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巴巴地应完,转头就走,可走了两步猛地又回过头来,说:“多谢纪大夫,分墨,给纪大夫奉上喜钱。”
说完,就跟有人撵似的,大步就回去了。
回了房,段临舟还发着愣,听见脚步声擡起头望着穆裴轩,四目相对,二人一时间都不知说些什么好。
段临舟:“我有孕了?”
穆裴轩:“……啊,”他迟疑着点头,“纪大夫是这般说的。”
他有些焦虑,说:“我去让人把牧柯带来,万一误诊了呢?”
年关将近,牧柯回了牧氏祖地祭祖,这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五六日。
穆裴轩:“牧柯太远……还是让纪老大夫亲自看看吧,临舟,要不咱们今夜就回去?”
段临舟看着他的模样,倏然就笑了,道:“不过一个喜脉,纪大夫还能诊错?”
穆裴轩一愣,心想,也是,纪大夫医术虽未必比得过纪老大夫,可也是纪大夫亲传,是瑞州城内首屈一指的大夫——这么说,段临舟当真怀孕了?他心口猛地跳了起来,疾走几步,想碰段临舟,可刚碰着人,又抽了回去。
段临舟怀孕了。
段临舟怀了他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
穆裴轩耳中嗡嗡作响,目光下移,挪段临舟肚子上,可旋即却是一个激灵,段临舟本就是中庸,身子又不如常人康健,怀胎产子这样的事情……那可都是九死一生的事。
他脸色刷的白了。
段临舟从未想过他当真会孕育属于二人的子嗣,中庸怀胎不易,更何况他?原来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个孩子在他的体内扎根。可段临舟心里却没有半点恐惧,只是觉得奇妙,当真是奇妙,他会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也许像他,也许像穆裴轩,或许是像他们两人。
过了片刻,他若有所觉,擡起眼睛,就看见了穆裴轩惨白的脸色,青年天干眼里的忐忑惊惧藏都藏不住。
穆裴轩低声说:“对不起,临舟。”
说来都是他的错,他们似乎都认为中庸无法怀孕,二人欢好时更是无所顾忌,如今段临舟有孕——穆裴轩无法接受,段临舟要再经一回生死边缘徘徊。
段临舟一怔,微微笑了一下,道:“对不起什么?”
穆裴轩愧疚不已,道:“这个孩子……来得不合时宜。”
段临舟说:“我倒不这么想,我觉得这个孩子聪明得紧,我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他神色从容温和,笑道,“若是往前两年,我便是想留,约莫也是留不住的。”
穆裴轩哑然。
半晌,他道:“明日去回春堂,先让纪大夫看看。”
段临舟知道穆裴轩的担忧,点了下头,笑道:“好。”
应过声,抓着穆裴轩的手往自己身上放,说:“摸摸,我们的孩子。”
穆裴轩如被烫着了,手指尖颤了一下,虚虚地搭着,脑子里才渐渐浮现一个事实:他可能,就要做父亲了。
他会有一个属于他和段临舟的孩子。
他和段临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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