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它们的统一标志是无论哪个人偶的身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奇怪的是地面却很干净，证据是我妻明石用自己的脸碾了一遍地板都没沾上什么灰。

“哒、哒、哒……”

我妻明石循着嘀嗒声找过去，在一堆积灰的市松人偶中间，找到了一个还在运作的钟表——明显的欧洲风，童话风的白雪公主趴在钟表上方，黑色的头发组成了钟表框架，七个小矮人分布在一点、三点、五点、七点、九点、十一点以及表盘中央，绿色的树叶与鲜红苹果点缀在附近。

我妻明石试着掰了掰钟表，发现这玩意牢牢嵌在墙壁上，他完全没法移动。

“……好吧，让我猜猜密码，”我妻明石摸了摸下面的旋钮，“七个小矮人毙掉六个还剩一个，中世纪国王教皇公主……唔，六点七分一秒？”

kp：我的解谜环节从来都得不到任何尊重吗？

“咔哒。”

表盘被转到六点七分一秒时停止了一切运作，像是精密的仪器被拨下了最重要的一枚齿轮，进入了停摆状态。

[kp：暗投 ？？]

[kp：暗投 ？？]

[kp：暗投 ？？]

地面震动了一下。

我妻明石没有在意，日本本来就是个任何时间发生地震都不奇怪的国家，但是……他确定那些人偶的脸一开始没有盯着他——有些暗沉的红色嘴唇，黝黑中夹杂着褪色灰白的眼珠，被涂成惨白色的人偶脸面朝着他，不得不说，同时被数十个表情诡异的老旧市松人偶盯着，心理承受能力低一点的人现在就该开始回忆自己前半生做过哪些亏心事了。

[kp：我妻明石 san50 1D100=36 成功]

很显然，心理承受能力低的人当中并不包括我妻明石，他从战场挣扎回来的经历为他的精神壁增添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厚度，能够让他保持住自己继续冷静观察的理智。

[kp：我妻明石灵感80 1D100=79 成功]

市松人偶的视线源或高或低，但视线的末端总是消失在钟表上，它们的视线并不是集中在我妻明石身上，与其说它们面朝他，不如说它们只是在看钟表的过程中途径了我妻明石。

[我妻明石：这块表有问题？]

[kp：你在问我？]

我妻明石没能跟那些市松人偶继续大眼瞪小眼下去，毕竟人的眼皮耐力不能跟死物相提并论，他很从心地试图扭动钟表旋钮，让钟表上的指针移开位置。

但钟表向来不以人的意志转移自己指针，趴在钟表上的女孩笑容甜蜜，指针任性地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随着我妻明石的动作，距离他或远或近的市松人偶活物一般将视线从钟表转移到我妻明石身上，接着物体与地板的摩擦声响起——现在我妻明石知道为什么地板上没有灰尘了——人偶轻微且平稳地在地板上移动，身上的灰尘没有落下很多，行径轨迹被擦过一样干净如新。

“哇哦，市松人偶总动员。”

我妻明石掐掉手上的火苗，转身一拳砸在钟表中央的小矮人脸上。

——与其杀掉其他六个小矮人，不如杀掉有危险思维的第七个小矮人。

[kp：暗投 ？？]

钟表浮现了一层浅金色光辉，其中齿轮与指针混杂在一起，迅速覆盖了跟它保持接触的我妻明石，金色浮光隔绝了其他市松人偶，在我妻明石的视野里，它们都被扭曲成一片正在融化的蜡像。

短暂的金光消失，房间中的市松人偶维持着诡异又平和的姿态，仿佛从未有人进来过。

*

乌发血唇的少女趴在钟表上，眼眸闭合，嘴唇轻启，似乎在哼唱着无人能听的歌谣。

“嗯，我该说一声‘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吗，按照你们的礼节的话，”干涩的声音，带着某种情绪上的雀跃，“哦，别害怕，我虽然这幅样子，但我没有流血！”

白色乳状的团块在距离我妻明石不到三米的地方游离，飘在距离地面半米的位置却没有影子，带着一股青草味的清香，难以想象那团漂浮物是如何发声的，但考虑到这个空间里只有我妻明石、钟表跟对面那团白色乳状团块，排除钟表说话，再排除我妻明石自己，只剩下那团漂浮物有开口的可能性了。

[kp：我妻明石 san50 1D100=94 失败]

从战场上归来的记者也没法接受一团会飞会说话的漂浮物，比起现实告诉他的，我妻明石情愿认为这是他的脑子崩溃产生的缓解——它甚至没有影子！

[kp：扣除理智1D6=3]

[kp：我妻明石剩余理智=47]

“在我的印象里，即使在战场上，过期牛奶也不会漂浮。”手上被碎玻璃刺穿的疼痛感令我妻明石在精神崩溃中找回自我，他勉强朝对面发出了交流信号。

“正确，因为我是一种生物，自认为比无法食用的食物要高级一点，”那团乳白色的团块体贴地停在我妻明石无法碰触的安全距离之外，“只是不在你们认知范围内，就连你现在视网膜上的形象也是我构建的幻觉，事实上你无法目击到我，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你也不会有反应……嗯，衰竭致死不算的话。”

我妻明石讪笑：“哈哈，你真幽默。”

“我也这么觉得，”乳白色团块在半空中平移了一个“L”形，“但我没有开玩笑，我的存在对你们这样弱小的种族生物来说是有害的，事实上，我能在这里跟你交流都很不可思议，就像你在跟你怀里的鲱鱼罐头说话一样滑稽。”

我妻明石：“……你监视我？！”

乳白色团块：“……你真的那么做了？！”

我妻明石：“……”

乳白色团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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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酸痛地补完了阿加莎小说改编的系列电影——绝妙啊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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