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和希德妮坐在酒店房间里,一边吃着冷比萨,一边翻看米奇打印出来的档案。米奇则出去跑腿了。维克托正在浏览一个名叫扎卡里·弗林奇的中年男人的档案,其实相比手里的文件,他更留意手机——手机搁在台子上,随时可以拿起来接听——以及斯戴尔这个名字。他的手指在腿上无声地打着拍子。手机那头还有一份档案,属于一个名叫多米尼克·拉舍的年轻男人。
希德妮坐在旁边的高凳上,第二块比萨都快吃完了。维克托注意到,她偷偷瞟了一眼伊莱的新闻照片——照片塞在第三份文件的边上,那是蓝发女孩贝丝·柯克的档案。希德妮伸手抽出档案,一双蓝眼睛睁得滚圆。
“别担心,希德,”维克托说,“我会让他吃苦头的。”
她安静了片刻,脸上仿佛戴着面具。很快,面具裂开了。“他杀我之前,”希德妮说,“说这样做是为了大局。”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很重。“他说我的存在违背自然规律,违背上帝。那就是他给出的杀我的理由。我觉得这种理由不大说得过去。”她吞了吞口水。“却足以说服姐姐把我交给他。”
维克托眉头一皱。关于希德妮姐姐塞雷娜的问题,仍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伊莱还不杀她?他似乎竭尽全力地置所有人于死地。
“这事儿很复杂,”维克托抬起头来,“你姐姐到底有什么能耐?”
希德妮迟疑了:“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展示给我看过。她答应了的,可她男友随后就开枪打我。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他说,“伊莱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其中必有原因。她肯定对伊莱很有价值。”
希德妮低下头,耸耸肩。
“但是,”维克托接着说,“如果仅仅基于价值考虑,他应该也留下你才对。他丢的宝贝,被我捡到了。”
希德妮的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她把吃剩的比萨饼皮扔给趴在地板上的大黑狗。多尔扬起脑袋,不等饼皮落地就一口咬住。然后它站起来,绕过台子走向维克托,满眼期待地望着他手里的比萨饼皮。维克托喂给多尔,又挠了挠狗耳朵——维克托坐在高凳上,它的脑袋仍能凑到他怀里。他看看这条狗,又看看希德妮。他还真能收容流浪儿。
维克托的手机响了。
他放下文件,拿起电话,两个动作几乎是同时完成的。“喂?”
“找到了。”米奇说。
“戴恩还是斯戴尔?”
“戴恩。我还找到一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