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涌出喉口的鲜血和呕吐物被猛地压回胃中，整个世界在天旋地转中失去控制。

等他再次感知到自己身体时，整个人已如断了十几节的软面条重重砸落在地。

嘭！一声闷响。

紧接着，全身的神经、肌肉同时爆发出难以承受的剧痛。

“呜～呜～～”

想象中惨烈高亢的叫声没有出现，成志豪浑身碎的差不多了，他肌肉大面积撕裂，根本没有力气嚎出声。

这种虚弱而又痛苦的呜咽相当凄惨。

白森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把他翻了个面，让沉志豪脸朝上。

血液和呕吐物，还有地面上的灰烬，沾了他一脸。

他张着嘴巴，嘴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白森转向幻影，平静地说道：“想杀我的这十个人已经解决了，剩下的这四个，是你的。”

他抬头示意仍围在幻影身旁的四人：持锁链的骑士、握弩的射手、一名控火的法师，以及一位持盾的战士。

可幻影却没有听从他的话，好像根本不想参与这场屠杀。

杀戮是最便捷的方法，却也是最危险的方法，大多数人类都不太懂得的事情，很快会让这个鬼怪吃到苦头。

此刻，四个阻挡幻影的玩家从包围者骤然沦为被前后夹击。

他们前方是白森，身后是那道模糊而危险的幻影，他们几乎是无处可逃。

“我们……”

锁链骑士双手鲜血淋漓，他拾起地上的银链，却狠狠骂了一句：“妈的，有什么用？今天横竖是死定了。”

他倒是干脆，抬头朝幻影喊道：“兄弟，今天我们认栽。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看着这毫不畏惧死亡的模样，白森皱起眉，疑惑地问：“人类不畏惧死亡吗？”

幻影无声地走近锁链骑士。

在模糊的轮廓之中，他的双眼却逐渐清晰起来，那穿透般的目光直抵对方眼底，令银甲骑士心底发寒。

方才那副不畏死的架势迅速消散，骑士脸上血色褪尽，下意识避开了对视。

幻影转向白森，声音依旧平静：“我们是对手。你若想继续获得我的答案，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白森若有所悟。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隐约察觉到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某种规则。

“那我可以付出什么代价？”

白森再次出言询问。

锁链骑士心中急转，眼前这两人似乎不能以常理揣度，甚至连玩家之间的基本逻辑都并不清楚。

既已无路可退，他索性狠下心赌一把，高声吼道：

“玩家不怕死！我们一天可以死两次，所以死一次我根本不在乎！”

幻影转头瞥了他一眼，却仍未动手。

这让骑士心中稍定，眼前两人一个嗜杀，一个却不轻易动手，他们或许还有生机。

白森闻言露出困惑的神情：“生命……可以拥有两次？”

他望向幻影求证：“这是真的吗？”

幻影微微点头，随即向旁退开一步。

“你想知道的一切，他们都可以告诉你。或许这个人对你还存在一些价值。”

话音未落，白森身影骤动——

三名玩家的头颅应声飞起，唯有锁链骑士被他一把扼住脖颈，提至身前。

“我想知道很多事情，包括怎样活两次。”

白森注视着他，声音冰冷，“你以后要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在一天之内杀你两次。”

锁链玩家头皮发麻。

幻影向后又退了两步，静默地注视着这个与罗森容貌如出一辙的存在。

从这一刻起，这只“白脸怪”已真正开始融入人类的社会，而人类世界的体系，终将让他越陷越深。

“送葬大道46号，是罗森的住宅。那里有两名叫李玉和魏无忌的人，非常危险，那是属于罗森的威胁，如今已与我无关。”

幻影的声音逐渐淡去，“我该离开了。”

白森紧扣着锁链骑士的脖颈，抬头望向即将离去的幻影，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最终，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嘴角扯出一抹残酷的笑意。

“这就是你与我交谈的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