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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 111 章 绮梦

办公室里十来个工作人员都走了过来, 除了两名年纪在二十多岁左右的办事员,其他的人清一色的年纪都在四十岁以上。

其中,只有吴科长和一名四十岁的科员是女性, 其他都是男性。

从科室的人员组成来看,这宣传科, 是当真无愧的养老部门。

吴科长介绍道:“这位是肖窈同志,高中生, 想必大家之前也听说过了她的名头,昨天她考试、面试的成绩都很优秀, 许多部门都在跟我抢人呢,我希望大家不要对肖窈同志有任何偏见,以后大家和睦共处,共同为我们宣传科发扬光大。大家拍手鼓掌,欢迎肖窈同志, 加入我们的大家庭!”

“啪啪啪——”办公室里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办公室的其他人自然是认识肖窈的,大半年前生产车间组长崔天路离奇死亡的案子,王红艳跟肖大芳之间的爱恨纠缠,已经传遍整个肉联厂。

而在那之后, 肖大芳改名叫肖窈, 进入肉联厂屠宰车间做了屠宰工,她那非比寻常的大力气, 那出手狠厉,性子泼辣直爽的性格,引起了全厂人的注意,加上她实在貌美,身段又好,宣传科的工作人员想不认识她都难。

肖窈面向众人稍微点头还礼, 大大方方地做起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肖窈,今年二十岁,高中毕业,很荣幸和大家成为工友,一起工作,希望未来的日子里,能跟大家一起共事愉快。”

这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介绍话语,让众人一怔,不过她初来乍到,之前在厂里有不少关于她的流言蜚语,想来她不愿意多说话,也是怕众人误会,大家伙还是热烈的给她鼓掌。

吴科长给肖窈指了一名众人称呼为钟大姐,身形有些圆润,长得有点富态的科员,带着她去二楼的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再回到宣传科带她做各种活计,她就是宣传科正式一员了。

第一天上班,也不要她做什么太多的活计,钟大姐就带着她熟悉了一下宣传科日常要做的事情流程,下午就在办公室里写写标语,画画大字报,整个科室都在摸鱼。

摸着摸着就到了五点钟下班的时间,众人乐呵呵地招呼肖窈下班,日子清闲的让肖窈感动的差点眼泪直流。

这就是她理想的,朝九晚五的清闲工作啊!终于让她捡到宝了!

临下班前,钟大姐领着她到人事部和吴科长那里,开了两张工作变动的粮食关系,再三嘱咐她,要去她所住的街道,把粮食斤数重新登记。

这年头的人们,每月的粮食指标是随着工作而变动斤数的,她现在换了工作,如果不及时上报到所在单位或者街道片区,不把粮食关系重新登记,到时候粮食要是发错,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发生。

下班以后,肖窈马不停蹄地赶到卢家大楼所在街道办事处,逮着一个快要下班的工作人员,在对方骂骂咧咧,说怎么不早来,他要下班了的骂声中,抓了一大把的糖果,一封饼干、半包白糖到对方手里,那人就闭嘴了,给她办起了粮食关系变动登记。

当看到她原来的工作是肉联厂的屠宰工,每月的工资有六十多块钱,粮食指标有四十五斤,如今的工作工资只有三十二块五毛钱,粮食指标也减少降到了三十五斤粮食指标。

街道工作人员忍不住道:“你原来的工作,工资、粮食指标多高啊,你一个人的工资粮食就可以养活一家人,咋想不开,去做什么干事工作,工资、粮食指标少了一近一半啊!”

“屠宰工的工作实在又累又脏,我一个女同志干屠宰工不太合适,这不是想着要干些轻松点的活计,这才换了工作嘛。”

肖窈把工作人员摁好红戳的粮本和粮食关系证明拿到手里,笑着道:“虽然屠宰工工资高,粮食指标也高,不过做屠宰工,一辈子都没提升的可能,而我做干事,工作轻松又干净,随着我每年的阅历经验,我的工资和粮食都会逐渐往上涨,我还有进步升职的空间,比起屠宰工,我更喜欢现在的工作。”

工作人员想想也是,无比羡慕地说:“肖同志,以后你飞黄腾达了,可要记得照拂我们街道街坊邻居一二啊。”

肖窈笑嘻嘻道:“一定一定。”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肖窈的工作内容,每天就在科室办公室里写写画画,跟办公室的大哥大姐们闲聊喝茶,时不时替他们跑跑腿,去别的部门拿资料送资料,帮他们打打饭,占占位置,打打热水什么的,每天准时上下班,日子忙碌又清闲。

这样的工作状态,让她十分满意,毕竟她来到这年代最初的目标,就是想找个悠闲的工作,摆烂躺平,混吃等死。

如今真找到这样的工作了,做了一段时间下来,她感觉还挺好,就心里有点空缺,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付靳锋自从上次给她寄信以后,到现在都没来找过她,两人算上之前的时间,已经十多天没见过面了,这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她没回他的信,他生气了?

肖窈也是服了,这么大个人,怎么这么小气扒拉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当面跟她说吗?

到底是她没有给他写回信,理亏在先,肖窈想了想,从空间里拿了三样好菜和米饭,装进四个饭盒里,充当自己做得饭菜,放在一个大布包里拎着,趁着今天是周末,大家休假的时候,坐着电车到平章分局,她倒要看看,付靳锋这段时间究竟在抽什么疯。

**

明月当空,月色如水,狭窄逼仄的宿舍床上,付靳锋正在忍受着甜蜜动人的折磨。

怀中的女人身子又轻又软,两条纤细白嫩的胳膊,如蛇一半缠绕在他的颈子上,女人只穿着一件贴身轻薄的衣服,将她傲人的躯体紧紧贴在他滚烫的胸前,如一朵娇嫩的鲜花,浑身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只要低头,就能尝到她那诱人的滋味。

付靳锋浑身紧绷,气血不断上涌,不敢看女人的脸,怕克制不住自己,一时冲动,犯下大错。

可女人不打算放过他,脑袋趴在他的耳边,不断对着他的耳朵吹气,用那娇媚动听的嗓音,不断喊着他的名字:“付靳锋,付公安,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转过头,看看我呀。”

那声音如世上最动听的乐曲,一声又一声,不断蛊惑着他,让他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向女人的脸。

那是一张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肤白如玉,美得一张摄人心魄的美人脸,是他熟悉的,最爱的女人——肖窈的脸。

此刻肖窈脸颊绯红,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张着嫣红的小嘴儿,慢慢地凑到他的面前,声音娇媚地喊他:“付公安,我好看吗?好看的话,你亲亲我吧。”

“咕咚——”付靳锋吞了一口口水,潜意识地觉得不对劲,想把她推开,因为她这副娇媚主动的模样,不像是肖窈本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然而他刚一伸手,就碰到了一个软绵绵又微弹的部位,紧接着肖窈发出一声娇媚至极的哼唧声,整个人重新贴进他的怀里,一边轻轻褪去身上的衣裳,一边仰着那张绝美的小脸,红着脸颊跟他耳鬓厮磨:“付公安,你还在犹豫什么,我已经准备好要成为你的女人了,你真的不想要我吗?”

衣服掉落,白玉毕现,血气沸腾,身体火热得急需找到一个出口发泄,付靳锋紧绷的意志力,一点点地快速崩塌。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付靳锋猛地从床上惊醒过来,这才发觉,刚才的一切,都是他在做梦。

感受到裤子下面一片潮意,他懊恼不已,这是第几次对肖窈做那样的梦了?

他已经不毛头小子了,做这种梦的次数已经很少了。

可是自从跟肖窈处对象以后,跟她一次次亲吻,一次次拥抱,一次次看见她在他面前,毫不避讳地展示她那傲人的身材,他回来以后总是隔三差五做这样的绮梦,魂不守舍。

尤其最近一个月,他做这样绮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他知道,他总做这样的梦,是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才会在十多天以前,给肖窈写那封信。

十多天的时间已经过去,肖窈到现在都没有回他信件,也没有来找他,这让他深表怀疑,她是没看到那封信,还是看到了,故意装没看到,不愿意给他答复?

他度日如年的等着她的答复,她却一直没反应,他心里多少有点恼怒,忍着想去看她的冲动,冷着她,看她什么时候回过神来找他。

他心里放不下她,日日都在做这样的绮梦,连中午午休也是这样,这让付靳锋心里十分恼火,他竟然在意她到了这个地步。

他下了床,脱下身上的裤子,换上干净的裤子,拿起桌上的手表看了一下时间,中午一点左右,不知道这会儿食堂还有没有饭吃。

最近榕市没出什么大的案子,但作为一名公安,哪怕没有大案子,临近年关,他也要跟其他基层公安一样,每天从到早晚接收日常琐碎的小案子,查案子,调解街坊邻居、夫妻百姓,各种人物之间的大小矛盾,负责各种各种样的案件追踪调查,四处寻访、巡街巡查等多种繁复工作,从早忙到晚,没个停歇的时候。

今天是他连续上了一个多星期的班,实在熬不住,回到分局宿舍,饭都没吃,直接午睡。

结果只睡了一个多钟头,做了那样一个让他身心愉悦,同时又让他感到劳累的绮梦。

他醒过来,感觉自己更疲倦了。

“叩叩叩……”外头传来敲门声。

“谁?”付靳锋拿起换下的裤子放在盆子里,打算去水房清洗的手一顿。

没人说话,敲门的声音继续。

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平章分局的同事知道他最近辛苦,要回来补觉,不会来打扰他睡觉。

如果真有急事要找他,他们敲完房门后会报上自己的名字,不会是这样闷声不吭。

付靳锋拧紧了眉头,把那装了裤子的盆子,放在他睡得一米多宽的行军床下,这才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

“锋哥”许久未见的白莉莉站在房门外。

她穿着一件长到脚踝的白色羊毛大衣,脑袋上戴着一顶纯白的羊毛帽子、同色围巾和手套,脚上穿一双黑色长靴,还是那副将自己打扮得十分精致的模样,双里拎着个藤木行李箱在身前,一副风尘仆仆地样子,站在付靳锋的面前。

“白莉莉,你怎么会来我这里?”付靳锋有一瞬间的错愕,在看到她拎着一个行李箱以后,他菱角分明的俊脸立刻冷了下来,“你别告诉我,你是背着你爸,偷偷来找我的?”

“你一直不肯见我,也不肯接我电话,给我回信,我想你都快想疯了,所以我偷偷地跑出来了。”白莉莉看他冷着一张脸,既委屈,又生气地说:“你一直避着我,我不来找你,你一辈子都不想见我是不是。”

付靳锋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声音冷硬道:“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从小到大只把你当妹妹看,永远不可能喜欢你,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别在我面前做无谓的纠缠!你们白家,之前还在我们付家危急时刻落井下石,我们更没有任何可能!要不是看在我们两家多年的交情上,我爸不愿意跟你爸撕破脸皮,你觉得你还能踏进我们付家半步?我不管你是发什么疯来找我,我告诉你,我已经有对象了,我们已经处了半年时间,很快要结婚了,我劝你自重,不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自讨苦吃!”

白莉莉听完这话,脸上的血色褪尽:“你怎么会有对象呢?你一定是骗我,或者是故意找个女人做戏来气我,我不信你说的话。”

不等付靳锋说话,她看了一眼,正好午觉睡醒,打开房门准备去上班的李沐,转头哀求地看着付靳锋:“锋哥,我坐了两天一夜的硬座火车来找你,我现在是又冷又饿,你能让我进去说话吗?”

李沐正在朝这边张望,付靳锋抿着嘴,实在不想让李沐听见他俩的对话,到处传八卦,一言不发地让开了一个位置。

白莉莉拎着沉重的行李箱,走进他的宿舍里,一进去就关上房门说:“我知道你看到我很意外,我也知道形式变得那段时间,我们白家对你们付家做得事情不厚道,可我们不是故意的,我爸只是看你一直不搭理我,冷落我,他想向你们付家施压,逼你娶我,谁知道,你死活都不愿意就范”

付靳锋看见她关门的动作,从心里觉得不妥,想去把门打开,听到她这话,手顿了一下道:“白莉莉,你到底在发什么疯?我就这么好,值得你拉上你爸,不顾我们白、付两家多年的交情,把我们付家往死里整?你是不是觉得,我爸和付家没跟你们白家撕破脸面,你就觉得我们付家原谅了你们白家,你还能向以前那样,在我面前蹦跶?你能不能要一点脸?”

白莉莉被他说得满脸通红,神色尴尬,却固执地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开门,“是,我承认,我现在没有资格出现在你面前,也没资格纠缠你。可是锋哥,我们两家人交好了几十年,我跟你也认识了二十多年,我是什么样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我对你从来没有过坏心思。

你们付家被针对的事情,的确是我们白家的过错,但那件事情是因为我而起,并不是我爸的本意,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我就犯这一回错,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一回呢?

小时候你烦我,故意把我弄丢,害得我差点被人牙子拐走,你放鞭炮,扔到了我的手上,差点炸断我一根手指,你在学校偷了人家的削笔刀,非得藏到我的桌子里,让我给你背黑锅

你对我犯下那么多的错,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我现在只对你做了一件错事,你就接受不了我,凭什么啊!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一直看不上我!”

“凭你从小就自以为是的管着我,在我的朋友同学面前不断落我面子,在我父母和老师面前天天告我状,多管闲事,让人厌恶。凭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脾气,谁都不放在眼里,眼高于顶,让人讨厌。凭我一直不喜欢你,你做得再好,长得再美,我也不会对你有半分兴趣!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要不是看在我们两家人相交多年的份上,就凭你和你爸对我们付家做得事情,我没弄死你,都算对你客气。”

付靳锋面无表情地弯腰拎起她的行李箱,“我现在是有对象的人了,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合适,我现在送你去附近的招待所开房,等会儿我跟白叔叔打通电话,让他派人来接你回去。”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绝情吗?”白莉莉挡在门口,不让他开门,眼泪从眼眶里簌簌落下,看起来楚楚可怜,“你明明以前不是这样冷漠无情的,以前只要我哭,你再不耐烦,也会哄哄我,想办法逗我开心,再不济带我出去玩,去吃好吃的,让我转换心情。可是自从你被付叔叔弄去了部队当兵,你从部队退伍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你变得意志消沉,比以前更加的叛逆,宁愿呆在千里之外的榕市做个小公安混日子,也不愿意回到京市,承担起你们付家的重担。你这样,对得起你们付家,对得起你爸妈吗?”

付靳锋的耐心彻底耗尽,目光冷冷道:“怎么,又想像小时候一样,对我指手画脚,不停对我说教?你我认识二十多年了,你看我听过谁的说教?”

他伸手推了她肩膀一下,“让开,我这地方庙小妖风大,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别在这里自取为辱,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白莉莉怔怔地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英俊面庞,忽然咬咬牙,似乎下定决心,伸手解开自己羊毛大衣的扣子,将大衣脱了下来,接着脱掉里面的V领毛衣,时兴的内衣,露出两个白圆的馒头出来。

付靳锋看到她的动作,本来想阻止她,又觉得他对她动手不妥,只能往后退了一步,别开脸不去看她,厉声呵斥:“你这是在干什么?!把衣服给我穿上!”

“锋哥,我说过,我这辈子,我只喜欢你,只愿意嫁给你,我不管你有没有对象,你是讨厌我,还是厌恶我,我只想做你的女人,你要了我好不好?”白莉莉红着脸颊上前一步,伸手将他紧紧抱住,意乱情迷地说:“我不要你娶我,不要你负责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共同沉沦。”

“放开!”付靳锋使劲推她,“白莉莉,你能要点脸吗?你这么自轻自贱,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你以为你脱光了衣服,我会对你感兴趣?你别做梦了,我要对你感兴趣,早想着办法把你睡了,还会让你在我面前闹这一出?”

一个男人,哪怕不喜欢一个女人,但只要那个女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主动投怀送抱,绝大部分的男人都来之不拒。

可如果一个男人,面对一个漂亮的女人赤果果的诱惑,却不为所动,要么这个男人自持力很强,不被美色诱惑,要么他心里有人,为那人守身如玉,再就是十分讨厌憎恶那个女人,不管那个女人如何对其诱惑,都不会动其半分。

付靳锋显然三者都有。

白莉莉才下去的眼泪又涌上了眼眶,她看着付靳锋,想说什么,内心那巨大的羞耻和绝望,让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付靳锋是真不喜欢她,甚至是讨厌她,厌恶她!

于此同时,肖窈拎着装了饭盒的布袋,来到了付靳锋所住楼层的过道外面。

看到李沐趴在过道的墙上,一副偷听人说话的姿势,她奇怪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公安,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李沐本来在距离付靳锋宿舍大约两米远的走廊过道,隐隐约约地偷听付靳锋两人的对话。

忽然被肖窈拍肩膀,他吓了一跳,站直身体,十分心虚道:“没,没什么。肖同志,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这话说得奇怪,肖窈看着他,“今天周末,这会儿正到饭点的时候,我不这个时候过来,要什么时候过来。”

她说着,抬脚往付靳锋的宿舍走。

李沐连忙拦住她,“那个,肖同志,你要不等会儿再来吧,付队他现在不太方便。”

肖窈挑眉:“什么不方便?”

“就”李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总不能跟她说,付队屋里有个陌生又漂亮的女人,两人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吧?

让作为付队对象的肖窈,看到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画面,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出来呢,他这也是为了她和付队好。

“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怎么个不方便法。”肖窈看出了猫腻,冷哼一声,把他撞开,大步走到付靳锋宿舍前。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在哭:“锋哥,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想做你的女人而已,你为什么就不肯完成我的心愿?”

肖窈:

原来是这么个不方便法。

她一脚将门踹开,在看见白莉莉那赤身果体,惊呼着躲在付靳锋身后的模样,她看着付靳锋,皮笑肉不笑道:“付公安,好雅致啊。说说,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这女人又是谁呀?”

第112章 第 112 章 三人修罗场

付靳锋看见肖窈出现, 先是惊讶、接着惊喜,再想到现在的场面,无力地张嘴:“肖窈, 我说,我什么都没干, 你信吗?这个女的叫白莉莉,是我小时候的邻居, 经常跑我家来找我玩,她, 对我有些魔怔。”

其实他很想说白莉莉脑子有问题,一直对他纠缠不休,但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涵养,让他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儿,对一个女同志骂出狠话, 也就换了一个说法。

说完这话,他冷着脸呵斥身后的白莉莉,“还不赶快把你的衣服穿上?!就你这一层皮的模样,也不嫌丢人。”

白莉莉当然觉得丢人, 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 躲在付靳锋的背后穿衣服。

按理来讲,遇到自己对象屋里有个脱光的陌生漂亮女人的事情, 绝大部分的女同志都会情绪失控,上前抓住自己的对象和陌生的女人各种质问打骂。

肖窈却是十分冷静,她听完付靳锋的话,什么话都没说,一直在打量付靳锋和穿好衣服的白莉莉,从他们的动作表情中, 判断他们是否真的没事,付靳锋说的话是真是假。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闻到了狭窄屋子里,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

这种味道她很熟悉,在末世后最初的那几年,她曾跟随国家部队,进入好几个基地,等待国家的物资救援。在那些基地中,很多人为了一点食物,一些药品,一些庇佑,甘愿用身体做交换。那些基地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股浓郁的男女交欢过后的奇怪味道。

她实在受不了那些味道,也不愿意出卖自己,换取微薄的物资,最终决定独自踏上求生之路。

现在闻到那股淡了很多的味道,尽管心里不愿意相信付靳锋会背叛自己,肖窈此刻看向付靳锋的目光,满是失望,“付靳锋,我很想信你,但你告诉我,这屋里奇怪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要告诉我,那是你自己干的事情,跟这个白莉莉没关系?”

付靳锋看到她鼻子动了动,在嗅屋里味道的时候,心里就暗自糟糕。

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要脸了,往前走两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垂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跟那女人没关系,她才到我家门口不过五分钟的时间,李沐可以作证,我再快,也不能五分钟就完事吧。我那是做了春、梦,梦中的女人是你,自从夏天在你家里,你故意勾搭我,我回家以后,几乎每天都会梦见你,对你做那事儿,甚至中午午睡也会梦到你,今天也是如此。我刚换下来的裤头,还放在床底下的盆子里,正打算去水房洗,白莉莉就来了。”

骤然听到付靳锋说他日日做春梦,日日对自己打飞机,肖窈先是一楞,随即脸上热了起来,轻轻对他啐了一口,“你怎么这样啊!谁知道你说得话是真是假,刚才李沐还想包庇你,想把我骗走,给你们这对狗男女制造独处的机会呢。”

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大,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看热闹的李沐听见了,急忙辩解说:“嫂子,我可没有包庇付队,我是不想让你看见他们孤男寡女在一屋,避免你们吵架,我是为了你们好。”

这小子从肖同志的称呼换成了嫂子,求生欲极高。

见肖窈一脸不信,他立马道:“那个白同志到我们付队门前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她的行李箱都还没有打开,里面应该有车票,你要不信,可以查看她坐火车到我们榕市的到站时间,我可以证明,我们付队,绝对没时间跟这白同志发生什么。”

他作为付靳锋带的徒弟,自然跟平章分局很多同事一样,知道付靳锋有个及其厌恶的青梅竹马。

付靳锋当初不顾家里的反对,执意转业来到榕市当基层公安,除了是因为叛逆,反抗家族之外,还有一半的原因,就是躲避这个青梅竹马。

他对白莉莉的厌恶,那是摆在明面上的,每当分局通讯科的同志接到首都白家打来的电话,他都会让通讯科的同志把电话挂掉,并且直接说明,但凡有姓白的人找他,一律说他不在,或者说他出任务死了,可见他对白莉莉有多讨厌。

付靳锋冷冷看李沐一眼,“你下午不上班了?还愣着在这里干什么。”

“上,我这就走。”李沐很识趣地溜了。

付靳锋看肖窈不吭声,无可奈何道:“你是我对象,我们相处了大半年的时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我要真想睡别的女人,我早成花花公子,被人举报男女作风有问题,连公安都做不了了,我又何苦在这里跟你巴巴的解释这么多。”

肖窈眨巴着眼睛,“我有说不相信你吗?任何女人,看到自己的对象跟一个赤身果体的女人独处一个房间里,都会生气质疑吧。你着什么急?不过你说得对,五分钟的时间,以你的体格,应该没那么快,这点我还是相信你的。现在,我要你给我个解释,你的烂桃花,为什么在你有对象的情况,还对你纠缠不清,甚至跑来找你,对你进行投怀送抱?你究竟对你的烂桃花做了什么,让她一直对你如此纠缠?”

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他快不快的问题,付靳锋向来冷静的情绪,有一丝崩裂,“我没对她做什么,她从小就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我,无论我想什么办法都不能甩掉她,我为了躲她,专门转业到了榕市,没想到时隔三年,她又追了上来。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是她最后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尽早送她回去,不会再让她碍你的眼。”

两人旁若无人的相拥,说着一句又一句扎白莉莉心的话语,白莉莉就算不信付靳锋真有对象,如今看到两人如此亲昵的举动和说话方式,她也不得不信。

心痛和愤怒,不断冲击着她的头脑,泪水滑落眼眶,哭成泪人,也不会有人心疼关心她半分。

白莉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色惨白的看着肖窈道:“你叫肖窈是吧?我能跟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她跟你没什么话可说的,你有什么话,直接当着我们两人的面说。”付靳锋拧着眉头看着她道。

“你就这么宝贝她,怕她被我吃了吗?”白莉莉嘲讽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我能把她怎么着?”

“没事,你出去吧。”肖窈伸手拍了拍付靳锋的肩膀,安抚他,“她不是我的对手,我俩真打起来,只有她受伤,我不会受伤。你不是湿了裤子,拿去水房洗吧,我跟她聊聊。”

付靳锋:

怎么感觉,她对他做春、梦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也不害羞,跟别的女同志,一提起那种事情的害羞模样,完全不同。

他自然知道,以肖窈那泼辣的性格和敏捷的身手,白莉莉完全不是她的对手,也就无可奈何地拿出放在床底下的盆子,带上洗衣粉和香皂,走去水房洗裤子去了。

他一走,屋里安静下来。

肖窈跟白莉莉面对面站着,两人相互打量着,像是在较劲儿。

肖窈不着急,急得是白莉莉。

两人对视了将近一分钟,白莉莉败下阵来,先开口说话:“你跟锋哥是怎么认识的?你们处多久了?”

“这是我们两人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跟你一个外人说?”肖窈双手抱胸,冷艳的脸上,神情倨傲,气场全开。

白莉莉被她噎了一下,“我和锋哥打小就认识,我们两家人一直交好,从小锋哥的母亲,陈阿姨就把我当成她的女儿看待,一直跟我说,等锋哥长大以后,就让他把我娶到付家,给她当儿媳妇。

这话我一直记在心里,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锋哥、付叔叔、陈阿姨很好,锋哥此前的吃喝拉撒睡,全都由我安排,他爱吃什么菜,讨厌什么菜,喜欢做什么,讨厌做什么,什么时候洗澡,爱穿什么衣服,我全都知道。

他在家的时候,他的吃喝拉撒,穿什么衣服,全都由我来安排。他不在家,在部队和当公安的这些年,我便时常上他家,替他侍奉他爸妈,一侍奉就是八年。

人人都觉得我就是付家的儿媳,我跟锋哥,迟早要结婚,但我没想到,他竟然背着我,跟你处了对象!我不甘心,这才过来找他,想问问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话说得很巧妙,若是其他女人听见了,指定会生气,自己喜欢的对象,竟然一直有个女人在他身边,以自己对象未来妻子的身份自居,一直伺候他和他的家人吃喝拉撒睡,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而她这个正经对象,更是像第三者,插足了他们幸福美满的生活,是个女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生气的找自己的对象对质、吵架、发疯。

肖窈听完这话,心里的确很不舒服,尤其听见白莉莉说,她以前在付家,给付靳锋安排穿什么衣物时,内心涌起一股又遭人欺骗背叛的恶心感觉。

但她不是那种傻白甜的女性,她很理智、很清楚,白莉莉说得话并不可信,她不可能信她的一面之词。

付靳锋以前在京市时,那样一个泼皮无赖的混混叛逆性格,怎么可能容忍一个他挺讨厌的女人一直在他家里蹦跶,白莉莉说这话是什么目的,什么居心,一眼便知。

她定了定神,冷静下来,冷淡道:“什么叫背着你处对象?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爸,还是他妈?他处对象要告诉你?你以前为付靳锋做过什么,跟他发生过什么,我都不关心,我只知道,他现在是我的对象,是我的爱人,无论你说什么奇怪的话,怎么作妖折腾,都别想破坏我跟他的感情。他这么多年都没看上你,一直不愿意跟你处对象,甚至为了避开你,专门转业到榕市当公安,你心里还没有自知之明吗?”

她的反应,让白莉莉感到意外,更感到愤怒。

白莉莉在首都迟迟得不到付靳锋的回复,付家人对她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冷淡,她不甘心,利用白家的关系,打听到了付靳锋在榕市处了对象的事情。

她起初以为付靳锋就是单纯的找个女人处假对象,就为了躲她,应付付家的压力,还没那么生气,想着等着形式没那么严峻了,再来找付靳锋好好谈谈。

她这次来,就是来找付靳锋详谈的。

可是现在,她看到了这个女人和付靳锋那相处自然的亲密动作语言,这才知道,付靳锋说得不是假话,他是真的和别的女人处上了对象,喜欢上了别的女人。

她对肖窈说那番话,就是想破坏他们两人的关系,想看到这个女人情绪失控,抓着付靳锋各种质问痛哭,骂他是骗子等等反应。

谁让付靳锋对她如此绝情,连她抛下脸面,脱下衣服,不顾一切地卑微求着只做他女人的事情,他都不屑一顾,不愿意多看她一眼,那种羞辱,让她内心无法控制地燃烧着熊熊的嫉妒和怒火。

她只想不计一切代价,拆开这个女人和付靳锋。

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神色如此平静,完全不管她在说什么,还反过来羞辱她一番。

白莉莉十分生气,可她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发火,那样会暴露她的目的。

她压着火气道:“肖窈同志,我不是来破坏你跟付靳锋的,我是想让你看清楚,你喜欢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连我这个青梅竹马都能如此辜负,他对你最多就是图个新鲜而已。他是绝对不会跟你结婚的,等他把你哄骗到手,你就会跟我一样,被他随时抛弃。”

“白莉莉,你脱光了衣服想引诱付靳锋,他却对你不为所动,你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肖窈怜悯的看着她,“你跟付靳锋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我理解你的爱而不得,毕竟自己喜欢多年的男人,一直对自己视为洪水猛兽,一直避开自己,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但这不是你一直对付靳锋纠缠不休的理由。

以付靳锋的性格,他应该明确的拒绝你多次,你都当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如今在知道他有对象的情况下,你还巴巴得找上门来,对他投怀送抱,不就是不甘心,想着哪怕付靳锋不肯跟你发生关系,你只要把你脱光衣服,跟他共处一室,接着借题发挥,把事情闹大,到时候我不信任付靳锋,跟付靳锋大吵大闹一通,吵架分手,我们两人的关系彻底闹僵,你再让付靳锋的父母逼着他娶你,对你‘负责’吗?

你这一石二鸟的计谋,恐怕是谋划了许久吧。如果不是我今天恰巧上门来找付靳锋,亲眼看到了这一幕,你转头污蔑付靳锋要了你,付靳锋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干净!

我告诉你,你别白费口舌了,我既然是付靳锋的对象,他的人品和性格,我还是很了解的,你觉得我是信他,还是会信你这个陌生的女人?

白同志,你长得挺好看的,家世背景也很好,为什么就盯着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不放呢?你为了付靳锋一颗大树,放弃整个森林,值得吗?”

白莉莉被她说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拧着自己的衣扣,倔强道:“你说得也太难听了,我是那种不要脸面的人吗?”

“你是不是都跟我没关系,请你出去,不要在我对象的屋子里呆着,让人误会!”肖窈的耐心告罄,不愿意跟她再说废话,把门打开,请她出去。

此时付靳锋把裤子洗好了,端着盆子,站在门前,冷眼看着白莉莉,想说的话都在脸上。

被这两人如此看着,白莉莉也没那个脸再呆着了,她咬着牙,拎上自己的行李箱,脚步沉重地离开了。

她一走,付靳锋就迫不及待地走进屋里,放下手中的盆子问:“她跟你说什么了?不管她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你信我好吗?”

“她说你以前在首都的时候,她几乎每天到你们付家,伺候你吃喝拉撒睡”肖窈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把白莉莉之前跟她说得话,都跟付靳锋说了一遍。

脸上似笑非笑道:“看不出来啊付靳锋,你有这么个红颜知己,给你和你父母做了不少妻子该做得事情啊。这么好的女人,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难道真是印证了那句话,青梅竹马,敌不过从天而降?”

付靳锋听不知道她到底是在阴阳怪气,还是没有生气,认真解释道:“肖窈,我从未让她碰过我的衣物,也没让她碰到我任何的私人用品。你别看我跟你初次见面,一副邋邋遢遢的形象,那是我为了查案,为了混入人群中,特意弄得邋遢形象,实际我有洁癖和强迫症,除了我喜欢的人,我很讨厌其他任何人碰我的东西。

白莉莉是从小到我家里去玩没错,但那时候我们两家还没闹矛盾,两家的交情很好,她很会哄我妈的欢心,总到我家里来玩,我虽然挺讨厌她,看在我妈的份上,我一直没跟她撕破脸皮。

直到我们渐渐长大,她对我有着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我实在厌烦她,不愿意呆在家里看见她,跟着京市一些纨绔子弟,干起了一些混混喜欢做的事情”

“所以你从部队退伍之后,转业来榕市,一半都是为了躲避她?”肖窈偏头问。

“是。”付靳锋承认。

肖窈哦了一声,“把你盆里的裤子挂起来吧,我先前在楼下碰到了高莉,她说你连熬一个星期,没多少休息的时间,今天分局闲了,正好大家都放假,你不用值班,在宿舍里午睡,到这会儿都没吃午饭,我给你做了饭菜,你趁热吃吧。”

“你不生我的气?”付靳锋有点试探性地看着她,“别的女同志,看到那样的画面,多少都会歇斯底里地跟男人争吵质问,你怎么不跟我吵架?”

“你要真跟那白莉莉有事儿,你就不会把你那裤子藏在床底下了,我踹开门的时候,你也没那么快的速度毁灭证据,这说明,白莉莉是一厢情愿。”

肖窈白他一眼,“你以为我跟那些不理智的女人一样,听风就是雨,不动脑子啊。”

付靳锋笑了起来:“果然是我看中的女人,脑子就是转得比别人快。”

“行了,别贫嘴了,赶紧去挂你的裤子吧。”

付靳锋拿着衣架子,去外面的过道上挂湿衣服了。

肖窈坐在凳子上,观察付靳锋的房屋。

屋子依然跟她许久之前来看过的布局一样,靠里墙的地方放着一张一米多宽的行军床,床上的被褥十分凌乱,说明付靳锋刚起床,白莉莉就来了。

行军床底靠墙角的地方,放着一个没刷油漆的木头柜子,里面是装衣服的,柜子旁边放着洗脸盆架子、一个铁皮热水壶,对立的墙面上挂着一本泛黄的日历,日厉撕到了最新的日期,墙下则是一张不大的书桌,上面整齐分类的摆了许多红色书籍和各种资料,另外就是一些信封,一只英雄牌钢笔,一瓶墨水瓶。

整间屋子不大,却是收拾得干净整洁,屋里只有付靳锋一人生活过的痕迹,没有别的女人生活过的痕迹,看来,白莉莉是真的被付靳锋狠狠地婉拒了。

想到这里,肖窈心情极好,她看着付靳锋充满冰冷气息的屋子,觉得有必要在这屋里留下自己的痕迹,宣誓自己的主权,免得被别人的女人惦记。

于是她脱掉自己的鞋子,躺在付靳锋的床上,满床打滚,让床上的被褥,沾染上她身上的香味。

付靳锋晾好衣服裤子回来,正好看见她打完滚,躺在自己的床上,乌黑的头发散落一枕。

听到他进门来的声音,她抬起头看他,白嫩的脸颊上泛着一点红晕,应该是她刚才在床上滚动,带起来的一点潮热。

看到他进来,她一只手支撑着的半边脸颊,侧着身子看他,身姿妖娆,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娇艳欲滴,引人一亲芳泽。

她这副妖娆的模样,与付靳锋梦中的肖窈重叠,付靳锋喉咙滚动,默不作声地把房门关上,锁上,缓步走到她的面前,眼神幽暗地垂眸看着她,声音低哑道:“好好的,不在凳子上坐着,在我床上打滚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留一点我的气息痕迹在上面,省得阿猫阿狗都来惦记我的对象。”肖窈神色慵懒道。

“你这样,能留下什么气息痕迹在上面?我换了被褥,就什么都没有了。”付靳锋往前走几步,伸手握着她另一侧的肩膀道。

肖窈想想也是,“那你说,要怎么留痕迹,才让别的女人不惦记你?”

付靳锋笑了笑,低头将脖子凑近到她的红唇前,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往这儿咬一口,让所有人都看见你在我身上留的痕迹,宣誓你的主权,那样就没有人惦记你的对象了。”

第113章 第 113 章 噬魂销骨

付靳锋的气息充盈在肖窈面前,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出色俊脸近在咫尺,肖窈能清晰看到他那修长颈子上的青筋, 那性感的喉结,听到他的呼吸声, 如鼓一般,一下又一下, 轻轻敲在她的心上。

肖窈不自觉地脸热了起来,伸手轻轻推开付靳锋, “谁要咬你脖子,我要咬了你那里,你让别人怎么想我?我俩还没结婚呐。”

“你跟我结婚,你随便咬我,别人不会说你半句。”付靳锋眸色深沉地说。

肖窈拧眉:“你又在变相的催婚, 我觉得我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要现在结婚,还是太仓促。”

付靳锋瞬间抿着薄唇,眼神幽暗地看着她问:“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的求婚?难道你没看见我给你写的信?”

说起这个, 肖窈坐直了身体道:“那封信还真是你写得啊,我还以为是别人仿你的字迹来骗我, 或者你喝醉了酒,跟人家打赌给我写的,我就没回。”

“上面摁了平章分局的公章,怎么可能是别人仿造我的字迹。”付靳锋咬牙切齿道:“整整十天,十天你都没回我的信,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一直都在等你的回信!”

肖窈看他有些生气了, 急忙安抚他:“好好好,是我的过错,下次你给我写信,我一定回你。我就想问问你,你为什么总想跟我结婚,总是变着法儿来催婚,咱俩现在这样处对象,不挺好的嘛。”

“好什么好,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大姑娘,总是穿着那些凸显身材的衣服,光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在我面前晃,对我这个气血方刚的男人,是何等的折磨。”

付靳锋双眸泛红,嗓音低哑,咬着后槽牙道:“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想你没穿衣服的模样,从早到晚都在想,你说我为什么想要你跟我结婚?为什么一直对你催婚?”

这么直白的话语,直接惊呆了肖窈,她没想到,眼前看似冷静自持地男人,原来对自己,竟然渴望至此。

她当然明白,一对男女真心相爱,自然会对彼此渴望。

可是她来自未来,在末世看过了太多那种为了生存,无处不在的用那种事情进行交易,随时随地苟合的场面,她潜意识地对这种事情有一定的排斥性,哪怕跟付靳锋处了半年的对象,她也没有想过那方面的事情。

但付靳锋是正常的男人,他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之前他三番五次来她家里找她,她总是有意无意地穿着对于这个年代来讲较为性感、暴露的衣服,站在付靳锋的视角,她那样的穿着,不就是无形中的勾引他,暗示他。

难怪他想结婚,一直对她催婚,原来

肖窈的脸又在发烫,身体也跟着升温,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向付靳锋解释,她除了有一回是故意勾引他,想逗他玩,其他时候,她穿得衣服都是正常的,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折磨他。

她垂眸看着蹲在床边看她的付靳锋,眼前的付靳锋,跟以往的付靳锋完全不同,他呼吸紊乱,双眸幽暗,看她的目光,是毫不掩饰地浓浓地欲望。

在接触到她的目光以后,他缓慢站起伸手,两只滚烫的大掌握住了她纤薄的双肩,手心灼热的温度,似乎隔着她穿得厚厚的衣服,烫到了她的皮肤。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付靳锋,忍不住仰头看他,“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现在不适合结婚。”

“现在不适合,那要到什么时候才适合?你就折磨我吧,你看我能忍到什么时候。”

付靳锋两只大掌将她一推,将她压在床上,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身,一直手压住她的双手,避免她挣扎,接着他低下头,双眸里泛着灼热的光芒,“不愿意跟我结婚是吧?那我们换个玩法。”

他低下头,狠狠吻上了肖窈的红唇。

不同以往他温柔亲吻肖窈的模样,他这次的吻,十分霸道,直接撬开肖窈的贝齿,跟她的唇舌纠缠在一起,特别具有侵略性。

一开始,肖窈有些不适应,忍不住想反抗挣扎,可是在这种霸道的亲吻之下,她竟然生出了一种陌生的亢奋感,那是一种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竞争快感。

她开始尝试着回应付靳锋,唇舌不再躲避,学着他的样子,与他追逐嬉戏,不断深吻。

付靳锋感受到她的改变,先是一怔,随即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她,她脸颊绯红,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他军绿色的枕头上,一双漂亮的眼睛水亮亮的,嫣红的小嘴被他吻得红肿一片,她就这么眼神晶亮的看着他,没有一点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恼怒发火,反而整个人散发着诱人的气息,似乎在无声的邀请着什么。

付靳锋看着这样的她,呼吸越发急促,低头拥着她纤软的身体,在她耳边低语,“肖窈,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我恨不得,恨不得,现在就……可是我们没有结婚”

肖窈已经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她的脸更加热了,忍不住动了动。

“别乱动。”付靳锋声音痛苦的呵住她。

空气在这一刻,闷热又焦灼。

肖窈仰面望着眼前,明明对她十分渴望,却又无比克制自己,试着从她身边离开,却让自己憋出了一头冷汗的英俊男人。

她忽然很想看看,平时在别人面前装模作样,冷静自持,克己本分的男人,失控起来,是个什么样。

她伸出两条白嫩纤细的胳膊,如蛇一般缠绕上了付靳锋的颈子,在他耳边轻声低语:“想要就要吧,我们迟早都要结婚的。”

付靳锋闻言,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肖窈看他一脸错愕的表情,脸红得都快滴血了,咬着牙道:“你不要就算了,就当我没说过。”

这个时候门外的走廊上,陆陆续续传来平章分局其他单身公安们睡醒午觉,纷纷关上各自的宿舍门,在走廊上走动,准备下楼去值班,去跟各自的对象约会、买东西、或者干别的事情。

有一道年轻的公安声音在付靳锋的门外喊:“付队,你睡醒没有?要不要跟我和尹应武去北大街的溜冰场玩玩?”

付靳锋头也不抬地回答:“不去,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今天下午就在宿舍休息。”

“啊?付队,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去你去医院看看?”门外的曾超立马关心的问。

“没事,我睡会儿就好。”

“可是”

曾超还想说什么,外面响起另一名公安的声音,“走吧曾公安,人付队的对象来了,你怎么那么没眼力劲儿。”

外面的声音渐渐没了,付靳锋低头看着肖窈:“你说真的?你真的愿意跟我”

肖窈被外面的声音一打岔,头脑清醒了一些,想起在付靳锋的单身宿舍做那事儿,要发出了什么声音,被附近的公安听见了可怎么好。

大抵是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付靳锋凑在她的耳边说:“六楼和七楼都是单身公安宿舍,他们一过两点钟,都会往外跑,不是去约会,就是找乐子,要么回家,跟家里人吃周末团圆饭,基本没什么人会留在宿舍里。”

这会儿已经是两点钟了,付靳锋的同事们都基本上下楼了。

肖窈望着他幽暗的眼睛,噗嗤笑了起来,“你刚才还不愿意呢。”

“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为了你考虑。”付靳锋深邃地眼眸紧紧看着她,“我怕你一时冲动,造成你我之间的错误。但你说得对,我们俩迟早都会结婚的,你要是愿意,我们也不是不可以”

肖窈望着他那张憋红了的脸庞,明明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却还是无比尊重她的意见,他这么好,她也不忍心看他难受。

“付靳锋,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喜欢上你,但现实往往出乎意料,我们从互相看不顺眼,到现在彼此依恋在一起,也很不容易。我很确定,我也很喜欢你,我愿意把自己交付给你。我要在你身上刻下属于我的气息和痕迹,让你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我。”

付靳锋闻言,不再犹豫,低头覆上了她的红唇。

窗外寒风冷冽,两道交叠的身影印在窗户上,让冰冷的屋里热情似火。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外面的天气也渐渐阴暗了下来。

屋里,付靳锋浑身是汗水,满足地拥抱着肖窈,亲吻着她同样被汗水打湿,沾了不少头发在额头上的肖窈,在她耳边轻声问她:“还疼吗?”

“疼,怎么不疼,你这个混蛋,我让你停下来,你就不停下来,说好的就一次呢?”肖窈身上像被石头碾压过似的,浑身上下都在疼,身上全是付靳锋留下的痕迹,气得她伸手去锤付靳锋的胸口。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付靳锋低声哄她,“起来吧,要不要洗澡?我去食堂给你打热水?”

“去什么呀,你去食堂,不就让别人知道我们俩干什么了。”肖窈没好气瞪他,从床上下来,俩腿酸疼的厉害,差点没站住脚。

付靳锋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轻声问:“很疼吗?要不,你就在我这里睡算了,反正你是我对象,你在我这里睡,我去隔壁跟罗超他们挤一挤,不会有人说什么。”

“不行。”肖窈很坚决的摇头,“我身上黏黏糊糊的很难受,我得回家洗个热水澡。”

“那我骑自行车送你回去。”付靳锋看她坚持,也不勉强她,下床穿好衣服,去分局推自行车来送她回去。

两人下楼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公安回来,跟他俩打招呼。

付靳锋神清气爽,笑着一一回应他们,特意露出颈子上被肖窈抓挠出来的印子,无形中的显摆。

肖窈则裹紧衣服,低着头,躲躲闪闪地站在付靳锋的身后,时不时答上两句。

其他人见状,一脸暧昧的模样目送他们离去。

曾超撞了撞拎着一网兜青皮桔子回来的李沐胳膊:“嗳,小李,你不是说肖同志中午一点多就来了,看到了那个白莉莉在付队的房间里,白莉莉走了以后,她就一直在付队的宿舍里?”

“不知道,下午我值班去了,我怎么知道她是不是一直在付队的房间里,不过现在看付队颈子上的挠痕,她应该是呆了一下午。”李沐很识趣地从网兜里掏两个桔子,给他和同样在楼下吃瓜的尹应武,一人一个桔子。

“这么久的时间,你们说他俩会不会”尹应武嘿嘿一笑,毫不客气地剥开桔子,往嘴里塞了一瓣桔子,牙齿咬开橘子的刹那,酸的他浑身一个激灵。

他忍着酸意,边吃边冲着曾超跟李沐暧昧一笑,一人塞一瓣桔子到他们手里说:“这桔子还挺甜的,你俩试试。”

“应该不会吧,看中午的情形,肖同志应该是想跟付队吵架的,付队那脖子上的挠痕,说不定就是肖同志气不过,跟付队动了手。”李沐吃下尹应武给得桔子,一股酸味直冲天灵盖,口腔里不断分泌唾沫,极度的酸涩让他忍不住想眯眼睛。

但在看到尹应武笑嘻嘻地看着他,一脸我说很甜吧的表情中,硬生生的忍住口腔中的酸意,跟尹应武很有默契地含着口中的桔子,望向曾超。

曾超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笑着说:“付队脖子上的痕迹,可不像是动手打架的痕迹,我猜,他俩可能这样那样了,不过应该没到最后一步。”

此刻李沐跟尹应武两人完全不在意付靳锋跟肖窈两人的事情了,两人都把眼睛紧紧盯着曾超。

曾超没察觉两人诡异的眼神,将手中的那瓣桔子往嘴里一塞,当感受到那酸死人的味道时,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直接开骂:“草!你俩可真能忍啊!为了骗我吃这酸死人的桔子,你俩这都能吃下去!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李沐,你打哪买得这酸死人的玩意儿?”

李沐跟尹应武一同酸的脸都皱了起来,果然,人在干坏事的时候,什么都能忍。

哪怕桔子再酸,在食物匮乏的六零年代,他们还是没舍得把嘴里的酸桔子吐出来,一同皱巴着脸,把酸桔子费力吞咽下去。

“下午值班的时候,帮了一个老太太的忙,老太太为了感激我,摘了一网兜自家院子里种得桔子给我,说是能吃了。”李沐叹着气说:“我真以为能吃了,没想到这么酸,兜里还剩下这么多桔子,扔了可惜,留着又吃不下。”

“可能是那老太太味觉退化了,吃不出桔子的酸味来,你吃不完,可以把桔子送给咱们得同事吃。”曾超鬼点子贼多,“这种好事,怎么能忘记咱们的好同事呢?”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出默契地干坏事的兴奋感,纷纷上楼发桔子去了

付靳锋很快送肖窈回到卢家大楼,在她家里,说要带她去北京见他的父母,尽快敲定两人结婚的事情。

肖窈坚决地拒绝道:“我暂时不想去见你的父母,也不想结婚,我要跟你去北京,肯定要花不少时间,我才进到宣传科上班,就要请好几天假,这不太好,等我工作稳定下来以后,我再请假跟你去京市见你父母也不迟。”

付靳锋很费解,“你我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们早点结婚,是对你负责。你要不跟我结婚,万一你怀孕了怎么办?要让别人知道你未婚怀孕,你会被那些红袖兵抓起来查作风问题的。”

“你不是做了安全措施嘛,哪有那么容易怀孕的,要真怀孕了,我们再结婚不就好了,谁能查我们的作风问题。”肖窈固执道。

付靳锋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对婚姻如此抗拒的女人,见她如此固执,他忍不住问:“你能跟说说,你为什么不愿意结婚吗?是不是我做得哪里不够好,让你对我不信任,不愿意跟我结婚?”

肖窈摇头,“不是你做得不够好,相反,你人很好,你对我也很好,我不愿意结婚,我只是过不去我心里那道坎。你是知道的,我父母那样的婚姻,我母亲那样的结局,给我留下了严重的心里阴影,我对婚姻由衷的不信任,我到现在都还觉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只要踏进婚姻,我这辈子都完了!我需要时间来说服我自己,付靳锋,你不要逼我好吗?等我想通了,不用你开口,我自己就会找你来结婚。”

事实上,她不愿意结婚,除了以上的原因,还因为她在末世见过太多夫妻为了一点利益,或者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弄得夫妻反目成仇,大打出手,又或者女人被丈夫各种无视抛弃,最终活成满身怨气的可怜泼妇模样。

她不想过那种吵吵闹闹的日子,甚至还有想把自己的来历告诉他的冲动,告诉他,自己为什么那么排斥结婚的原因。

但她很快打消了这种念头,实在是她来自未来的事情,太过荒诞,付靳锋生活在一个思想落后的时代中,又当过兵,接受过无神论的教育,他是不可能相信这种荒唐的事情的。

而且她就算坦白了,她冒充肖大芳,自己没有身份证明的事情,又难以解释清楚。

想想,还是算了,还是不要冒那个险,来赌付靳锋会不会相信她的话了。

或许有一天,她跟他结了婚,两人感情稳定了,她心血来潮,说不定会跟他讲一讲,但现在,绝对不是坦白的时候。

她都这么说了,付靳锋也无可奈何,“我不勉强你,不过我会告诉我父母,我们在一起的事实,等你想通了,我们就结婚。但如果你怀孕了,为了你的名声和安全着想,无论你想没想通,我们都要结婚,你同意吗?”

肖窈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点点头,“同意,如果我真怀孕了,我也不会让我的孩子没有爸爸。”

付靳锋笑了起来,“我给你烧热水,抱你去洗澡吧。”

“烧热水可以,抱我去洗澡就不用了。”肖窈眼神警惕地看着他。

这男人的体力相当的好,跟头牛似的,横冲直撞,没有感到累,要停歇的时候,反倒是她,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浑身都快散架了,他还精神奕奕地,一点也不公平。

付靳锋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进厨房给她生煤炉子火去了。

等热水烧好,付靳锋把兑好的热水舀进一个大桶里,拎进卫生间,在肖窈强烈的要求下,让他回家去。

她则关上房门,锁好房门,放心大胆地脱下衣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洗完澡,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全是付靳锋留下的各种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由脸红心跳地在心里骂付靳锋不是个东西。

明明说好就来一次,让他对自己温柔点,他起初还能控制,后面越发不可收拾,她怎么求饶,他都不放过她,她不得已,这才抓挠他的后背

不过,和喜欢的男人做那事儿,她其实也有一点喜欢和享受的,尤其在那狭窄的宿舍里,知道随时都有人上楼来,听到他们的动静,那种想哼唧又不敢大声哼唧,紧张又刺激的快感,她现在光想想,都觉得浑身酥麻。

怀着满心的甜蜜、羞涩、惆怅等诸多情绪,和对未来的一丝忧虑,累及了的她,倒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大概累狠了,这一夜,她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一大早,她被闹钟吵醒,醒过来的时候,天边还没大亮。

冬季的黑夜时间总是很漫长,哪怕已经早上七点左右,天还是黑乎乎的。

肖窈从床上坐起身来,全身的骨头还是隐隐作痛,她不得不拖着疲倦的身子下床起洗漱。

等她准备换掉昨天的衣服,将衣兜里的小东西里掏出来,把昨天的衣服放在空间里的洗衣机里洗笨重的衣服时,忽然从衣兜里掏出一张存折,和一叠大团结出来。

她楞了一下,看见大团结中间夹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是付靳锋的字迹,写着一行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我所有的财产,都将交由你保管。”

肖窈打开存折一看,上面赫然印着三千六百五十块钱的字印,存折里还夹着一个付靳锋的私人银行印章,这代表着,她可以随时拿他的印章去银行取钱。

因为这年头的银行取钱,不用密码也能取钱,只要拿上个人印章、户口簿、单位介绍等等,就能取到钱。

肖窈心中一哂,看来这是付靳锋昨天下午偷偷塞到她衣服口袋里的,旁边的大团结看起来不多,只有二十来张,不过以他之前花钱无度的性格,他的全部身家,大概都在这里了。

这个男人啊,这就把他的全部身家交给她了,也不怕她卷钱跑路了。

第114章 第 114 章 厂里大红人

离过年的时间没两天了, 自从那夜之后,肖窈跟付靳锋约法三章,不能乱来, 她便收起别的心思,一直在厂里好好的上班。

由于临近年底, 厂里这段时间的工作内容,基本都跟年底增加生产任务, 以及给工人发多种福利票劵和生活用品等等为主,不停地开会。

每天在厂委开完会, 工会再开,这俩开完,各个科室又开,开完大会议,又开小会议, 肖窈每天和其他厂委、工会的工作人员,来回到处跑,除了要去厂委、工会、科室开会,还要下车间去开会, 屁大点的事情, 都要由工会牵头,去征询所有工人的意见, 然后再由工会和厂委拍板,定下最终的结果。

肖窈每天到厂里,除了开会就是开会,开会的内容都是类似的枯燥内容,为了一丁点福利,厂委和工会的领导干部吵得不可开交, 吵完之后再进行投票表决。

肖窈作为厂委的一份子,自然是站在厂委这边,到举手投票的时候,举手投厂委就行了,是什么结果她不在意,反正每次开会的时候她都坐在角落,偷偷的打瞌睡。

今天上班,自然又是开大会。

开会的内容,是为了年底放假之前,给工人们谁先发福利肉票,而进行吵架。

往年每到春节期间,肉联厂的职工每人可以分配六斤猪肉,厂里发放相应的肉票,职工自己到厂里分布在榕市大街小巷各个副食店、百货商店、菜市、供销社等等供应的国营肉铺,凭票购买猪肉。

这么多的福利肉票,是普通市民年底市里发放肉票的双倍,也是肉联厂职工独有的福利,让外面的人十分眼红的存在。

比如林一一家三口都在肉联厂工作,他们春节期间可以获得十八斤肉票,他们完全可以吃一半,再把另一半肉票拿出来高价卖,补贴家用,可以过一个丰盛的春节。

现在厂里开会的内容就是为了把肉票先发给工人还是其他职工的先后问题,吵得个热火朝天。

“咱们肉联厂车间的工人虽然工作也很辛苦,可是肉联厂车间里的临时工人,也一直在前线生产,他们干得活最多,受得累更多,我们理应让临时工跟给正式工人们一起发肉票!”

说话的是蒋念娣,自从她进入工会工作以后,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工作积极性非常的高,没事儿就打着工会的名义,四处在车间和厂委当各种显眼包,每次开会必然积极发言,跟斗鸡一样,一天天到处跟人斗。

工会拿她当成枪使,让她替工会的人说那些得罪人的言论,厂委的人各种针对记恨她,她还浑然不觉,每天都喜滋滋地当出头鸟。

厂委这边,徐杰也是头脑发昏,为了凸显自己作为一个新人的能力,每回蒋念娣发言,他必然跟着斗鸡一样,跟蒋念娣唱唱反调,充当厂委这边的出头鸟。

这次也不例外。

蒋念娣话音刚落,他就站起身道:“我反对!临时工就是临时工,他们干活再多,又不是咱们厂里的正式工,凭啥享受咱们肉联厂正式工的待遇?他们不仅不能跟我们正式工一起发肉票,他们临时工两斤的肉票,我觉得还得少发二两,用于补助我们的正式工人,调动我们生产在第一线的工人积极性性!”

“徐同志,你是疯了不成!临时工的肉票定额是咱们厂里和政府规定的,你敢私自扣临时工的肉票,你这是徇私舞弊,让厂里的干部们都跟你一起犯错误啊!”蒋念娣神情激动地站起了起来,说到激动之处,还伸手拍桌,拍得框框作响,俨然一副大领导的气势。

“什么徇私舞弊,他们临时工,本来到了年底,只有一斤半的福利肉票,前几年加成了两斤肉票,还是上一任书记听取了那些临时工的意见,向上面申请下来的。如今厂里已经换了新的书记,咱们厂里今年受红袖兵的影响,停工了半年,现在厂里效益惨淡,各种福利少了很多,车间的正式工生产积极性不高,不能按时完成生产任务,我们只是拿临时工多出来的福利,补贴正式工而已,算什么徇私舞弊!”徐杰也气愤至极,同样站起身来,拍着桌子道。

蒋念娣又开始说话了,工会还有其他人帮她说话,徐杰那边同样有厂委的人帮他说话。

两边吵得不可开交,整个大会议室里,闹哄哄的一片,听得本来昏昏欲睡的肖窈,愣是清醒了不少。

她所在的宣传科绝大部分都是四十多岁以上的养老科员,他们都没那个耐心开会,尤其为了这肉票先发放给谁的问题,工会跟厂委已经扯皮快一个星期了,整个宣传科的人,都很有默契地坐在会议室的角落,打瞌睡的打瞌睡,装乌龟的装乌龟,整个科室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在别的科室的新人,都在为这个问题陆续发表意见,在众人面前刷存在感的时候。

带肖窈的钟大姐拐了拐肖窈的胳膊肘,在她耳边低语:“咱们宣传科向来不掺和工会跟厂委之间的‘战争’,我们向来都是低调行事,不附和谁,也不得罪谁,我们只要在最后,举手表决站在厂委这边就行了。你可不要学他们一时冲动,上去发表言论,把咱们整个宣传科都带进阴沟里。”

肖窈点头:“我明白的钟大姐,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我都明白,我对出风头的事情没兴趣。”

钟大姐满意地笑了笑,“这就是我喜欢你,愿意带你的原因,你很听人劝,从不跟我唱反调,不跟我对着干,比我之前带小宋他们好带多了,孺子可教也。”

肖窈跟着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在宣传科上班快一个月了,也摸清了厂委跟工会的关系。

如今的厂委跟后世掌握实权的厂委,完全是两个概念,这年代的厂委,完全就是个空架子,虽然管生产、管领导职工、管厂里的大小事务,但是他们做下的任何重大决定,都要听取工会的意见。

工会是这年代的主导体,那句工农无产阶级革命翻身当家做主的话,不是概念,是在这个年代,实实在在存在,并且无所不在的实权。

厂里,不管是临时工人,还是正式工人,甚至是厂里的职工、领导,工会都有权管关于他们的任何事情。

大到厂里分配住房、工作调动,小到领取工装、劳保手套、领取福利票劵的各种肥皂、纸巾、牙刷等等,甚至工人之间的纷争、与领导之间发生的矛盾,夫妻之间的问题、食堂改善菜肴伙食等等,吃喝拉撒睡,全都要管,工会堪比整个肉联厂的老妈子,什么都要插手管一管。

而厂委的地位就很尴尬,跟许多家庭里的爸一样,只管生产和产品销售、职工问题,拥有大权,却没有实际掌权的背景撑腰,只当家,做不了主要的主。

不过厂委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毕竟厂委的背后是国家和政府,不管工会的人平时如何嚣张,如何打压厂委的人,在做重大决策的时候,两方如果意见相反,厂委也不会顺着工会,只按自己的想法做事。

半个小时后,两方的人终于吵完了,开始每天开会的最后一幕,投票表决双方不同的观点。

肖窈百无聊赖地跟着宣传科钟大姐他们一起,把手举起来,支持厂委。

反正他们是厂委的人,不管厂委对错,他们始终都会站在厂委这边,这不仅是立场的问题,还是原则性的问题。

作为厂委的人,他们要是站在工会那边,那就等于是背叛,迟早都会被厂委的领导踢出厂委,工作指定不保。

肉联厂目前有一名党委书记,是肉联厂的一把手,是前几个月从首都国家指派下来的干部,其他就是一名正厂长,两名生产副厂长,一名安全副厂长,以及底下若干个科室成员组成厂委。

每回这种为了先给谁分配福利,或者多分半块肥皂,少发一卷刀纸之类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厂委的华兴国书记都会任由工会的人,跟自己厂委的人争执半天,最后由工会的新主席庞深出面做主,他再表态,厂委听取工会的意见,把事情拍板下来,让工会的人获胜,备有面子。

这样一次又一次下来,等到下一次遇到抉择大事的事情时,华书记在大事上分毫不让,憋屈已久的厂委一众下属职工,自然紧跟而上。

而工会一直拿厂委的嘴软,也不好一直跟厂委一直杠,因此厂里的大事做主者,实际一直是华书记领导的厂委在做主。

就好比现在,大家举手表决以后,工会的票数占上风,因为会议室里,有很多车间工人代表和车间的大小领导,都参与了投票,他们从人数上就比厂委多。

华书记做出一副为难,思考半天的模样,最终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拍板听取工会的意见,让临时工和正式工一同发放肉票。

这持续一周的分配闹剧,总算落幕。

肖窈全程目睹了这一件事,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

华书记果然不愧是从首都中央那里派下来的领导,这种欲擒故纵,老谋深算,抓大放小的做事风格,无一不反映,这人是个典型的久居官场,深谙各种官场之道的老狐狸。

跟华书记作对,绝对没好果子吃,反之,在他手下老实做事,不说平步青云,至少能安安稳稳的在原来的位置做一辈子。

有这样聪慧又狡诈的领导,肖窈想不跟着华书记做事都不行啊。

开完会,大家各自散去。

肖窈回宣传科的途中,蒋念娣特意追上她,挡在她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嗤笑一声,也不说话。

她不说话,肖窈也懒得理她,白她一眼,撞开她往前走。

她的力气可不小,这一撞,险些把蒋念娣撞倒在地。

蒋念娣气急败坏道:“你给我站住!你撞了人,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就想跑?!”

肖窈停住脚步,回头看她一眼,“好狗不挡道,外面那么宽的路,你非得挡我面前,你贱不贱啊?”

蒋念娣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姓肖的,你别得意!如今在厂里,谁是大红人,大家有目共睹,你别以为你仗势着有左副厂长给你撑腰,你就可以目中无人!我告诉你,咱们走着瞧!”

“神经病!你愿意当红人你继续当,我可没兴趣。”肖窈懒得理她,直接走人。

晕乎乎的又上了几天班,厂里发工资了,肖窈发现自己的工资从之前说得三十二块五毛钱变成了三十六块六毛钱,她奇怪的去问钟大姐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把工资发错了。

钟大姐说:“没发错工资,咱们厂委最开始给你和其他干事定的月薪都是按干部一级工来算,也就是三十二块五毛钱一个月,你上班的这段时间,咱们宣传科的同事们一致认为,你上班积极,为人处事圆滑,工作认真负责,长得又漂亮,是咱们宣传科的门面儿,一级工的工资配不上你,于是一同去找到吴科长,让她向财政部和厂委办给你申请提级别,提成二级工给你发工资,工资只多几块钱,粮食指标不变。”

肖窈懵了,她上班刚满一个月,就直接给她提级别了?

她记得厂里其他人的工资都是按照这年头的干部工资,分成三十多个等级发的,级别越小,发得工资越少,级别越高,发得工资越多。

比如肉联厂,工资月薪最高的,就是新上任的华书记,他是十八级干部,每个月的工资有八十三块,一个人的工资就可以发四个临时工的工资。

干部工资里,还有最低级别,月工资不过二十块钱,连工人都不如的学徒工。

比如蒋念娣,她虽然是工会编制,但她只是学徒工,工资只有二十块钱,比有些临时工还少两块钱。

肖窈握着突然涨的工资,一脸懵逼的时候,钟大姐忽然开口,“小肖啊,明天厂里就放假了,后天就过年了,明天市里的百货商场、各个商店、供销社、副食店啥的,都会搞节前促销,我小闺女有好两年没做新衣服了,你要是不急着做衣服的话,能不能把你手中的布票借给我用用?”

旁边孙副科长端着水盅走过来,也开口说:“小肖啊,我儿子打算买辆自行车,但是我们家的工业劵不够用,你工业劵要是不着急用的话,也能不能借几张给我?”

宣传科其他人也围过来,有借糖票的,有借油票的,甚至还有要买她手中肉票的。

肖窈:

她总算知道她为什么级别提升的这么快了,感情是她平时没少给宣传科里的人,这个给一把瓜子,那个给一把花生,偶尔每人塞一把糖果,让他们带回家给孩子吃,或者跟大家伙儿去食堂吃饭时,她不愿意吃食堂打得肥肉,分夹给科室里面的人吃,衣服鞋袜也经常换,就给科室的人一种她不缺吃穿的错觉,大家都想从她身上薅羊毛,这才给她升级别。

肖窈有些哭笑不得,她是想用一点蝇头小利,跟科室的人员搞好关系,她空间里面的物资很多,她随便给点东西,都能让别人吃不完,科室的人估计以为她家庭条件有多好,这才纷纷向她借票劵呢。

肖窈其实不在意这些票劵,她空间里吃穿用得什么都有,她压根就不缺物资,她并不介意把手头上的票劵借给科室里的同事用。

毕竟职场之道,跟同事搞好关系,是很重要的事情。

不过为了不惹人怀疑,她的肉票、油票、煤票啥的是坚决不往外借,其他诸如布票、工业劵、糖票、菜票啥的,她都借给了科室的同事。

大家伙儿借到了票劵,一个个眉开眼笑,对着肖窈说着各种好话,直言以后她有啥办不了的事情,只管找他们,他们能帮的一定会帮忙。

肖窈笑了笑,回说以后遇到事儿一定会找他们。

有付出,就要有回报,她的票劵可不是白借给他们的,他们借了票,什么时候能还上都说不一定,肖窈已经做好了借出去,就有去无回的准备,既然他们还不了票,就得从别的地方让他们回报了。

下午下班后,肖窈婉拒了钟大姐他们热情的一起去食堂吃饭的邀请,背上自己的斜挎包,往厂门口走。

今天发了工资,包里鼓鼓的,她打算去找付靳锋,请他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肖窈。”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喊她。

她循声望去,是付靳锋在喊她。

他今天穿着草绿色的公安制服上衣,藏蓝色裤子,戴着草绿色软式解放帽,外表上来看,很像军装。

这是今年全国公安统一改换的六六式新公安制服,翻年过后,以前的白色公安制服就淘汰,不能穿了,以后就得穿这种草绿色,类似于军装的制服了。

他长身玉立地站在在厂门口对面路边,一颗掉光叶子,光秃秃的桉树下,旁边靠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嘴里叼着一根烟。

在看到她看见了他后,他眺望厂门口的双眸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里咬着烟,对着她挑眉一笑,痞里痞气的。

要不是他五官长得英俊,身穿着公安制服,还残留着当兵后的笔挺站姿,说他是流氓,都有人信。

有那肉联厂的年轻女工下班,在厂门口看到付靳锋,一个个眼睛亮了起来,三五个人凑在一起议论道:“厂门口对面那个公安是谁?怎么长得这么俊啊!啊啊啊,我好喜欢他那样的男人!”

“是啊,长得也太俊了,跟电影里的男明星似的,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

“这么俊的公安,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他?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了,家住哪里,有没有结婚处对象,要是没结婚,没处对象,我”

“别白日做梦了!你们三个是包装车间新来的女工吧?你们还不知道吧,厂门口对面的那名公安,是咱们榕市大名鼎鼎的刑侦科破案神手付靳锋付公安,人家早有对象,喏,就是那个穿着列宁服的肖干事!肖干事可不是好惹的,你们要敢打她对象的主意,你们就做好准备,被她打压针对吧。”一个年纪大点的女工,毫不犹豫地打断她们的想法。

三人一听,一同看向肖窈,她梳着一头干净利落的高马尾,身上穿着中规中矩的军绿色列宁服,同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

她没化妆,也没擦脂抹粉,五官依旧精致漂亮明艳,皮肤白里透红,一双漂亮灵动的大眼睛闪闪发光,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自带一股从容自信的强大气场,很难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是厂里很多男同志都喜欢的理想对象,可惜的是,肖窈性格泼辣,不好相与,她又有一个公安对象,那些对她有想法的男同志,知道她有一个公安对象,都不敢跟她靠太近,也不敢找她麻烦,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让她的公安对象,想着办法整治他们,将他们抓去坐牢。

这会儿肖窈已经快步走到她对象的身边,跟她对象说着什么。

这两个人,女美男俊,天生一对,两人站在一起,极为养老。

三名女工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眼中除了羡慕,别的旖旎心思都没了,转头说着话,离开了厂门口。

“等多久了?”肖窈走到付靳锋的面前问。

自从那一夜之后,付靳锋几乎每天早上、下午,准点来送肖窈上下班,肖窈让他不用来,她走不了多久就会到厂里,他也不听,坚持每天都送,她也就随他了。

“没多久,我也刚到。”付靳锋把嘴里咬着的烟拿到手里,别在耳朵上,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一朵小小的红梅花,放在肖窈的手里,“闻闻香不香。”

“哪来的红梅,好漂亮啊。”肖窈把那朵小小的红梅花拿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见那红梅花瓣如火般艳丽,中间有点黄色的小花蕊,看起来好看的紧,她把花放在鼻翼间,闻到一股淡淡的独属于红梅特有的冷香,她很宝贝的捏着那朵红梅,眼眉弯弯道:“这红梅的味道真好闻,既不会太香,香得人脑袋晕乎乎的,也不会太淡,让人闻不到梅花香的味道,香浓适宜,我可太喜欢梅花的味道了。”

付靳锋眼中泛着笑意,“你喜欢就好,你们肉联厂今天该放假了吧,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吃好吃的,顺便在那个地方看梅花。”

“真的啊?”肖窈一听就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连声催促他,“快走,我快饿死了。”

付靳锋笑了笑,长腿跨上自行车,扭头喊她:“拉住我的衣服,坐稳了。”

肖窈立马照做,“快走吧。”

付靳锋扭头,长腿一蹬脚踏板,自行车转动,骨碌碌地往城外的方向骑去。

第115章 第 115 章 看红梅

付靳锋骑着自行车带着肖窈出了城南, 沿着郊外的黄土路,在乡野之间行走。

一开始肖窈还跟付靳锋有说有笑,说着肉联厂和她日常发生的一些趣事, 直到天色越来越暗,道路越来越狭窄难走, 周围全是比人还高的油菜作物,自行车骑在其中的小道上, 周围黑乎乎的一片,除了虫鸣之外, 什么也听不见,看起来挺渗人的,肖窈便渐渐没了说话的兴头。

“我们到底去哪啊?”她拽着付靳锋的衣服,看着周围成片高大的油菜,开口说:“这路太烂了, 自行车骑在这路上,抖得我胃里难受,我还不如下来走。”

“到了你就知道了。”付靳锋知道她娇气,受不住颠簸, 特意放慢了车速, 安抚她:“你抱着我,闭眼睡会儿, 等你醒了就到了。”

肖窈心说,她坐在自行车后座呢,又没个护栏什么的,她哪能睡觉,不过还是依言伸手抱着付靳锋的劲腰,靠在他宽厚的后背打盹。

或许是他身上用肥皂洗得公安制服的淡淡肥皂味, 闻着很舒服,又或许是他放慢了速度,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慢慢抖动着,不会让人太难受,肖窈竟然靠着付靳锋的后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好几次她差点仰头摔下自行车,都被付靳锋眼疾手快地腾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手,一面稳住她的身子,一面骑着自行车继续往前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窈终于听见付靳锋说:“到了,下车吧。”

肖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黑乎乎的一片,天色完全黑了,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哪啊?”她睡眼惺忪地从自行车上下来,没注意看到脚下有块石头,差点绊倒。

“小心!”付靳锋急忙扶住她,指着不远处道:“我们要到那里去。”

肖窈顺着他指得方向看去,漆黑的夜色中,远处有一大片绵延不绝的山脉,其中距离他们大概一百米的位置,有一座小山,山下有个不大的土屋子,外面有半人高的土墙,里面屋里的窗户前隐约透着一点灯光出来,周围则是漆黑一片,看起来这附近,就只有这一户人家。

付靳锋推着自行车,示意肖窈跟着他走。

肖窈怀揣着疑问,跟着他行走在狭窄的羊肠道路上,很快两人就停在了那处房子院子外。

肖窈这才发现,眼前的土屋,远处看着小,走进了一看,居然四间房,中间还隔着一个小客厅,院子左右两侧还有厨房、厕所、柴房等等,院子墙角下,种着许多花果蔬菜,这处屋子是典型的西南农家院。

肖窈隐约听到附近水流声,她转头四处看去,隐约看到土屋对面,有一个不大的湖泊,不由吃惊:“你把我带到北山北湖啦?”

“不是,北山离城南至少有三个小时的路程,这里是一个名叫栗村的地方。”付靳锋把自行车推进院子里。

转头牵着肖窈的手,领着她往屋里走,边走边说:“战乱的时候,栗村的人为了避开战火,对外谎称整个村子的人都感染了麻风病,将年轻人送去战场当兵,老人妇女孩子留在家里,在麻村这个不大的麻湖,以种莲藕和养鱼、放羊为生。

后来这个地方还是被日军发现,进行了屠村,村里只幸存了几户人家,建国以后,这村里的人死的死的,散的散,最后只剩下一户人家。

由于这里地势偏僻,麻湖四面环山,群山陡峭,难以开荒种植庄稼作物,因此建国以后,麻村这户人家规划给附近最近的村镇公社,每年定期上交莲藕、湖鱼做税,平时鲜少有人来这里,倒也给这户人家偷偷做起私房菜创造了机会。”

付靳锋说着,两人走到了堂屋门口,付靳锋抬手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黄河一壶酒,赛过活神仙。”付靳锋忽然文绉绉的来一句。

肖窈不用想也知道,这铁定是食客与这户人家之间的暗号,开私房菜的小馆子在这个年代是不被允许的,一旦被抓住,就会以割社会主义尾巴的罪名,判刑坐牢吃苦。

敢私自开私房菜馆子的人,要么有过硬的关系背景撑腰,要么胆子很大,有自己的熟客,平时伪裝成正常住宅的样子,只有熟客报上暗号,这才开门做生意。

果然,里面的人听到付靳锋的话,很快就把门打开,是一对年纪大约在八十岁左右的老夫妇。

看到付靳锋,一个瞎了一只眼的老头,冲着付靳锋笑:“我一猜就是你小子,你小子嘴最馋,也挑食,以前每个月都往我这儿跑,要吃新鲜的鸡鸭鱼羊肉,怎么这几个月没来?”

“外头的形式不大好,我这几个月都在市里忙工作的事情,没办法抽身过来吃您和麻婆婆的私房菜。”付靳锋笑着道。

麻婆婆是个哑巴,不会说话,认出了付靳锋,只是冲他和善的笑着。

“这位是”麻大爷看向站在他身边的肖窈。

“哦,忘了介绍,麻大爷,这是我的对象,名叫肖窈,我今天是带她专门来尝尝您和麻婆婆手艺的。”付靳锋拉着肖窈的手,跟麻大爷、麻婆婆两人做了介绍。

麻大爷恍然大悟,“我说呢,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原来是处了对象。你小子可真是好福气,这姑娘长得这么水灵,一看就是善良的好姑娘,你俩随意找个房间坐吧,我跟我那口子就先去忙活了。”

付靳锋熟门熟路地领着肖窈穿过堂屋后面的一道门,来到后院。

后院豁然开朗,后院的院子比前院大了两倍,院子的四角还种了一颗桃子树、一颗葡萄树、一颗枣子树、一颗桔子树,可谓是一年四季能吃到的水果树种齐全了。

后院靠堂屋墙面的屋檐下挂着一盏昏黄的马灯,昏黄的灯光下,能让人看见右侧墙角的橘子树,挂满黄橙橙的桔子。

橘子树斜对着横着的地方,种了两颗不大不小的红梅花树,梅花树正对着的地方,还有几间土屋子,其中一间屋子的窗户,正好对着那两颗红梅。

肖窈一进院子,就闻到柑橘的芬香,夹杂着梅花淡淡的幽香,闻得她忍不住站在红梅与桔子树之间,来回观看。

付靳锋道:“喜欢梅花,就折下一支红梅,进屋里好好观赏,这院子里的桔子也是可以摘下来吃的,不过桔子要收钱,吃一个给五分钱,味道挺甜。”

肖窈对桔子没兴趣,她空间里多的是各种新鲜时令蔬菜水果,她不缺吃的,只对梅花感兴趣,于是折了一支不到半臂长,上面开了四朵红梅的弯曲分叉枝条,跟着付靳锋走进那间能看到梅花开的小屋子。

小屋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里面靠墙的地方盘了一个大炕,炕上简单的铺了一些棉麻被褥,洗得发白,十分干净。

炕上正中间,摆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桌,桌上啥也没有,倒是床尾摆了一些用木头做得洗脸盆,洗脚盆啥的,看起来就是普通农村人家住的房间。

“上炕吧,一会儿麻大爷跟麻婆婆做好饭菜就会给我们端到屋里,过一会儿,他们会给我们把炕烧热。”付靳锋招呼着肖窈上炕,自己脱了鞋袜,爬上炕床,躺在炕床桌旁,舒服的舒了口气。

肖窈诧异地问:“麻大爷麻婆婆不是我们西南人吧?我们榕市冬天很少下雪,没有北方那么冷,最冷的时候,咱们多盖两床被子,多穿两件衣服就能熬过去,榕市盘炕的人很少,只有北方人才盘炕。”

付靳锋坐起身来点头,“是,他们不是西南人,是战乱的时候,从北平那边举家逃难过来的,习惯了盘炕。他们家以前有一家子人,房间修得挺多,被屠村以后,他家就剩下他们老两口,还有一个小孙子,如今他们的孙子去部队当兵,他们的孙媳妇带着两个曾孙随他们的孙子随军去了,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老人,他俩闲来没事就给一些熟客做私房菜吃,吃完还可以在他家睡觉,不收房费。”

肖窈听到他最后的话,就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老远地,把她带来这偏远的山区吃饭了,感情他是别有目的。

她没好气道:“你带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吃饭,还是为了别的事情?”

“别的什么事情?”付靳锋挑眉。

“你自己知道。”肖窈咬着牙道。

付靳锋笑了起来,也不否认,“自从那一晚之后,你跟我都忙着上班,晚上我要去你家,你推说我留在在你家里,让邻居看见不好,不肯留我在你家里。我让你去我住得单身宿舍,你又不乐意,怕我的同事听见动静。我俩没结婚,我是公安,我也不好带你去招待所开房,所以”

肖窈红了脸颊,啐他一口,“你一天天的,满脑子在想什么呢!”

她也知道,一个男人开了荤,那就等于小婴儿头一次吃到有盐味的食物,从此没有节制的尽头,她跟付靳锋也快有一个月没那个了,她其实也有点想。

当下也不再说什么,肖窈学着他的样子,脱下鞋袜上炕,将身上的外套脱了,扔到对面的付靳锋面前,让他把自己的外套挂起来。

很快,屋里冰冷的土炕热乎了起来,窗户的另一侧,可以看见麻大爷在外面给他们烧炕。

烧完炕,没过一会儿,麻大爷手里拿着个大木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对碗筷酒杯,一壶茶水,另外有一盘绿油油的卤毛豆,一盘黄瓜拌木耳,一盘色泽红亮的麻辣鸡块,一盘凉拌的青椒皮蛋,还有一盘炒过的瓜子花生和山枣、山核桃等干货,一壶烫好了的黄酒,放在了他们的桌上,示意他们慢慢吃,好菜还在后头。

付靳锋把碗筷分给肖窈,又给她了一杯黄酒,放在她的面前,“试试。”

肖窈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边吃边点评:“毛豆不错,既有咸咸的麻辣卤味,又没有把豆子卤得很烂,吃起来刚刚好,很适合下酒。黄瓜跟木耳虽然没放辣椒、花椒凉拌,但却是泡椒味儿的,吃起来特别的酸爽开胃。麻辣鸡块吃起来又麻又辣,鸡肉很紧实,这应该是这两位老人家自己养得土□□?这鸡肉吃起来可真香。青椒皮蛋的青椒是在火上烧过,再用石臼把烧椒和皮蛋一起放盐捣碎,最后再放一点酱油,吃起来又辣又鲜,可真下饭。”

“这些菜,基本都是麻大爷夫妻俩自己种得,或者捡得山里的山货做得,鸡鸭鹅也是他们自己养,他们专门在半山腰一块稍微平坦点的地方,围了一个圈舍养这些家禽,还养了十几头羊,用这些东西做菜,味儿是比外面的饭店好。”

付靳锋微笑着,往她碗里夹了一块纯肉,没有骨头的麻辣鸡肉到她碗里,“你慢慢吃,后面还有几个好菜,咱们边吃边赏梅花,明天天亮了,我再带你去他们的湖里泛舟,摘摘莲子和荷花,摘完捞捞鱼,再让麻大爷杀只羊,给你做烤全羊吃。”

肖窈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道:“还有菜啊?这么多菜,你不怕咱俩吃不完?咱俩还要在这里过夜?”

“咱俩得胃口都不错,能吃不少菜,真吃不完,咱们留着明天吃,天气冷,菜放一晚上也不会坏,热一热明天还能吃。咱俩吃喝完,天也很晚了,回去不太方面,不如就在这里歇一晚,反正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付靳锋说完,拿起手中的酒杯,跟肖窈碰了碰杯,示意她喝酒。

肖窈哪里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思,他不就是想让她吃饱喝足,用酒把她灌醉,然后再对她这样那样。

她也懒得说他了,该吃吃该喝喝,一瓶黄酒下肚,肖窈脸上起了一点酒意上来的红晕。

她的酒量不说多好,也不会多差,中规中矩的,至少能喝半斤以上的白酒不醉倒,黄酒虽然比白酒度数低,但喝多两瓶也会醉人的。

付靳锋的脸色却还是跟平常一样,肖窈便知道,这人的酒量深不见底。

桌上的菜,两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麻大爷也他们陆陆续续上菜。

最先上的,是一条半米多长,巴掌宽的清蒸湖鱼,肉嫩刺少,吃起来没什么腥味。

肖窈专挑鱼肚、鱼头、鱼泡吃,边吃边说:“我很喜欢吃鱼,但是鱼刺多了,我就不乐意吃,怕卡着自己,所以我就爱吃鱼刺少的部位。”

付靳锋拿起筷子,夹下一大块鱼肉,用干净的筷子,仔细的把鱼刺挑完,再放到她的碗里,温声说:“喜欢吃鱼就多吃点,以后你吃鱼,我给你挑鱼刺,保管不会卡住你。”

“谢谢你啊。”肖窈把他给的鱼肉吃下,感受到唇齿之间那甜美的鱼肉味道,她满足地笑弯了眼睛,也给他夹了一大块鱼肉,仔细地挑了鱼刺,夹到他面前,“你也吃。”

付靳锋张开薄唇,就着她的筷子,把鱼肉吃下,点点头,“味道不错,尤其是你夹得鱼肉,那味儿更是美得很。”

“你就贫嘴吧。”

鱼吃完,又上老夫妻自家养得猪,做得腊肉香肠,腊猪脚什么的,之后还有四喜丸子,泡椒炒肉丝等菜肴。

最后上用做麻辣鸡剩下的半只鸡,合着老夫妻俩山上捡得晒干的各种蘑菇菌类,炖成的蘑菇鸡汤,老远就闻到蘑菇和鸡汤混合的特殊香味。

这鸡汤上漂浮着金黄的鸡油珠,鸡肉炖得酥烂,一咬就脱骨,最后再喝完汤鲜味美的蘑菇鸡汤,整顿饭吃得不要太美。

一顿饭吃完,肖窈没喝太多酒,反倒是付靳锋,喝了三瓶黄酒,终于有点醉意,看肖窈的目光都是直勾勾火辣辣的。

肖窈吃完饭,想去外面走走消消食,结果后院连接前院的门被麻大爷从外面锁上了,出不去。

她一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接近半夜十一点左右,时候不早了,麻大爷两夫妻应该睡下了,她只能扶着有些醉酒的付靳锋在院里走动消食。

在后院走了三圈,付靳锋就不走了,带着一身酒气,直接把肖窈拦腰抱起来,往屋里走。

肖窈吓了一跳,“你干嘛?”

付靳锋把她放在炕上,转头把房门栓上,脱掉自己的上衣,爬上炕床,在她耳边低语,“不是想看红梅花吗?让我看看你的红梅花。”

肖窈挣扎了两下,“要看去外面看啊,你扒拉我衣服,咬我干什么。”

屋里点的煤油灯熄灭,夜凉如水,这一夜,注定很漫长。

**

肖窈再次醒来,是被此起彼伏地鸡鸣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她爬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赤果着身体,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付靳锋不出意料的又折腾她好几次,她身上又留下了许多青青紫紫的痕迹,整个身体酸痛的厉害,但要比上一次的感觉好很多。

“长时间禁欲的男人真可怕。”肖窈嘀咕了一句,四处看了一圈,付靳锋不在她身边,应该是出门去了。

昨晚随手仍在地上的酒瓶子不见了,放在地面炕桌上的昨晚吃剩的菜盘碗筷之类的全都收拾干净,地面也干干净净的,不知道是那老两口,还是付靳锋给收拾的。

肖窈看了一眼手上戴得手表,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也不知道付靳锋干嘛去了。

她正准备穿上昨天的衣服,下地去找付靳锋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付靳锋穿着一套浅灰色的便衣走了进来,“醒了?身上还疼么?”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肖窈没好气地朝他扔了个枕头,“我都说不要了不要了,你非得”

付靳锋一把接住枕头,坐在炕床边哄她,“都是我的错,我这不是憋太久了,一时没忍住,下回我会注意。我给你烧了热水,我抱你去厕所洗澡吧。”

他说着,将被褥往肖窈身上一裹,将她连人带被褥,抱进了后院左侧,一个修得还算干净的茅屋里。

里面放了一个大浴桶,盛着热气腾腾的热水。

当热水浸泡身子,身上那股黏腻的感觉消失不见,肖窈舒服的叹了口气,眼睛盯着付靳锋:“你还站在这里干嘛,你该不会又想”

“你别多想,昨晚你太累了,我是想帮你洗澡。”付靳锋拿起一块丝瓜瓤,一块香皂,很认真地站在她身边道,“我们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我们跟正经夫妻没什么两样,我给你洗澡,很正常。”

肖窈:

的确,他俩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她现在浑身酸痛,两条胳膊都抬不起来,她要推脱,就显得很矫情。

不过她才跟付靳锋同房两次啊,他就给她洗澡搓背,搞得她跟他是相处多年的老夫妻似的,让她心里怪怪的。

好在付靳锋从一开始下手没个轻重,到听见她吃痛的声音,放缓了力度,再到她的指点下,时不时帮她捏捏肩膀,捶捶后颈,按摩后背,让她浑身舒坦下来,她也就放弃让他出去了。

“昨晚我们的动静,麻大爷、麻婆婆他们没听见吧?”肖窈趴在浴桶边上,享受着付靳锋给她做后背SPA,舒服地眯着眼睛问。

“他们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客人在后院做什么,他们不会多问一句。”付靳锋手里拿着一个葫芦瓢,舀着浴桶里的热水,给她清洗着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