之一,真人现在必须得活着。
而想达成这个目的并不需要太多计谋,在得知他们离开的办法之后,他甚至只需要拖延时间。
缝合线假设自己是那个羂索,轻易找到了能够拖延他们的方式。
他们之间的相处轻松而活跃,充满着温情和愉悦,对现在的他们而言,这段感情相之性命反而是更重要的。
就像他的同位体说的那样,他们视彼此为家人、挚友、天启、最好的朋友,乃至灵魂的三分之一。
他们甚至还有一个令他难以接受的称呼——吾爱。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或许会因为这个称呼代表的亲昵而感受到其他什么的情绪。
但羂索只感受到了极端的反胃,和某种黏腻感,就像是身上不小心贴上了粘鼠板一样。
他不无恶意地猜想,三人会不会在判断出他们即将吵架的时候这么叫对方,以此冷静下来。
他说出两面宿傩造成的巨大破坏,将自己视作那个羂索的未来,他揭露天元的伪善,试图从他们身上看出他所判断出来的正常。
他句句紧逼,却不曾看到他针对的那个人有任何动容,至此,他只能咬牙问:“天元,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天元表情平静,眼神变得深邃,周身的气息都凝重了些许。
她沉默着注视叭叭说了一大堆的缝合线羂索,仿佛是在包容着他。
但实际上,天元已经有些汗流浃背了。
缝合线羂索说的很爽,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在对她语言艺术的考验。
经过多年的磨合,她难免粘上了男孩们身上的一点特性,比如两面宿傩的果断,比如羂索的假面。
相同的,男孩们也沾染了一些她身上的特性,并且非常巧合的都是不按常理出牌和戏剧性。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的反应会出乎他人意料,在被人指责时候会表现得夸张一些。
缝合线羂索这是在挑拨离间吗?他这是在给她增添完全没必要的负担——
“天元。”宿傩按住她的肩膀,笑的诡异而阳光,“反正现在也回不去,不如我们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我】创造的绝景怎么样?”
“天元。”羂索按住她另一边的肩膀,笑的灿烂,“虽然他挑拨离间的手段很没水准,但闲着也是闲着,你不如说说【我】是一个怎样的人吧。”
天元强撑着的表情瞬间垮塌,她虚弱的试图从两人手中挣扎出来:“没必要吧?我们之间的友谊那么坚不可摧,这么试探就太伤人心了。”
两面宿傩哼笑:“之前谁说我们之间的友谊煎饼可脆,一次能吃三个的?”
羂索摇摇头:“天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你认为我们之间的友谊坚不可摧,那么试探一下又有何妨?”
“如果我像这个世界的两面宿傩那样。”
“如果我和这个世界的羂索一样。”
他们盯着少女的侧脸,笑的一个比一个瘆人,异口同声道:“你会怎么想?”
羂索其实并不担心这个,多年来的磨合和长久以来的安全感早就让他忘记了那些多愁善感。
情报的缺失让缝合线羂索的计划对他们毫无攻击性。
在他们友谊的开端,他们的确都有各自的担心,他甚至是排斥的,因为他清楚这段友谊最可能的收场结局便是破裂。
天元和他们的不同,他们和天元的不同,还有他和两面宿傩的不同。
他们三个就像是飞鸟、大鱼和野兽,有着无法改变的矛盾和差异,就连走在一起都能让旁人投来惊讶乃至难以置信的眼神。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代表着分开和敌对才是他们之间的常态。
而当他们都认可了这段友谊后,混杂的不安代替了担忧。
他们害怕有什么东西会打破现在好不容易保持下来的平衡,他们警惕任何的风吹草动,害怕这份友谊会在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灰飞烟灭。
因为得到,因为珍惜,所以畏惧失去。
而现在他们已经度过了那两个时期,时间带走了他们儿时的青涩,信任在逃亡中变得愈加坚实,他们了解彼此如同了解自己,他们了解对方更甚于了解自己。
他们之间有着春日的野花、夏日的萤火虫、秋日的落叶,和冬日的相互依偎。
他们之间拥有太多珍贵的记忆,因此缝合线羂索的挑拨离间就显得滑稽可笑起来。
——但这不妨碍他借此向天元讨要说法。
两面宿傩到现在也记得他们第一次分开的时候。
他们当时刚认识没多久,但就已经好似很熟悉了,在那些令他们都嗤之以鼻的预言里,糟糕的未来证明着他们可能的结局,也证明着他们之间的熟悉。
他孤身一人行走在雪地里,寒冷紧贴他的皮肤,但带不走他太多的体温,叽叽喳喳的声音早已远去,他的身边变得安静起来。
两面宿傩边走边发着呆,有一瞬间怀念那两个人在身边的时候,但也仅仅是那一瞬间。
等他回过神来,手中就已经捏住了一个有着天元特征的小雪人,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把那个雪人塞进了嘴里。
他现在也搞不懂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记得那两个雪人的味道不算糟糕。
而很不巧的,他们之后又再次相遇了。
两面宿傩其实不认为他的武力威胁对天元能有多管用,但天元总是会表现出一副被你打败了的神色,那种他威胁,天元妥协的过程总是让他发笑。
而那之后,才是他们友谊真正的开端。
他珍惜这段回忆,或者说他珍惜每一段。
因此,他不会在意另一个世界的他、天元和羂索怎么样,他也知道,天元同样不会在意。
可这不代表他不会去问,信任对方固然很好,但哪怕他们彼此心知肚明,有些话必须要说出来,有些问题也必须要问出来。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天元转身,按住两人的肩膀,笑眯眯的问,“如果我是这个世界的天元,你们又会怎么想呢?”
“如果这是你这次用来反杀我们的话,那可就挑错了。”两面宿傩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说,“如果你每500年就要杀死一个人来维持你的性命,我会很庆幸。”
他注视着天元的眼睛,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希望在那个未来里我们还能相聚。”
“我请求你活下去,否则我将化作天灾。”
羂索沉默,羂索捂脸。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教科书级别的真心啊。
听听这是什么话?
如果你每500年需要杀一个人才能活下去,我会十分庆幸。
我希望在那个未来里我们还能相聚,我请求你活下去,否则我将化作天灾。
或许你会愧疚,但我请求你不要愧疚,你的杀戮因我而起,那是我的错,因为我希望我们还能再次相见。
羂索觉得他也能说个差不多的,甚至能说个更令人感动的。
但是他回想起了这个世界天元的样子。
他听着两面宿傩发自内心的诉说,看着天元不赞同但感动的样子,第一次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天元绝对知道她这个世界的同位体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也绝对知道两面宿傩之所以能说出这些是因为没看到那个天元。
倒不是说他们很在意天元的外表,天元如果真的变成那样还变不回来了,他们也完全不在意,但他们会怕天元在意。
而基于天元在意的这个基础上,如果天元还能变回去,他们会想尽办法。
可这丝毫不影响他们在见到天元同位体那个样子后的难以接受。
他接受不了这个天元变成四眼咒灵的世界,两面宿傩也绝对接受不了。
但倒霉的是,他看到了,两面宿傩没有看到。
这也就导致了哪怕现在天元和两面宿傩都纷纷看向他,等待他发言,他向来能说会道的嘴也硬是吐不出一个字的现实。
【作者有话说】
羂索: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还是我?为什么又是我?
(来回踱步)
羂索:天元的手段什么时候能更新一下?两面宿傩什么时候能不睁眼瞎?
(来回踱步)
羂索:他看过这个世界天元的样子吗他就说?我就不信他见过之后还会能这么说!
(来回踱步)
羂索: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
(崩溃抓头)
羂索:到底该怎么说?!
第62章 平行世界论坛体【番外】
◎论须佐之男的父亲◎
性名:须佐之男
性别:男
年龄:不详
术式:不详
母亲:天元
父亲:不详
特征:红粉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眼睛。
性格:有的人说很烂,有的人说是个好人。
个人信息:天元之子,父亲不祥,据说是天元单性繁殖生下来的,被咒术界称作为——神之子。
悬赏金额:■■■■
看着高高悬挂在暗网上的悬赏令,禄人有点眼馋。
但他没有自大的去接取那个任务,人贵有自知之明,能嚣张的顶着神明的名字活到现在,只看名字就知道他有多不好惹。
更何况下面的那些介绍——那么多不详就算了,天元大人的名字可是超级显眼的写在上面。
神之子这什么称呼啊?!直接叫咒术界的太子爷好了!!
就那位对咒术界和诅咒世界的管控,太子爷干什么摆平不了?哪怕把涩谷的所有人都坑杀完,他们那位太子爷也绝对掉不了一根毫毛。
虽然按那位大人的性格很有可能会果断的大义灭亲,但这事谁能说的准!
还有这个暗网的悬赏任务的情报更新也太慢了吧!这父亲哪里叫不详啊?!
就在这时,黑市暗网的论坛蹦出一条消息。
《论那位咒术界太子爷的父亲》
禄人眼疾手快的点了进去。
1L/楼主
如题,众所周知,天元大人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却有一个和天元大人取名习惯完全不相同的名字。
我斗胆猜测这个名字是我们太子爷的父亲取的,那么问题就来了,太子爷的父亲到底是谁?
2L
不愧是我们咒术界的暗网,就是人才济济哈,这事都敢谈,有人谈吗?我不参与,但我想看。
3L
没人敢谈?那我来谈!
最新情报大家都知道了吧?千年前以一己之力血洗咒术界的两面宿傩复活了!
我们先不提宿傩大人伟岸的身姿以及骇人的气质,就说那头红粉色头发,这还不明显吗?孩子必然是天元大人和宿傩大人的!
4L
哟哟哟,两面宿傩才复活多久,大人就叫上了,粉色的头发是什么铁证吗?咒术高专优秀毕业生虎杖悠仁也是粉头发,你怎么不说?
5L回复4L
四楼很勇啊,这阴阳怪气的,真不怕两面宿傩把你砍了。
6L回复5L
两面宿傩没你说的那么闲,而且看对方主页就知道了,他是羂索派。
7L
羂索派有品。
8L
是谁永远站在天元大人身边?
9L
是谁对太子爷尽心尽力?
10L
是谁如同秘书兼男妈妈一样替天元大人处理细枝末节?
11L
是谁可男可女,有诞生下太子爷的可能?
12L回复11L
不是?怎么到了现在还有亲生派?太子爷肯定是从羂索大人那无人企及的生物科技中诞生的啊!
13L(楼主)
够了,感觉这里要被羂索派占领了。
14L回复13L(楼主)
他们羂索派就是这样,别理他们,对了,我是天元大人单性繁殖派。
15L
好了别歪楼了,我就不信你们在看到复活的两面宿傩后没有联想到太子爷,那头红粉色的头发在两面宿傩复活之前太子爷可是独一份。
别和我提咒术高专优秀毕业生虎杖悠仁,他的头发没那么红。
16L
15楼说的固然很有道理,但太子爷如果真的是两面宿傩怀孕生下来的,那在怀孕期间可能就被手动打掉了吧?
17L ???我错过了什么?两面宿傩怀孕?
18L
@审核,17楼怎么回事,是不是我们咒术界的人啊?
19L
赞同18楼,我瞧着他有天元大人生子派的邪恶想法。
20L回复19L
不是,我怎么就邪恶了?女性生孩子难道不是常识吗?
21L
@审核,赶快把他叉出去,他们国外咒术师的恶臭恶心到我了。
22L回复21L
刚刚那个天元单性繁殖派你怎么不说?
23L
笑死,你竟然还想攀扯我们最纯洁的天元大人单性繁殖派?当我们没人啊?
24L
建议国外咒术师搞清楚之后再参与,和你们说话让我觉得我在和傻子说话。
天元大人单性繁殖派,是指天元大人一觉醒来,面前出现了一朵荷花,荷花盛开,太子爷出生了。
天元大人那是什么身份?你们还真敢说,小心盘星教那群疯子找到你把你活撕了。
25L
天元大人单性繁殖派没眼看,就我们咒术界那个暴躁的太子爷,还荷花?从血池里浮出来的还差不多。
26L
来了来了,我最期待的环节,太子爷的垃圾性格。
27L
太子爷还好吧?我之前还看到他去营救高专新生。
28L
楼上,之后太子爷把他们骂的哭爹喊娘你是一个字都不说。
29L(楼主)
停停停,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太子爷的父亲,想吐槽太子爷性格的去隔壁[太子爷是有双重人格吗],别在这里捣乱。
30L
话说你们是真的不觉得太子爷的性格和羂索有种很微妙的相似感吗?他们两个都给人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
31L
同感,虽然太子爷大部分时候的性格稍微有那么点暴躁,但他整体上还是趋近于天元大人身上的平和。
但我有幸见过太子爷露出一种很像羂索大人的笑容,在羂索大人身上很狡诈的笑容在太子爷身上真的让人感觉惊悚。
32L
楼上我们可能是一起看到的,也是在见过那次笑之后我才加入羂索派的。
大家,那个笑真的很羂索,也真的很渗人。
33L
一个笑而已,也代表不了什么吧?顶多证明羂索在太子爷的教育上夹了私心,有可以举报的地方吗?
32L
得了吧你们羂索派,你们到现在连亲生的和科技合成的都没有统一。
要说性格,我们太子爷的性格和宿傩大人那才叫一个像。
恰到好处的暴躁还有身上的那种令人畏惧的气势,把宿傩大人和太子爷摆出去,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父子。
33L
宿傩派你们让我恶心,太子爷身上的气质完全是受天元大人耳濡目染,我们太子爷完全是一个好孩子,刻板印象要不得。
34L
楼上笑死,跟我们这群诅咒师比,谁不是好孩子?
35L(楼主)
啊啊啊啊啊!!!大家!!你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36L
楼主还在啊,你看到了啥?
37L(楼主)
刚刚平复了下心情,虽然咒术界一直称须佐之男为神之子,而我们也一直叫他为太子爷。
但我们也都知道,太子爷到底是不是天元大人的孩子这件事,天元大人一直没有出来说明。
37L
这也没必要专门来说明吧?就太子爷的那双眼睛,我们咒术界谁看了不知道啊,那种琥珀色这么多年来我只在天元大人身上看到过。
38L
我也觉得没必要,就像太子爷那头红粉色的头发明眼人看着就知道和宿傩大人有关系一样。
39L
楼上别想混淆视听!这两个根本不是一回事!
40L
赞同37楼的话,太子爷的身份确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楼主怎么忽然提这个?你看到了什么?
40L(楼主)
我刚刚看见——
41L ??楼主怎么忽然不见了?
42L
是想制造悬念吧,反正不管楼主一会要说什么,我预判他是想说太子爷不是天元大人的孩子之类的话。
总之我是不会相信的,太子爷要真不是天元大人的孩子,就天元大人那个性子,她早就出来辟谣了,还用等楼主今天发现?
43L
楼上说的有道理,都这么多年了,我是看着我们太子爷从小长到大的,他不是太子爷,难道我是?
44L
不懂你们上赶着叫一个毛头小子太子爷的原因,是很喜欢跪舔吗?真搞不懂你们这种癖好,整天太子爷太子爷的叫着,抬高别人,贬低自己,他是会给你发钱吗?
不像我,我一向都是规规矩矩的叫太子殿下的。
45L
楼上找……厚葬友军哈。
46L
我替楼上说完,44楼找死。
47L
差点就真顺着网线诅咒你了,44楼真的挺44的。
48L(楼主)
大家!我回来了,刚才去处理了一个咒灵。
这里打一下码,本人最近的工作跟孤儿院有那么一点点关系,所以楼主是边开帖子边逛孤儿院的。
本来躲着那些非术师就烦,七拐八绕的就不小心进了孤儿院的档案室。
我当时就想在那等着到了晚上再大展身手,闲着无聊翻了翻旁边的档案。
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我们太子爷的孤儿档案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现在的心脏还在跳,打字的手都是哆嗦的,那个档案我是看一眼胸闷,不看更难受。
49L
无图无真相,我赌楼主在骗人。
50L
现在的诅咒师圈子也是乱起来了,什么人都能进。
51L(楼主)
[图片][图片][图片]
52L
……
53L
……
54L
楼主!楼主!楼主——我求你了!你撤回这几张图吧!我现在手抖的连打字都不会了!!
55L
……胸闷气短,哈哈现代科技就是好,一张图片就能和楼主共感了。
56L
救命,我胃好痛,我们太子爷是有什么特殊任务需要去做吗?看完楼主发的那几张图感觉自己的头有点晕晕的。
57L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太子爷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觊觎天元大人的位置,现在被贬成庶民了?
58L
楼上,楼主发来的照片很荒谬,你的假设更荒谬。
59L
谁还没有太子爷被天元大人训哭的照片?哦——原来是57楼啊。
60L
楼上私发,不然举报。
61L
楼上私发,不然举报。
62L
楼上私发,不然举报。
……
……
198L(楼主)
竟然有这么多人窥屏吗?而且就这么被炸出来了?
199L
楼主这就不懂太子爷哭哭照片的魅力了吧?谁会拒绝看拽男落泪。
200L
而且还是被天元大人训哭的,更有含金量了。
201L
本人之前重金买来了一张复印图,太子爷咬着牙,双拳握紧,哭的无声,咬牙忍的脸上青筋都有点爆起了,手上也是。
202L
太子爷战损图也是一绝,技巧和野性的完美结合,血液的点缀让其更加夺目,那是一种你们无法想象的冲击感。
203L
大家又歪楼了,现在难道不是该讨论太子爷变成孤儿的事情吗?
104L
他既然这么做了,肯定是经过了天元大人的准许,或者说这本来就是天元大人授意的。
天元大人这么做总有她的道理。
105L
天元大人这么做总有她的道理。
106L
天元大人这么做总有她的道理。
……
………
【作者有话说】
今天家里有点事,码子有点晚,正文我有点卡,硬写出来可能很崩,得认真打磨一下,所以……
(安详跪下)(奉上番外)
第63章 来自糖果的剥削
◎我愿称之为死亡回旋交叉大三角◎
羂索的大脑迅速转动着,可以说出口的句子都已经想出来了。
如果你的身体衰败,我会为你替换身躯。如果你的灵魂残缺,我会倾尽所能去填补。
这种话根本没有杀伤力,要说就说:我会陪你度过那个五百年,我会让你复活。
我向你许诺,你我相见的未来注定到来。
两面宿傩愿意承担罪孽,他则是手动创造未来。
虽然他的话更显中二,刚刚的沉默也会导致他和天元的对话里少去真挚而坚定的气氛,但这些话怎么说也是句句真心。
可一想到这个世界的四眼咒灵,羂索就开不了口。
好在他清楚他会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天元的转移话题——刚刚的矛盾可不是对准他的。
虽然以宿傩的双标他说什么后面都可能变得没用,但是好歹努力一下。
于是羂索冷静下来,扭头看向两面宿傩,一副全然为他考虑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道:“宿傩,你不能再这么纵容天元了,天元她明显是在转移话题,我们刚刚可不是在谈这个,平时的问题就算了,这次的问题就这么让她糊弄过去真的好吗?”
他痛惜道:“这可是让天元表明真心的大好时机啊!”
两面宿傩很少采纳羂索的提议,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认真听,很少也不代表没有。
小队最强战力捏着下巴沉吟起来,他是有意放天元一马的,但羂索说的也有道理,心知肚明天元的答案范围是一回事,听天元说出那些话又是一回事。
相比之下,他果然还是更想听天元把那些话说出来。
两面宿傩看向天元,心中的天秤有了倾斜。
看着情势在羂索三言两语之下逆转,天元扶额苦笑。
她可太喜欢羂索身上的这种“活泼”劲了,他有这种明知道自己赢不了但永远不放弃的坚持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伟大的天元大人做出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并从腰间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果。
单独一颗的橙色糖果被色彩斑斓的糖纸包裹,安静的躺在少女的手心。
那是一颗和天元刚刚平分给两个男孩手中的糖果没什么不同的糖,或者说这就是她刚刚和男孩们平分之后多余出来的一颗。
羂索和两面宿傩盯着那颗糖果,沉默了。
在分享之中,糖果本身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平。
不提他们三个人在相处上的双标行为,任何有关礼物,或者实质上的东西,他们都做到了愿意做到的公平。
比如天元给男孩们的耳钉,比如羂索给天元和宿傩合理安排体术的训练计划,比如两面宿傩会做两人喜欢的食物。
而这些都是平常到理所当然的东西,他们更在意的是相处上的公平。
天元虽然很有阳光开朗包容万物的样子——但她一直都在“剥削”他们。
而如果要用一句话总结,男孩们会带点阴暗滤镜的说:在这场我们对彼此的“剥削”中,天元得到的是最多的,所以她不吝啬于“公平”。
就像现在,这显然就是天元的又一次“剥削”。
两面宿傩一下没忍住,笑了起来:“抱歉啊,羂索,我刚刚虽然难得升起不如让你赢一次的想法……”
他顿了顿,咧嘴露出了尖锐的虎牙,和常人没什么不同的两只眼睛弯起:“但你好像拿不出更重的筹码了。”
这么说着,两面宿傩朝天元伸出了手。
眼看那颗糖果就要被放到两面宿傩的手心,羂索扑到两人中间,一手抓住一个人的手,笑容虚假的可怕。
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天元,眼中炽热燃烧的控诉火焰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两面宿傩比我多一颗糖算是怎么一回事?是在暗示我他才是你的吾爱吗?”
说完,他转头看两面宿傩:“一颗糖就让你这么妥协了?你就不觉得这很廉价吗?!”
天元和两面宿傩看着羂索狰狞的面庞,真的开始反思自己了。
因为羂索闹起别扭还挺难搞的。
“这算是什么?”虎杖悠仁在旁边和钉崎野蔷薇咬耳朵,发出疑惑的声音,“友谊中面临的磨难之一。”
钉崎野蔷薇摇头,表情深沉:“是互相脚踏两条友谊小船后的翻车现场。”
虎杖悠仁打出了个问号。
钉崎野蔷薇的表情更加深沉了:“我愿称之为死亡回旋交叉大三角。”
虎杖悠仁的眼神茫然,完全没有听懂。
紧跟潮流的一点红摇头,宽慰的拍拍虎杖悠仁的肩膀:“你不用懂。”
眼睁睁看着三人莫名其妙吵起来的缝合线羂索:“……”
缝合线羂索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闹剧,不做评价也没有打断。
也就是在这一刻,因为怒斥两人而导致大脑处于高速运转的情况下,羂索察觉到了什么。
“等等!”他猛地看向缝合线羂索,眼神镇定下来,和友人日常的玩闹不会影响他的判断,他意识到了某个问题,并直接问了出来,“你在拖延时间,为什么?”
缝合线羂索弯眸和羂索对视,笑而不语。
只一刹那,羂索好像懂得了什么,他的瞳孔颤动着,表情紧绷起来。
“我很少去小看谁,面对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我当然会更警惕。”缝合线羂索唇角上扬,低笑着,“不过我其实不在意你会不会看穿。”
他的眼中透露着嘲笑,声音慢条斯理,带着笃定的意味:“因为,我不认为你会说出来。”
就像他在对自己的同位体生起杀意后那份杀意会莫名其妙消失一样,三人回去的办法也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他脑海里的。
缝合线羂索虽然觉得他们三个都很有用,但他们的意外性太强,万一捣毁他的计划就不好了,虽然他的同位体和两面宿傩的同位体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样子。
但天元可说不准。
西落的太阳更加沉了下去,天边的余晖仍然足够耀眼,周围的温度却缓慢下降着。
——被!说!中!了!
直到现在,羂索才意识到,他面临的同位体有着比他多了千年的阅历。
同位体看到的、了解的、明白透彻的东西,他甚至可能都没有接触过。
他能通过对自己性格的了解,反推对方在想什么,并且精确得到了完整的信息。
这证明了他确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但他仍然年少气盛。
他的这个同位体则已经走过了他这个时期,因此,他的本性和可能的判断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他可以说是被看穿了个彻底。
“羂索?”天元皱眉,按住了少年的肩膀,无他,羂索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太挣扎扭曲了。
羂索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按住,少女担忧的声音本该如同往常一般令他冷静,但他忽然就有些畏惧起来。
一段友谊中,妥协是一件绕不开的事情。
你本来想先进城,但路过河边的时候友人想去抓鱼,你当然会同意。
因为朋友快乐的笑容和话中的期待会让你也开心起来,那些话语和一起玩闹的过程就像是什么咒术一样,会让你也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这是生活中最微小的妥协。
“没事。”羂索捏了捏眉心,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了起来,他恶狠狠盯着缝合线羂索,牙齿咬的咯咯响。
对方说的没错,他侥幸猜到了对方的目的,但他完全不想说出来,因为这对他们有利。
人的性命在他和宿傩眼里是可以漠视的东西,但天元可能不会这么想。
友人的意愿和他自己的本性拉扯着,羂索原本平复下来的表情差点又变得狰狞。
“羂索。”两面宿傩按住羂索另一边的肩膀,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中的情绪酝酿着,最后只是说,“按你的想法来。”
两面宿傩对于情绪的感知是三人之中最敏锐的,可能是和他本身的特殊性有关。
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他轻而易举的察觉出了羂索现在的情绪,并做出了他的判断——让羂索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纠结的情绪不少见,但纠结到这种程度的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这对他们有利,但天元可能不会乐意。
而就在这时,天边最后一点余晖落下,天元也是在这一刻想通了什么,她瞳孔紧缩,按住羂索的肩膀用力。
一刹那,白光在他们之间爆开,有种似风又不是风的东西将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推远,三人再次被卷入时间与世界的洪流。
等到白光消失,缝合线羂索放下了遮挡眼睛的手臂,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他的唇角拉平,又很快上扬起来。
他们离开的办法,就是呆在一起直到太阳落山,如果想在这个世界停留,就必须要暂时分开。
但那边的羂索和两面宿傩显然不愿意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对彼此太了解了,天元最后好像猜到事情和她有关。
缝合线羂索眯眼,低声笑了起来:“友谊啊……”
真的有那么牢不可破吗? ::
眩晕和恶心扰乱了她的思考,空茫的白色遮蔽了她的眼睛,当天元再次脚踏实地,耳边的嗡鸣长响,刚刚猜测出来的结果却仍然常存于她的大脑。
天元的胃部翻涌着,眼睛莫名胀得发疼,她坐在地上,捂着脸一动不动,调节着自己身体上暂时的负面状态。
逐渐的,耳边的嗡鸣消失,她听到了乌鸦包含着担忧的叫声,看来这次的她足够幸运,起码乌鸦就在身边。
可能因为是咒灵的缘故,乌鸦的适应力更强一些,它哒哒几步更挨近了天元,吐出了个水壶,担忧的看着自己饲主。
天元呼吸的声音粗重到平缓,没有辜负乌鸦的好意,她拿起水壶猛灌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进入口腔,略过喉管,好似也挥去了她胸口的郁气。
抬手用拇指揉开自己紧皱的眉头,她抬头观察着四周。
密密麻麻的大树遮蔽了太阳,她现在正处于一片森林之中,已经回到自己世界的可能性很大。
确认周围的安全性后,天元起身,决定在周围布个结界休息一下。
而就在这时,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的警惕心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被黑色布条蒙着眼睛的白发少年倒吊在高大的树上,和天元对上“视线”后从树上跳了下来。
“好久不见,三仁。”他打量着有些狼狈的天元,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紧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这是被人算计了?身上有时间和空间的术式残留。”
天元抹了把脸,坐回了地上,哈哈干笑:“不愧是六眼啊,这都能看出来,那你能看出来这是谁算计的吗?”
“如果你说的是让你中招的那个人,他已经死了,这种强度的术式又不是能随随便便使用的。”五条耀抱臂,语气有些不满,“不过这么久没见,你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吗?”
他被眼罩蒙住的眼睛微眯:“还是说你已经忘记我叫什么了?”
“五条耀。”天元迅速叫出少年的名字,抛给了他一个东西,缓缓笑了起来,琥珀色的眼睛弯弯,“好久不见,禅院辉呢?”
“什么——”东西
五条耀接住朝他飞来的东西,六眼早就让他看清了那个东西的外观,但他不太判断出的来那是什么东西。
直到那东西落入他的手中,他才有了猜测。
橙色的糖果被色彩斑斓的透明色糖纸包裹,穿过树与叶的阳光恰好照在上面,折射出漂亮的光。
或许是这颗糖果太漂亮了,也或许是他现在不是很缺少糖分,又或许是其他什么,五条耀没舍得吃,而是把它揣进了口袋里。
“禅院他去打猎了,我们今天晚上打算在这里休息。”
“你是和那两个家伙闹掰了吗?”他掀开蒙着眼睛的布条,在周围确认了一下,朝天元伸出了手,“刚好碰见了,我们一起吧。”
夏季知了的叫声嘈杂而具有规律,空气中的高温很容易让人心生烦躁。
树影斑驳,密密麻麻的光斑落在两人之间,微风给人带来更多的清醒,树叶被吹动,光斑也晃动起来。
夏季到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五条耀望天:啊……禅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回来。
五条耀疑惑:等等?那不是三仁吗?她的状态好像不太好,另外两个人呢?(扒开眼罩看看)
五条耀震惊:不在!真的不在!
五条耀矜持出声。
三仁这家伙肯定是在被骗身(被奴役)骗心(被欺骗)后幡然醒悟和那两个家伙闹掰了!
三人组的友谊
第64章 绢花的灾难日常
◎“不,已经没救了。”了魅矸潘桑缤媚嘁话惚涣矫嫠拶辛嘧牛崧◎
森林深处,一黑一白的玉犬嬉戏追逐着猎物。
丝毫不收敛的奔跑声音惊动了远处吃草的野兔,而它们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每当他们即将咬上猎物的时候,它们总会刻意放慢一些速度。
直到他们围堵着将猎物带到某个范围之内,一根箭矢撕破空气,成功击杀了那只兔子。
禅院辉从高大的树上跳下来,捡起那只兔子和其他猎到的兔子放到一起,准备收拾一下,回到营地。
夏季的猎物还算活跃,但这些兔子的活动范围离他和五条耀选定的营地距离有些远,不过看现在的天色,他还能及时回去。
而就在禅院辉骑着玉犬回到营地后,他看到了一个许久不见的身影。
白发少女的身形和记忆里比拔高了很多,身高和他们比也矮不了多少。
只从手臂来说,她的手掌宽大,手腕很粗,和苗条不太搭得上边,很大一只,整个人很有力量感。
百月三仁的头发是披散的,长度超出肩部,但又没长到尾椎骨。
不过虽然同样都是白发,她的头发却和五条耀的顺毛截然不同,少女的头发是炸起的。
可能是这个缘故,当她垂下眼睛的时候,面色会显得很冷峻,并不柔顺的头发为她增加了接近叛逆的棱角。
而当百月三仁抬眼完全露出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时,她就像是蓬松的蒲公英了。
“好久不见,禅院君。”天元笑眯眯的挥手,“不介意我留在这里蹭个饭吧?”
“当然。”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同意的话就脱口而出。
“我就说他会同意的。”五条耀得意洋洋的抬起下巴,“而且就算他不同意,我同意就好了,你没必要争取他的意见。”
他的话蛮横又不讲理,但少年得意洋洋的样子完全让人没办法生气——已经免疫的人除外。
禅院辉面无表情的踩了踩自己身下的影子:“你是忘记你的糖都在我这里了吗?”
他术式的衍生用处之一是能够往影子里面储存东西,托十影术法的福,他们出来可以轻装上阵。
“你这是在威胁我!”五条耀一下子就炸毛了。
“我在请求你不要那么独断专行……不过你这次的做法倒是没有错。”禅院辉心累的叹气,转而看向天元,“好久不见……”
他下意识看了看周围,目露担忧:“希望你一切都好。”
没看到那两个人虽然是一个好消息没错,三仁的身上也没有外伤,看起来很健康,但他有点担心她被伤到了心。
“嘎嘎!!”乌鸦的叫声嘹亮,带着些许不满,轻易吸引到了禅院辉的注意力。
明显是一只咒灵的乌鸦从树枝上飞下,落到天元的肩膀上,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拥有小动物语言这个高级技能的禅院辉眨了眨眼睛,朝天元笑了笑:“看来也没那么糟糕。”
天元被禅院辉友好的反应逗笑:“你们两个也太好脾气了吧?如果我没有记错上次我离开的时候才坑过你们一把。”
“你只是很谨慎而已。”想到上一次五条耀因为六眼耗费量太大而没看到那个结界一头撞上去的样子,禅院辉也忍不住扬唇。
他注视着天元,很认真的说:“你的做法并没有错,警惕心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还真是宽宏大量呢,禅院大少爷。”五条耀插入两人的谈话,“撞上结界的人又不是你,你当然能说这些话。”
他眼罩下的眼神幽怨,面对着两人,掐起了嗓子重复:“你的做法没有错~警惕心高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禅院辉的脸黑了下来,天元则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你还敢笑!”五条耀扬声,抱臂冷哼,“你应该向我赔罪——”
他抬手,毫不犹豫的指向禅院辉带回来的兔子:“赔罪就是一会你要分给我一个兔腿!”
少年活力的叫嚣太过有气势,仿佛他是什么傲慢不讲理的大少爷,要的赔礼是什么千金难买的贵重物品,而不是一个兔腿一样。
“我的分给你一个。”禅院辉按下五条耀高昂的头,脸还是黑的,“该做饭了。”
处理好兔子的皮毛和内脏,禅院辉燃起了篝火,五条大厨开始大展身手。
齐全的调料和锅碗被摆在一旁,切割好的兔肉被炖在锅里,去腥的香料在锅内沉沉浮浮。
最先传来的是烤肉的香味,各类调料和蜂蜜混合着刷上兔肉的表面,火焰燃烧着,激发出了肉类的香味。
天元坐在旁边递调料,随口问;“你们在这里是有什么任务吗?”
禅院辉没有隐瞒,点头认可了天元的猜测:“我们这次是为了寻找一个从平安京逃到这里附近的咒灵。”
他看向天元,表情严肃下来:“三仁,你有听说过【神隐】吗?”
天元在两种神隐的意思中徘徊了一下:“因为某些原因被神明或者怪物隐藏起来导致的消失,你说的神隐是这个吧?”
禅院辉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因为事情还没传出去,可能你不太清楚。”
“不过你应该知道咒术界一直有将优秀的年轻术师聚集起来教导的传统……”
他的眉头紧皱,显然认为这件事有些棘手:“其中,有一个十分优秀的学生,被咒灵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神隐】了。”
天元脑内划过她前段时间得到的情报,心中有了判断。
“原来如此,看来你们有麻烦了。”她用木棍戳了戳火堆,敛眸,“不过五条君也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如果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了,问题就在那个被神隐的人。”五条耀耐心翻烤着兔肉,表情却很烦躁,“说到底还是那群老不死的错!”
——“那个被神隐的术师并不想回来。”
//
在天元叫出他的名字,摁着他的肩膀稍微用力之后,羂索就知道大事不妙,但他不认为他的选择是错误的。
如果是在他们的世界,天元想救几个人都没有问题,他和宿傩甚至会出于快救快走的想法去帮忙。
但一个陌生的世界有太多不确定性了,他实在不愿意去冒那个险。
羂索认为他的选择太对了!而且两面宿傩都支持他了!
而就在他处于晕眩之中时,他感到自己被无情的按倒在了地上。
熟悉的力道让他放松了警惕,等他的身体缓过来,睁眼看到的就是两面宿傩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狰狞的面孔。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什么期待。”两面宿傩咬牙切齿的声音像是想咬碎他的骨头,“我以为你之所以支支吾吾的是忽然理解了你那位同位体的目的,想和他一起搞事,所以感觉对不起天元。”
——“结果是你知道了我们回来的办法。”
不妙。
这是现在羂索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他的额头流下冷汗,笑容尽显心虚:“我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考虑吗?”
“我当时竟然会觉得一个和我们无关的世界能让你的胆子大一点。”两面宿傩被气笑。
他额头的青筋迸起,眯眼笑着,话语从齿缝中钻出:“你的同位体,我的同位体,天元的同位体,绝无仅有的练手机会就这么被你放跑了。”
——“你真该以死谢罪啊。”
羂索:……
羂索沉默,眼中失去了高光,这个场景有那么一点熟悉,好像几年前天元和两面宿傩也这样。
现在,他重复他当年说过的话。
拿平安京那群贵族的人头发誓,这两个家伙,一个想多管闲事,一个想练手,这还是好听的说法。
一整个三人小队,只有他不烂好心也不随地发疯是吗??!
他当时真该把两面宿傩当过山神新娘!天元的我主除魔500年拿出来说事!这两个家伙是一点都没变啊!!!
感觉自己的灵魂莫名其妙升华了的羂索把双手交叠放置腹部,安详的闭上了眼睛:“怎样?杀了我?”
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咋舌,把人拎了起来:“起来,去找天元。”
“不,已经没救了。”羂索全身放松,如同烂泥一般被两面宿傩拎着,泪落了下来。
“天元不会原谅我……”他本来只想说个我,后面却很有共患难之情的改口,“天元不会原谅我们了。”
羂索仰头看着天空,看着那清澈的蓝和洁白的云,还有那刺目的太阳,泪落得更凶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因为宿傩你的一句‘按你的想法来’就觉得我已经2比1票赢了。”
“过度的紧张能让人的思考变得没有条理,我当时竟然觉得宿傩你终于懂得暂避锋芒这四个字怎么写了,结果是我想多了。”
“啧。”两面宿傩松手,羂索一下子平倒在地上。
“你还好意思提暂避锋芒。”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暗戳戳指责他的羂索,踢了踢他,“你敢说你的暂避锋芒能避多久吗?”
羂索闭上了眼睛,安静了。
炽热的温度,知了的鸣叫,还有鸟类的声音响彻在耳边,他闭着眼睛,看不到两面宿傩的表情,而如果对方不出声,他甚至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慢慢的,他屏蔽了鸟的声音,知了的声音也很快被他排除在外,就连炽热的温度他都不在乎了,他仍然闭着眼,专注的听着两面宿傩的声音。
但是没有,除了最开始有点布料和草地摩擦的声音之外,他完全听不到两面宿傩的声音。
难道两面宿傩一个人走了?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羂索心脏跳动的速度难以抑制的加快了。
不会吧?两面宿傩不会真的把他丢下一个人走了吧?现在这里就剩他一个人了吗?
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草地上,忍受太阳的炽热,虫子的骚扰,和即将失去友人的痛苦?
可能就到这里了吧,友谊的岔路口……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起码他们都没有看到友人离开的样子。
这样就可以假装对方没有离开,而是要去实现人生的梦想,只是实现梦想的这个时间有一点长。
没有想象中的血腥暴力,没有争执,没有互殴,甚至没对彼此放下“下次见面绝对要杀了你!”的狠话。
只是安静的,默不作声的分离。
一阵风从他脸上掠去,羂索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没有看到两面宿傩的身影,想象成为现实,他的心猛地漏了一拍。
“怎么?不装死了?”
两面宿傩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羂索回头,看到对方坐在地上,倚靠着树休息。
羂索露出这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一个人去找天元了。
“……”
两面宿傩沉默了会,闭上了眼睛:“我等她来找我们。”
羂索坐到两面宿傩身边,看着大树阴影之外的亮色,又看看落在自己手上的光斑。
他看着枝叶之间的缝隙,又垂下头,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有小剧场
第65章 关于阳间的朋友
◎三次的相遇,人与人的差距。◎
“五条也没办法吗?”天元沉思着等待着蹭来的午饭,脑内筛选着信息。
她大概知道了那位被神隐的术师是谁,但她不该知道,所以只能明知故问。
“那个术师的术式超级麻烦。”五条耀嘴上抱怨着,但脸上完全没露出多少苦恼的样子,依旧认真的思考着兔肉。
“不过她应该还挺出名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又往兔肉上刷了一层蜂蜜,五条耀本来是想直接说出来的,但在名字吐出来的前一秒,他又话锋一转,“你要不要猜猜看?”
他得意的哼哼:“能让我感觉麻烦的术师可不多,我这已经算是给你放水了!猜对了就多分给你一个兔腿,这可是我亲手烤的!”
禅院辉安静的在旁边看着,虽然脸上的表情很佛系,但只是看着,没有打扰这种正常相处的意思,注意到天元的视线还鼓励的朝她笑了笑。
天元一时间都有些感慨起来了,这是什么温和、正常又可爱的友谊啊,这两个家伙真的是友好过头了。
顺势陷入思考,她终于想起了刚刚被他抛在脑后的两位“挚友”。
天元沉思:……啊,晚点去找应该没关系吧。
这么想着,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该不会是【天使】吧?!”
天元答对了,五条耀却露出了比她的恍然大悟还要夸张的“嫌弃”表情:“三仁,你的语气很假诶,都说在给你放水了,没必要给我留面子,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
他自信点头,很单纯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三仁你这家伙就是很聪明,能猜对才是理所当然。”
天元被直球砸的愣住,反应过来后笑了起来:“那就谢谢你放水的兔腿了。”
“……叫我耀就可以了。”五条耀忽然别扭起来,“反正我也一直叫你三仁。”
“三仁也直接叫我辉就好了。”禅院辉扬唇笑了笑,“我们应该也算是朋友了吧?”
天元:“……”
此时此刻,天元忍不住想到了她和羂索还有两面宿傩的相遇。
他们初遇的时候,刀剑相向,恨不得把对方留在那个冬天,她更是被逼迫着交出了肉干,虽然肉干里被她下了迷药。
之后他们第二次相遇的时候,羂索和两面宿傩基本上是冲着要她的命来的,毕竟被她一碗汤放倒了。
他们分开后的第三次相遇,羂索和两面宿傩躺在雪地里,明显进行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而这两个家伙呢?
难以言喻的看着五条耀和禅院辉,天元感觉自己的良心在痛。
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两个人坑了,同样的用迷药把他们放倒。
他们第二次相遇的时候,两人原谅了她上次的所作所为,还在担心她的处境,结果就是被她困在结界里估摸有半天时间。
这是他们第三次相遇,两人又是什么也没说的原谅了她上次的坑人行为,在她问起来的时候还反而安慰起了她,甚至愿意跟她分享食物。
现在还一脸友好认真的说叫他们的名字就好,说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越想越心塞,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能这么大的吗?
而她短暂的思考时间显然让有些人误会了。
“你是不愿意吗?”五条耀恼羞成怒,“反正我也不在意,随便你怎么叫吧。”
禅院辉叹气,没有再和天元解释五条耀的性格就是这样,只是朝她弯了弯眸,示意,你知道他就是这样的。
天元点点头,表示了然。
“那么,请多指教了。”她看着两人,笑了笑,“耀君,辉君。”
//
眼看太阳越来越西沉,羂索虽然还坐得住,但也难免产生了疑惑。
“宿傩,你这么自信天元会来找我们吗?”
两面宿傩没有睁眼,但回答了羂索的问题:“她不一定会来找我们。”
“那我就放……”羂索刚放一半的心,反应过来沉默了。
“那你怎么还这么气定神闲?”
“问我不如反问你自己。”两面宿傩终于睁开了眼睛,漫不经心的欣赏着天空的景色,“你为什么这么耐得下性子在这等?可别说你是相信我的判断。”
羂索没有回答,而是跟两面宿傩一样看起了天上的景色,忽然就有些感慨:“说起来,我们两个很少这么单独相处了。”
“仔细想想,为什么要这么费心费力的维护这段友谊呢?一段正常的友谊难道不是应该自然而然的吗?”
两面宿傩侧头看着羂索,表情难以言喻,他沉默了会儿,心情复杂的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跟你单独相处的原因,你真的是时刻不忘挑拨离间。”
“一段正常的友谊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你是想表达这段情谊不值得?还是想说我们的友谊很正常?”
羂索眼神都不带心虚的,笑眯眯道:“哎呀,被发现了,其实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你而已。”
两面宿傩笑了,他举起两指并起的手:“那也让我来测试测试你最近有没有长进吧?”
——
这是某年夏季发生过的事情。
羂索出去找一些他需要用到的东西,天元和两面宿傩则准备呆在家里干自己的事。
『“虽然我本意上是不乐意被你们跟踪的,但是你们不来跟着我,还真让人不爽。”』
羂索用语言表达着自己抗议的情绪,实际上走的比谁都快。
他这么抱怨着,又转而说:『“我会记得给你们带伴手礼的,记得不要背着我升华你们的友谊。”』
迎接他的,是两面宿傩无情关门的动作。
羂索看着紧闭的大门,无语凝噎:『“……算了。”』
两面宿傩最近在研究新的菜式,天元还在她的半吊子咒具事业里摸爬滚打。
日落西斜,原本正常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乌云遮蔽了天空,天色也迅速暗了下来。
雨水带来的潮气打扰了两面宿傩做菜的兴致,直接放下做了一半的饭让里梅接手,自己端着他刚刚顺手做的茶点和泡好的茶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角落里,能够发光的白灯被放在桌面的角落,天元正在一堆零件里挑选着自己能用得上的,有条不紊的组装着。
两面宿傩也没有打扰,把茶点放在桌面的一角后倒了两杯茶,一杯自己捧着喝,一杯放在了天元手边。
『“谢了。”』天元头也没抬的道谢,专注的组装她的东西。
两面宿傩也只简单的『“嗯”』了一声就拿起之前没有看完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房外的雨声不停,甚至越下越大,雨水和房顶碰撞的声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其中又夹杂着天元摆动零件的声音。
两面宿傩的耳朵动了动,看向窗外,他的视力很好,看到了用密密麻麻的雨水聚集而成的白幕,一时间有些失神。
直到一声咔嚓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看到天元取下了她手腕上的袖箭,正熟练的拆解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两面宿傩忽然强烈的意识到,天元从来没有使用过她的术式,她多数的攻击手段都是体术、咒力,还有各种咒具。
这其实并不是多重要的事情,但或许是现在的气氛太宁静和谐了,他忽然很想知道对方是没有术式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不能使用术式。
两面宿傩想知道,所以他就问了。
『“天元,你的术式是什么。”』
银色的雷电一闪而逝,紧接着是轰隆的雷声。
天元拆卸袖箭的动作顿了顿,停下了动作,盘腿面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两面宿傩很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忽然很想知道,但你不说也没事。”』
『“哇哦!”』天元西子捧心作感动状,『“宿傩好贴心哦!竟然完全没有强迫我的想法!最阴暗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两面宿傩额头落下黑线:『“我在你那里到底是什么形象?赶快给我改掉。”』
『“这不重要。”』天元打断两面宿傩的话,笑眯眯的,『“不过你既然好奇我的就不好奇羂索的吗?”』
『“他的啊……”』两面宿傩目露嫌弃,『“反正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术式,多半很阴险。”』但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嫌弃偏见的意思。
天元点头,兴致勃勃,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咒具事业:『“那你猜猜我的?”』
『“你们不一……”』两面宿傩的话忽然顿住,他看向天元,皱着眉表达他的不满,『“不想说你可以不说。”』不要用这种小伎俩拖延时间。
天元把茶点从桌子上拿下来放在两人中间,示意两面宿傩放轻松:『“别这么严肃,我可是因为想说才这么问你,但这毕竟这是我很重要的秘密,你问一下我就说出来就太没有秘密的样子了。”』
『“所以快说说看,为什么对我的术式这么有探究欲?”』
两面宿傩的唇角拉平:『“羂索说一个人的术式就代表她/他的灵魂。”』
他看着天元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忍不住舔了舔犬牙:『“你……其实并不抗拒和我们分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