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煊妃
“煊嫔于唐佳贵人生产有大功, 她协助太医与产婆同时保住了她们母子两人的性命,且劝说朕让太医与医女们继续研究精通,等大功告成以后可以公布于天下, 这是利国, 利民的好事, 舒嫔,你能做到吗?”
这是胤礽第一次同舒嫔说这样长的一番话,舒嫔脸色渐红。
“多谢万岁爷教导, 是嫔妾浅薄了, 还望煊妃娘娘赎罪。”
舒嫔起身先向胤礽行了个礼, 又向关欢行了个礼来请罪,她能在宫中这许多年,虽然没得封妃位, 但能成为一宫主位, 就说明也许她见识差些, 但是看人眼色, 审时度势的功夫, 一点不差。
胤礽面色如常, 看向关欢, 关欢也着实没想到舒嫔是这样欺软怕硬的人,她以为舒嫔还能同万岁爷叫叫嘴呢。
“舒嫔妹妹起来吧。”
关欢抬手, 让舒嫔起身, 舒嫔面色讪讪, 坐了回去。
“原本的打算是等入秋之后行煊嫔与景嫔的册封礼的, 如今正好撞上小阿哥满月,前后也差不离日子,便一同办了吧, 也都热闹热闹。”
皇后见煊嫔与唐佳贵人都得了益,若是再晾着景嫔也就不好了,不如自己给她一个恩典。
“嗯,就按皇后说的办吧。”
胤礽一般都不会驳了皇后的面子,皇后一提他也就同意了。
“谢万岁爷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
景嫔脸上也挂着感激的笑,她没想到自己也能分一杯羹,皇后娘娘还是那般温和的笑着,“好孩子,起来吧。”
虽说都是嫔位,但行了册封礼的总归是要正式一些,说话也有底气。
“今日无事便散了吧。”
本来今日请安便是要说这一件事儿的,皇后预想的唇枪舌剑因着胤礽的到来全都熄了火儿,过了这么多年了,看着这群莺莺燕燕还是心里堵的慌,让她们早散了大家都好。
“贵妃告诉弘皙,今日晚膳朕去景仁宫,是要好好考问他功课的。”
“是!”
贵妃喜笑颜开,她今日里不是主角,自打关欢入宫后那种宠妃的风头渐渐也压过了她,在早上请安的时候也没多说什么,万岁爷进后宫的时候少了,能留膳景仁宫,她便很高兴了。
只是皇后面色不佳,不过这种事儿也不是发生过一次两次了,如何不能维持好面上的体面呢?
失落肯定是有的,但关欢也没有太大的落差感,永寿宫算是胤礽给她打造的象牙塔,桃花源,在里面他们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与公主,恩爱幸福。
但每日里的请安都会提醒关欢,他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他是这满殿的女人共同拥有的。
贵妃娘娘春风得意的退出去了,关欢也跟在后面,一众妃嫔心事各异地退出了承乾宫。
“万岁爷,虽说煊嫔于此事劳苦功高,是否,升的太快了些?”
皇后还是心有不甘,关欢在嫔位的时候,她不在意,可她入宫不到一年无子封妃,着实让她感受到了威胁。日后若是诞下皇嗣,凭着万岁爷对她的宠爱程度,岂不是要封贵妃?再往后,再有功有子呢?封无可封,让她这个皇后退下来给她让位吗?
胤礽知道皇后肯定对此事心有不满,斜看了她一眼,“她做了利国利民的事,只是封个妃而已,威胁不了你的后位。”
皇后一贯温和端庄的笑都有些变了,万岁爷最近说话,可真是不客气了。
“臣妾作为六宫之主,哪里会想这些?只不过怕别的妹妹们心生不满罢了。”
“哪里有这么多不满,她们早该认清一件事,就是人和人,天生就不一样。”
胤礽一甩手里把玩着的腰间的玉佩,站了起来,往膳桌那边走去,皇后看着胤礽的背影,苦笑了一下。谁愿意承认自己天生就不如旁人呢?
关欢自是乘着轿撵回了永寿宫,万岁爷发了话,从今日起,便是煊妃娘娘了。
关欢用不到一年的时间,走到了这宫中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到不了的位置。
回到永寿宫还没一会儿,便有宫人前来通传,“娘娘,姜常在来了。”
即使是最热的那几日里,姜常在也时不时的来永寿宫请个安,点个卯,关欢也熟悉了,“嗯,让她进来吧。”
因着和永寿宫走的近,和嫔也不曾为难过姜常在,甚至对其不错,姜常在的日子也算庶妃中数一数二的了。
今日里穿了一身浅粉色旗装,梳的两把头,两边是粉色的细小绢花与珠玉蝴蝶的装扮,清新俏丽,只是与如今初秋的环境有些不搭罢了。
“嫔妾恭贺煊妃娘娘得晋妃位,大吉,大喜。”
姜常在一进永寿宫正殿便行了跪拜大礼,算是关欢晋妃位后接受的第一个大礼,关欢笑笑,“哪里有这么多规矩,快起来吧。”
“是。”
姜常在来了这这许多次,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总归是和永寿宫熟悉了,关欢往里间走去,坐在绣榻上,也舒服些,姜常在自然而然的跟着进去,自己寻了绣凳坐下。
“今日里又是来说说闲话的?”
青绿给她们上了茶水,关欢撇了撇茶汤,姜常在虽说过投诚一类的话,但谁知真假?不过姜常在会的东西不少,又会讨人喜欢,尤其是能讨到关欢高兴,关欢也就愿意她来永寿宫逗逗乐。
“嫔妾今日里来,是有大用处的。”
“哦?该不是又学了哪一出曲子,正衬今日美事?”
关欢调侃道,秋桂姑姑在一旁听着也不禁笑笑。
“自然不是——嫔妾,给娘娘送礼来了。”
姜常在递上一方绣帕,上面绣着红石榴,精致圆润,着实可爱,关欢接过,那绣帕比寻常的帕子都要大些,关欢捏着手感也不一样,里面似乎是有便笺一类的东西,关欢会心一笑。
“姜常在辛苦了,本宫手笨,绣不出如此精致的帕子,还望以后姜常在多教教本宫。”
“能得到娘娘的青睐是这帕子的荣幸,至于这绣花的技巧,本就没有什么,娘娘什么时候想知道嫔妾都能来。”
关欢随手将那绣帕放在身侧的后面,正好是旁人不易看到的地方,姜常在几次过来不是让她那贴身的宫女留在门外,就是带着进来打哑迷,看来那宫女不是个简单的。
关欢如此想着,等一会儿吩咐小顺子去内务府说一声,多给姜常在拨两个宫女过去,不过是说一嘴的事儿。
“尝尝今日的葡萄吧,刚送过来的,本宫叫人冰了冰,现在吃刚刚好。”
关欢坐在绣榻上,上面有一小桌,上面摆着小顺子刚刚送进来的葡萄,圆润饱满,微微散着凉气,着实诱人。
在姜常在旁边还有一高凳制式的小桌,上面也摆着一盏葡萄,姜常在小心翼翼的剥了一颗放入嘴中,清香甘甜,沁人心脾。
如果说此前的姜常在还抱着一丝犹豫是否真跟着煊妃一条道走到黑,那么这颗葡萄入口,便是打消了她最后一丝疑虑。
宫中的能人太多,年轻貌美的更是随着三年一选秀一茬接一茬,能有所地位的人,不多。关欢如今风头正盛,有宠爱,有高位,还大方,她是如何对宫人们的,如何对自己这个位份低微的庶妃的,姜常在都看在眼里。
哪凭是去投奔了皇后娘娘,她也不一定能在初秋吃上这等品相的葡萄,人的眼光与选择很重要,她选择相信煊妃娘娘。
“不用怕不够吃,你若是爱吃本宫管够!”
关欢虽爱吃却不护食,她愿意同人分享这些东西,她见姜常在也喜欢便大方的许了。
姜常在连忙起身谢恩,她实在是感慨于煊嫔良善与大方,她也不是白眼狼,煊嫔待她真心,她自是会有所回报,“娘娘大恩大德,嫔妾没齿难忘,不如嫔妾再多做几条帕子让娘娘来换着把玩可好?”
“那可真是不错。”
关欢也笑笑,姜常在见煊妃娘娘高兴就告辞了。
姜常在退出去,关欢朝银朱使了个眼色,银朱心领神会,出去看了看有没有可疑的人,随之回来守在屏风那里。
关欢拿起那绣帕,展开之后发现里面果然夹带着一张便笺,上面写着:唐佳难产不是偶然,和嫔可疑,前日午时出咸福宫。
午时?
若是姜常在所说都是实话,那么和嫔确实可疑。兰心阁午时发动,自是先请了产婆太医,随之像万岁爷与皇后报信,若是和嫔午时便出了咸福宫,那就是她极有可能在皇上皇后之前知道的消息赶了过去。
咸福宫离的兰心阁不远,比之永寿宫更近,和嫔第一个到,不足为奇。
但若是和嫔在皇上与皇后之前到,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和嫔在兰心阁安排了眼线,还有一种,那便是这场难产,从头到尾,都有和嫔的手笔!
关欢刚一想到这里便浑身发凉,和嫔,她究竟想做什么?
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能与这个如弱柳扶风的女子联系起来,美人骨,玲珑心,和嫔算计的东西,真是太多了,以至于关欢猜都猜不出来。
对了,唐佳贵人!那日唐佳贵人紧攥着关欢的手,说红花之事与她无关,是和嫔。唐佳贵人又为何如此肯定呢,她究竟知道多少?
关欢脸色一变,“唐佳贵人怎么样了?”
“回娘娘,唐佳贵人昨日里便清醒了,江太医说唐佳小主恢复的不错,只是比寻常生子的妇人需卧床静养多些时日。”
昨日里关欢累极,休养生息,没来得及在意这些细节,今日里才想起问问。胤礽吩咐了唐佳贵人静养,其他人少去探望,但关欢不同,关欢去探望,无可厚非。
“摆驾兰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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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错误章节,不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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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局破
“煊妃娘娘驾到——”
小太监唱和的声音在兰心阁响起, 唐佳还不能下床,整日里卧在床上,时常眯着眼, 有些浑浑噩噩的。此时听到小太监有些尖锐的声音, 睁开了眼。
“煊妃娘娘?”
“这许久不出门, 奴婢也还不知道呢。”
是了,皇后在今日请安的时候刚说的,唐佳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甚至唐佳贵人封嫔的旨意还没出来, 唐佳连自己的情况也不太清楚。
青绿上前打开兰心阁的门, 唐佳月子里着不了风,因此卧房内连窗户都是紧闭的,实在是闷热不透气。
关欢耐不住热, 也就没在往里走, 隔着屏风, 让人搬了凳子来坐下。兰心阁不大, 关欢虽说坐在屏风后面稍微凉快一点, 但和唐佳交流不是问题。
青绿守在门前, 银朱守在外间, 唐佳贵人能听到动静,便让自己身边的宫女也出去同银朱一块儿去了。
“嫔妾既没谢娘娘救命之恩, 也未恭贺娘娘晋升之喜, 嫔妾如今身子虚弱, 不能起来行礼, 还望娘娘见谅。”
唐佳贵人如今身子好受了些,说话也痛快些,关欢听着便知唐佳无甚大碍。
“救命之恩也得感谢你自己愿意勇敢一试不是?至于晋升之喜, 那本宫可真要说一句,同喜,同喜。”
“…同喜?”
唐佳的声音有些犹豫,似是不敢相信,毕竟她一开始就给逢春递去了便笺,万岁爷却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将自己迁了宫,她还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只能待在这兰心阁了。
“今日清早去承乾宫请安,万岁爷和皇后娘娘都说了,要晋你为嫔位,以后你也能亲自抚养小阿哥。”
唐佳一时激动,眼中含泪,她实在是高兴,这算不算,苦尽甘来?
“多谢万岁爷恩典,多谢皇后娘娘恩典,也多谢娘娘您的恩典。”
唐佳的声音似是带着哭腔,不过她是真心感谢煊妃的,没有她,她不可能活下来。就比如红花之事,若是没有她一开始为了自保去投靠和嫔,和嫔也不会鬼迷了心窍做出那档子事儿,她并不无辜。
“本宫今日也算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一疑惑想来解惑。”
“娘娘请讲,嫔妾自当知无不言。”
“你说红花之事是和嫔,可有证据?和嫔的目的,又是什么?”
关欢坐在凳子上,脊背挺直,身姿端庄,唐佳能透过屏风看到煊妃那绰约的身影。
“此事说来话长,还望娘娘听完。嫔妾早就察觉到自己有了身孕,只是东宫中多年没有孩子降生了,即使是贵妃娘娘,去年夏日里也小产了,这其中是谁的手笔嫔妾不知道,只是嫔妾害怕,害怕自己也保不住这个孩子。”
“和娘娘您比起来,嫔妾年纪不算小了,家父在官场上碌碌无为,嫔妾又算不得讨万岁爷欢心,这个孩子,是嫔妾下半生唯一的指望。”
关欢耐心听着,唐佳的顾虑,她能理解,只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太多了些。
“当时嫔妾还在咸福宫,和嫔是主位,且她入宫多年,根基颇深,贵妃娘娘又不会在意我这等小小贵人,嫔妾要想保住这个孩子,只能去求助和嫔。”
“嫔妾家中虽不显,可嫔妾的外家是满军旗的包衣,在宫中有些人脉,当年和嫔连失两女,不是意外,而是当年的平妃娘娘下的令。当年的太子妃,也就是皇后娘娘,还未入东宫,可李侧福晋也就是贵妃娘娘接连诞下两子,不但得太子欢心,就连圣上也十分看重。”
“咳,咳……”
唐佳贵人到底是身子还虚,连说了这样一大段话,有些乏累了,她用力坐起身,半坐半躺倚在榻上,自己饮了口旁边的水,又接着说。
“当年和嫔连生两女,且就在太子妃入东宫前后,当年和嫔刚一侍寝,平太贵妃就早早的给还是侍妾格格的和嫔送去了避子汤,平太贵妃无意让和嫔生下孩子,可和嫔最后还是生下了两个格格,只是一个刚过满月,一个只活了——一天。”
关欢听的心惊,“那和嫔连失两女,可是…平太贵妃所害?”
“算是吧,若没有那些避子的汤药,也许两个格格就养成了也说不准……”
关欢细想了想,平妃为什么当初容不得那两个格格呢?是怕损了太子妃的脸面吗?这么多年东宫中又为什么没有新的小阿哥小格格诞生?是为嫡子诞生做准备吗?
唐佳缓了口气,又说,“当年只明面上送了一次避子汤,后来是红花入膳。”
关欢听了捏的手帕一紧,红花,入膳,平妃,赫舍里氏……
一环环,一扣扣,就这样连了起来。
“嫔妾也是与家中通信知道了当初此等秘事,嫔妾若想求得和嫔娘娘庇护,就要拿出些诚意,所以,嫔妾将这事儿告诉了和嫔娘娘……”
“且当初嫔妾允诺,嫔妾若能平安产子,愿将孩子过继给和嫔娘娘抚养。谁知,和嫔,怕是没想过让嫔妾平安生下孩子!”
唐佳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尖锐,关欢却不能共情,想求得自己的一线生机,便只有设计别人这一条路吗?
关欢默了默,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帕子,“你可有证据来证明是和嫔害你?”
“嫔妾虽然愚钝,可嫔妾外家也算包衣中的说的上话的,与内务府有些关系,所以嫔妾虽位份不高,可身边的奴才都是信得过的。”
“和嫔身边的琉璃就是当年以红花入药的那个宫女,所以和嫔设计,想要一箭三雕。”
“和嫔如今最信任的是彩云,那日嫔妾刚一发动,还没过多久,和嫔就带着彩云过来了,和嫔告诉我,说生产艰难,如今一切都是缓军之计,让我放心。”
“我没信,后来我身边的宫女绿竹告诉我说,我发动时,和嫔来了便让彩云来帮忙,绿竹想着人手是有些不够,但只让彩云在外头帮忙端了端热水。不是嫔妾疑心重,只是和嫔她让嫔妾不得不疑啊!”
唐佳说的有些上头,关欢也知道她说的话未必就全是真的,还需自己仔细琢磨。
“好,本宫知道了,若当真如此,本宫也会为你讨回公道的。你身子还虚,还得多多修养,本宫一会儿让银朱送了血燕过来,你也好补补。”
“多谢娘娘。”
唐佳含着哭腔,听着便可怜,只是宫中可怜人太多了,若要每一个都可怜,是可怜不过来的。
“好好歇着吧。”
说罢,关欢便走了出去。
回宫的路上轿撵微微摇晃,幅度不大,倒也无伤大雅。
关欢一手支着头,闭着眼倚在轿撵的靠背上,阳光有些刺眼,关欢只觉眼底忽明忽暗,就像事情背后的真相,浮在海面,忽暗忽现。
一回了永寿宫,关欢便看到逢春在外面候着,心知是胤礽过来了,进去果然见胤礽斜靠在绣榻上看书,前面的红木八仙餐桌上已经摆了些前菜上去。
“臣妾还以为万岁爷今日里不会过来了。”
关欢刚在兰心阁绕了一圈,心中有些憋闷,瞅见胤礽在这里悠闲自在,一时间说话也就带了些阴阳怪气。
只是这话将胤礽说的一愣,关欢几乎没对他这么讲过嘴上的规矩,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儿,莫非,娇娇是吃醋了?
“贵妃抚养弘皙辛苦,朕也不好久不踏足景仁宫。娇娇莫不是自己用晚膳太过孤单?”
胤礽一开口关欢又想起来他晚上还要去贵妃宫中用膳,心里虽说着不要在意,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万岁爷您日理万机,日日抽出空来陪着臣妾来用膳,实在是太过抬举了。”
关欢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到宫中难免情绪敏感些,一甩手帕坐在另一侧的榻上,板着张小脸儿,眼眶突然就红了。
胤礽看关欢坐到了一旁也不说话,当下手中的书册走到关欢面前,才发现关欢自己坐在那儿可怜兮兮的像只小兔子。
胤礽还以为是自己惹了关欢,双手捧起关欢的脸蛋,让关欢看着自己,“是朕不好,怎么逗两句嘴还发了脾气,嗯?”
关欢本不是生他的气,如今胤礽一逗更是觉得自己有人撑腰了,可以大胆的说出自己的委屈了。
“不是和你生气。”
关欢本就红了眼眶,如今一说话声音也是糯糯的,更加让胤礽没了脾气。
“那是谁惹了我们的煊妃娘娘?嗯?”
“我刚才去了兰心阁。”
“我知道。”
“唐佳贵人和我说了好多东西,她说不是她给我下的红花,是和嫔。”
“那你信了吗?”
“半信半疑。”
其实关欢心中早就猜测是和嫔,唐佳的一番话不过是证实她的猜测罢了。可她手中也没有证据,如何攀扯和嫔?
“要处置一个人就要拿出证据来,不然朕也不好为了给我们娇娇出气随意处罚宫妃不是?”
胤礽心中如何不明白事情到底如何,他一直放任和嫔没有处理,又告诉关欢少与她来往不过是怕关欢又进了套。
他不能一直都为关欢铺好了路,他难免有看不到的时候,他希望关欢能真正的成长起来,有自保的能力,那才是他真的为了她好。
关欢埋首在胤礽腰间,胤礽又回抱住关欢,一手扶着关欢的肩,一手抚着关欢的发,摸得关欢心热,猛然站起向胤礽喉结处袭击了一吻,胤礽当即环抱住关欢,略过一桌碗碟饭菜,双双倒向了大片鸳鸯纹样的床榻,干柴烈火,一室逶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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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景仁
关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色昏沉了, 她睡之前胤礽哄着她喝了些鱼汤,因此傍晚醒来也不是很饿。
只是意料之中,旁边早就没了胤礽的人, 关欢一起身, 青绿她们就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 关欢用帕子沾水擦了擦脸,清楚了清楚,兴致冲冲的又去挑衣裳穿了。
宫里对于服饰还管的不算太严, 在自己宫中也能穿汉式的服装, 关欢挑了一件银白色裙裾穿在里面, 外面套了一件水清色的长掛,又盘了一小两把头,上面只插了两个簪子, 一支是玉兰花开, 一支是孤月独明。
要说这一身最让关欢满意的, 还得是不用穿那花盆底鞋了, 累的整个人都不舒服, 每次穿上花盆底鞋, 再戴上一头重重的饰品, 压的人不得不昂首挺胸,精神紧绷。
关欢总看话本子也有些腻了, 想着人总得有一技之长傍身吧, 让青绿去请了那日在兰心阁见到过的医女, 又让银朱翻出来陪嫁的里面有的医术, 拾起来了老本行。
她虽是学的西医,但选修了中医针灸课,也的的确确去学了些东西, 让医女来帮帮自己,想必事半功倍。
胤礽出了永寿宫先回乾清宫处理了奏折,眼看天色昏沉,想起自己还允了贵妃的晚膳,起身朝景仁宫走去。
还没踏进去,便听到贵妃和声细气儿的问着弘皙的功课,弘皙聪慧,也同他母妃亲近,自然哄着回答,逗的贵妃十分开怀。
“弘皙长大了,韶音也不必总把他当成孩子一样宠着了。”
贵妃宠孩子,是阖宫上下都知道的事儿,胤礽自然也心里清楚,当年他与贵妃的长子自出生便身体虚弱,年年都是抱着个药罐子,若非生在东宫,只怕都活不了满月,可即使在东宫养着,也只活了十年,甚至皇阿玛都没给那个他真的是皇长孙赐名。
后来有了弘皙,健康活泼,又生性聪慧,贵妃自然看重的很。
“给皇阿玛请安。”
听见了胤礽的声音,弘皙连忙回头看,看到了胤礽正迈步走进来,语气轻快,起身打了个千儿,行云流水,英俊潇洒,已然有了几分胤礽年少时的风采。
“起来吧。”
胤礽正好走过去,拍了拍弘皙的肩膀,贵妃正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父子,等到胤礽走近了,才施然行礼,“给万岁爷请安。”
胤礽又亲自扶了贵妃起来,“天色不早了,那便用膳吧,等用过膳后再来考校弘皙功课。”
胤礽独自朝着膳桌走去,贵妃无奈的看了看弘皙,又摇头笑了笑。
“母妃放心,皇阿玛定是不会为难儿臣的。”
胤礽刚一落座,便听到弘皙那般自信的言论,“这可说不准,不过今日这晚膳可要好好吃,这是你母妃特意求得情,怕朕万一晚膳前考你,你一时较真不用晚膳了。”
“哪有?母妃那是关心则乱,儿臣早就不怕皇阿玛的考问了。”
“那便是长大了,脸皮也厚了。”
胤礽孩子不多,弘皙算得上是长子,上一世也表现的着实不错,胤礽看重他,他皇玛法也看重他,因而弘皙从小在胤礽面前就大大方方,也是时常逗趣儿。
这话说的弘皙脸色发红,夹了一筷子金丝万缕虾酥放入胤礽蝶中,“皇阿玛就会在母妃面前打趣儿臣。”
贵妃只在一旁看着,也不插话,他们父子二人的事儿,她一向是,乐见其成。
景仁宫的饭菜摆的十分讲究,大多是按照胤礽的口味摆的,期间夹杂着的几道,是按照弘皙的口味置放的,贵妃要保持身材,晚膳一向只入几口,全都在忙着给胤礽与弘皙布菜了。
只是合胤礽的口味也只是和以前的胤礽的口味罢了,胤礽这段时间一直陪着关欢用膳,关欢想法多,主意也多,关欢宫里的膳食总是比别的宫里的好吃些,也开胃些,加上和关欢用膳自在,他们两人又总是互相夹菜,胤礽的口味如今也和关欢的口味大差不差了。
什么事儿做久了也就成了习惯了,胤礽这几个月一直自己布菜,猛然来了景仁宫被贵妃一直的布菜竟有些不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只也将就着吃了,这次晚膳,想必用的最开心的便是弘皙了,皇阿玛与母妃俱在身边,其乐融融。
胤礽虽不想再用了,可他若放下了筷子弘皙也就该放了,只好配合着贵妃又用了几口。
“行了,你们先吃着,朕去用口茶水,不用有那么多规矩。”
虽然胤礽嘴上这么说着,弘皙也还是当下了筷子,毕竟从小虽说他是这些孩子中与他皇阿玛最为亲近的,可他皇阿玛威严,他也识时务,否则即使是子嗣少,也不能是最得胤礽心意的那个。
胤礽刚坐在绣榻上饮了口茶水,弘皙也就跟着过来了,“儿臣用好了,皇阿玛可以开始考问了。”
弘皙站在胤礽身前,贵妃也就拿起了自己仍未绣完的那荷包,坐在胤礽另一侧绣了起来,皇父考校皇子,她这个做母妃的,用不好也在一旁盯着。
“再过几年你也就该娶福晋了,也就不考你寻常的书本知识了,依你的师傅们给你讲的,再加上你自己的理解,你挑一个点来讲讲就好。”
胤礽此话说的简单,却着实是为难弘皙了,挑一个?他应该挑什么?
“朕允你想想,就如同举子在殿上做策论,给你些时间。”
说罢,胤礽就又端起茶盏来,贵妃虽说手里忙着活儿,却耳朵里时时听着,她虽不懂这些,但这么多年弘皙读书,她也怕什么一点都不懂,也时时看看书,知道这问题不简单。
弘皙想了想,“儿臣最近在学治水一事,儿臣以为,当今重要的事,唯有治水一事。治理黄河,劳于当下,功在千秋,黄河平,天下宁。”
“儿臣最近跟着师傅读书,读到了前朝陈天一的《河防摘要》,儿臣以为,陈天一,于治河,有其独到的见解。”
胤礽边听边点了点头,“不错,看来是真跟着师傅学了些东西,等明日你拿着那本摘要来乾清宫寻朕,与朕细说。”
“是,儿臣遵旨。”
弘皙得了认可,眼里藏不住笑意,当即声音清朗的同意了这事儿。
“那,那儿臣先跪安了,不扰皇阿玛与母妃说说心里话了。”
弘皙又跪下行礼,胤礽一摆手,弘皙就跑出去了。
胤礽与贵妃,着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前他身为太子事务繁忙,也少进后院,不然也不能子嗣如此不多,都说贵妃得宠多年,宠冠东宫,可那也是跟东宫里的人比,要真说他俩有多亲近,那倒是算不上。
弘皙退了出去,胤礽也就待着没意思了。他也没想留宿,坐了坐,起身就要走。
“万岁爷今日里不在景仁宫了吗?”
“不了,乾清宫还有折子没看完,朕回去还得看看折子。”
“那万岁爷若是无事,可要时时来景仁宫转转,可不能忘了臣妾。”
“自然。”
胤礽唇角勾起,面带笑容,拉起贵妃的手拍了拍,就带着逢春出去了。
贵妃自是恭送万岁爷,待到胤礽出了景仁宫,连背影都看不见了,贵妃才由宫女扶着痴痴站起。
刚才的景仁宫还是这满紫禁城里最热闹的宫殿,贵妃还是这六宫上下最幸福的宫妃,只一瞬的功夫,她的万岁爷回了乾清宫,抑或是又去了永寿宫,她的弘皙回了阿哥所,这景仁宫,终究只是他们一个落脚的地儿。
而李贵妃,她也只是这景仁宫暂时的主人,待到改朝换代,另一个宫妃住进景仁宫,李韶音在这宫中的痕迹,也就被逐渐抹去了。
“娘娘怎么不留下万岁爷?”
贵妃的贴身宫女喜鹊将贵妃扶到榻上,看贵妃脸色虚无,也就将话问了出来。
“留下?留不下的。留的住人,也留不住心。”
“当日里本宫从旁人房中屡屡截了万岁爷过来,万岁爷都愿意过来。如今煊妃没派人过来请,万岁爷自己便要走,留不住,留不住啊……”
贵妃独自说着,撇开了喜鹊的搀扶,独自走到帐中,繁华落尽,她也累了,她也想歇歇。
永寿宫
关欢正在榻上翻看着那本医术,不禁感慨,果然,专业的事儿还需专业的人来做。关欢虽不精通中医,但那医女一出手,关欢就能觉出来,水平不一般,不愧是给皇家干活儿的人。
“干什么呢?”
胤礽的声音传来,关欢惊喜抬头,她本以为要自己孤零零的睡了,没想到胤礽还会赶着夜色过来。
“想你呢。”
关欢甜甜笑着,把医术扔到一旁,直冲冲的朝胤礽小跑过去,胤礽一把接住了关欢,关欢双臂揽着胤礽脖颈,赠了香吻一枚——
作者有话说:我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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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和嫔
胤礽披着夜色到的永寿宫, 关欢自然惊喜,两人情投意合,一夜春宵。
第二日一早, 关欢醒来又不见了胤礽。胤礽去早朝起的早些, 他也怜惜关欢辛苦, 总是不让奴才们打搅了关欢,好让她多睡一会儿。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最美的,关欢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 面如桃花, 娇嫩多情。如今算得初秋, 百花凋零,树梢上的叶儿也悄悄染上了黄,走在宫道上总有些隐隐的萧瑟之感。
一大清早起来又得到承乾宫请安, 其实皇后不愿看见她们这些妃嫔, 她们也不想日日早起跪拜请安, 相看两相厌, 互相为难罢了。
关欢挑了件杏色的旗装, 与秋日里倒也相称, 昨日夜里下了场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今日里气温便明显下降了。梳的两把头, 一侧插了支杏色海棠绢花, 旁的配的都是些金饰, 另一侧也是五尾偏凤步摇, 既清丽也不算太过张扬。
“姑姑,昨日我去了兰心阁,唐佳贵人和我说了许多话。”
昨日里唐佳一番话说的关欢发晕, 只好将其放了放,今日她才转过弯来,和嫔针对的不是她,而是,赫舍里氏。秋桂姑姑是伺候过孝诚仁皇后的,又是胤礽亲自指派过来,若能有她的指点,想必事情便简单了。
“唐佳小主和娘娘说什么了?”
“她说,当日红花一事的幕后凶手,是和嫔。”
“唐佳小主可是有何证据?”
“她说她外家是满军旗的包衣,在内务府里有些关系,和嫔身边的琉璃,是当初平太贵妃派了去的,和嫔认为自己连失去两个格格,是因着平太贵妃。”
关欢说话也是点到为止,若唐佳贵人所言非虚,秋桂姑姑自是可以明白她的话中之意。
秋桂姑姑神色未变,“平太贵妃出身赫舍里氏,为仁孝皇后的庶妹,品行自是上佳,和嫔,怕是自己钻了牛角尖。”
“姑姑说的是。”
关欢听了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也轻松许多,起身就去了承乾宫请安。
如今日日来请安,关欢总算在承乾宫里待着自在些了,不像一开始那样局促,也学会了微敛眼眸,端起茶盏把弄着玩儿。
“给煊妃娘娘请安。”
和嫔今日来的晚了些,比关欢还要晚到了些许,因而进来便给关欢请了安。
“起吧。”
关欢还把弄着那青瓷茶盏,形态有些恣意,倒把和嫔有些无措,这还是关欢第一次摆出妃位的排场来,不像从前那般温和了。
“煊妃娘娘今日里与往日有些不同了。”
舒嫔则一直都是极爱看热闹的,如今见和嫔在煊妃这里吃瘪,可不是要细细盘问。
“哪里不同?”
关欢当下茶盏,往舒嫔那边斜了一眼,她与胤礽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身上也不自觉带了几分威势。舒嫔受了那一眼,有些发愣,她竟在煊妃身上仿佛看到了万岁爷的感觉。
“嫔妾私以为煊妃娘娘与和嫔姐姐关系不错,没想到今日一看倒是有些冷漠了。”
“本宫与后宫众人的关系都一样。不过是昨日夜里没睡好,早上有些精力不济罢了。”
说罢,关欢揉了揉额角,舒嫔则是真的被将了一军,谁不知道昨日夜里万岁爷从景仁宫出去去了永寿宫,煊妃这是在炫耀吗?
舒嫔也就不再多嘴,她敢同煊妃拌几句嘴,却不敢私下里多嘴贵妃,何况这是在承乾宫中。
舒嫔不再多嘴,关欢也就多言了,承乾宫中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喜鹊来了,被翠柳引到了殿中,“贵妃娘娘今日头疼,身体不适,故让奴婢来和娘娘告个假。”
皇后正好从屏风后面出来,点点头,“贵妃身子要紧。”
喜鹊行了礼就退出去了,留她们一众人在里面尴尬。
“唐佳贵人封嫔之后再住在兰心阁便不合适了,请示了万岁爷,万岁爷说让本宫自己拿主意,如今诸位妹妹都在,可有谁和唐佳亲近些?”
皇后受了众人的行礼与请安后便坐下了,日日都请安,也没什么可说的事儿,正好唐佳封嫔,就是不知煊妃愿不愿意要这个助力了。
“煊妃娘娘似是与唐佳贵人要好,昨日里还去了兰心阁关切唐佳呢。”
舒嫔跟皇后一唱一和,关欢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唐佳搬去永寿宫吗?可除了乾清宫离永寿宫最近的便是翊坤宫,唐佳,够格去吗?
“臣妾只是关切唐佳的身体罢了,若是躺在那里的是任何一个姐妹,臣妾都会去看望的。”
关欢只答了看望一事,便不再多言。
“嫔妾到以为,长春宫极好,离咸福宫也近,唐佳贵人与和嫔有旧情,想是更愿意来往的。”
“本宫觉得不错,舒嫔,当赏。”
皇后微笑着点点头,哪里又会错呢?关欢也低头,好掩盖自己脸上有些嘲讽的笑意,舒嫔追随皇后多年,哪里会说出让皇后不满意的话来。
“你们觉得呢?”
“自然是好。”
皇后问话,贵妃不在,自是不会听到不好的声音。
又闲聊了一会儿,不过左右是些互相吹捧的话罢了,也就散了。
关欢回到永寿宫中,又是疲惫,她想着,还是在现代的时候好,总有休息的时候,这日日请安,可真是个受累的活儿。
关欢仰躺在贵妃椅上,今天外面秋高气爽,又有阳光,最是惬意不过。青绿与银朱在一旁守着,桌子上摆着晶莹葡萄的与剥好的桂圆,关欢眯着眼,时不时的凭着感觉拿一个放进嘴里。她与青绿她们关系要好,也不拘着她们的吃食,也给她们分出去了一盘。
主仆三人舒适闲散,正是一片岁月静好。
“看来是嫔妾过来的不巧了。”
关欢睁眼,见是和嫔来了,心下嘀咕,若是真知道自己来的不巧,便应该立即退出去,哪里有专门又告诉人家的道理?
“不早不晚,刚刚好。”
关欢随口答着,事情尽早解决了也好,她让小顺子又搬出一圆凳,和嫔也就坐下了。
和嫔坐的端庄,这才短短几月,她与关欢如今的地位,大不相同了。
“今日嫔妾瞧娘娘兴致不高,可是昨日兰心阁那位说了什么?”
“兴致但是没有不高,只是这些日子太过乏累了。至于唐佳,她说……她说红花之事不是她,而是咸福宫的和嫔娘娘。”
关欢中间停顿了一下,又刹时睁开眼,盯着和嫔的一举一动,和嫔听到红花两字时只是手里捏着手帕一紧,随即又送开,神色并无太大变化。
“怎么会呢,想必是唐佳经了趟鬼门关,叫鬼迷了心窍,神志不清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和嫔还是那般笑着,温婉,又带着丝丝弱气,看似人畜无害,却不知为何总让关欢觉得危险。
“琉璃还活着。”
关欢坐起身来,凑到和嫔耳边轻声说着。
和嫔手里的帕子被拧的更紧,“怎么会呢?”
和嫔苦笑了下,“琉璃是万岁爷亲自派人处死的,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因为…自是因为要为太上皇祈福,琉璃被暂且收押了,待到明年才会被处理。”
“想必煊妃娘娘是见过了琉璃,又被唐佳蛊惑,怀疑上嫔妾了吗?”
“你说为何那日碗中的东西,偏偏是——红花?”
和嫔神情未变,只是脸色苍白了些,“既然此事已了,和嫔便安心待着吧,本宫不是爱翻旧账的人。”
“是。娘娘自是宽容大度,可嫔妾没做过的事,嫔妾是不认的。”
“认也好,不认也罢,和嫔超过许多佛经,想必佛祖那里是记着帐的。”
“自是。嫔妾今日忘了喝补药,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了,那嫔妾便先行告退了。”
和嫔带着彩云退出了永寿宫,关欢坐回了贵妃椅望着她们的背影。
“娘娘,可有几分把握是和嫔?”
青绿实在好奇,上前问了问。
“直觉上,十分,证据上,七分。”
“那娘娘是真的打算不与和嫔追究了吗?”
“你会不会看人面相?”
关欢没正面回答青绿的问题,只玩笑着问青绿。
青绿摇摇头,“奴婢那里有这般神通?”
“你呢?银朱。”银朱也笑笑摇摇头,“奴婢自然也不会。”
“你们的主子我会。”昨日关欢请了医女来重拾中医,她特意翻开了书中观人面相、气色的一节,又请教了医女,和嫔满脸弱气,实在不是长久之相。
她今日里又凑近看了看,和嫔心思太多,身子太弱,她不用如何如何,只要时不时给她找点麻烦,提醒着她那些她做过的,又小小的露出马脚的事儿,长此以往,和嫔,必然大伤心神,元气大减。
关欢没有特意点明,留着她们二人云里雾里。
至于唐佳,她说的或许还隐藏着什么,人的记忆总是会把自己美化,唐佳算不得愚笨,虽然被和嫔摆了两道,但当初投奔和嫔,如今又来向她示好,最起码,脑子是有的。
既然她能察觉到彩云与难产之事有关,那么当初她们同在咸福宫,琉璃若是私自联络月桃,或者其他人联络永寿宫,她必然能够察觉,既然没有阻止,那便是推波助澜,或者说,乐见其成。
“我猜,唐佳贵人不只留了一手,你信吗?”
关欢问着秋桂姑姑,秋桂姑姑则是面带笑容,眼中还透露着赞许,“娘娘聪慧。”
关欢得到了肯定,便知自己猜的大差不差了,只待小阿哥的满月礼,最近的这一切也就该有个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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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满月
日子还是照常过着, 秋老虎渐渐消了,自那场雨过后,便一天一天的凉爽, 正所谓秋高气爽, 哪怕是在宫里的人, 望着那高高的的天,片片的云,也心境开阔了不少。
关欢惦记着和嫔的事儿, 也不忘又加强了永寿宫内的管理, 她还记得那个桃红, 她说风莲土气,给她改了桃红,关欢想起来那件事也感到好笑, 其实桃红也土气的很。
当初第一眼见她便知是个不安分的, 青绿与银朱给她安排进了小厨房里的后厨, 接触不到什么重要的活计, 只是做些劈叉一类的粗活, 活儿不多, 却也磋磨人, 那日关欢在园子里遛弯,远远看见了她, 远不如一开始的风情。
只是姜常在仍时时来永寿宫点个卯, 关欢自己也无聊, 有个陪着说话的也不错, 更何况,姜常在可是咸福宫里唯二的那两个主子。
内务府提前好几天送过来了封妃那天的吉服与头冠,还有东珠制成的耳饰, 虽品相不算极好,但也是庄重的很。
内务府还派来了专门的梳头嬷嬷为关欢梳头,关欢就做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美人被装扮成华丽的,贵气的模样。关欢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陌生,她从未打扮的如此隆重过,乍然如此,还有些不适应。
头上金灿灿的,正中的头饰是一五凤展翅冠,两边也是金灿灿的头饰,对称垂下同是珍珠制成的流苏,与耳饰上的东珠相呼应,美丽不可方物。
花盆底鞋不好穿,即使关欢穿了大半年了,今日顶着重重的头面走出去,也只觉累人。关欢是先坐到轿撵上去,后面跟着妃位的仪仗,威风极了。
直到关欢真正坐上去,才能理解后宫女人对于权力的渴望,她们有她们自己的争斗……
妃位的晋升礼自然隆重,更不必说胤礽看重关欢,有意让内务府用心办了,这是宣德朝第一次封妃典礼,也是终其一朝最隆重的封妃典礼。
关欢走在前面,唐佳和景嫔一左一右跟在后面,关欢的封号还是延用的“煊”字,至于唐佳,被赐了“宁”字做封号,排在景嫔之后。
在交泰殿走过了一遍流程,就需倒承乾宫去,皇帝皇后坐在主位上,由皇后训话,但说的无非就是“早日诞下皇嗣”和“和睦后宫”一类的套话,胤礽在旁边坐着,皇后自是端庄得体,没怎么为难关欢。
随后便到了最重要的环节,皇后娘娘还是那般端庄的笑着,给了关欢妃位的金册、金印,关欢行跪拜礼,随即接过,放在手里沉甸甸的,让人安心。
之后便是接受众妃祝贺,“给煊妃娘娘请安,煊妃娘娘万福金安。”
“请起。”
关欢接过金册金印后便退到了一旁,看着一众妃嫔跪倒在地的模样,也不禁享受了一瞬权力的快感,怪不得人人都想争先。
景嫔与宁嫔也先后听了皇后的训话,随之接受众人的道贺,承乾宫中好不热闹。
衣香鬓影,六宫芳华,关欢也笑着回应众人的贺喜,她抬头望向前方,看到胤礽也眼中含笑看着自己,心里熨帖,回了个甜甜的笑。
今日是三喜临门,到了晌午,众人都到交泰殿中继续庆贺小皇子满月。
关欢坐在贵妃下首,旁边是和嫔,关欢坐在那里,不禁想到“前有狼,后有虎”这句话,她摇头轻笑,虽话说如此,可在宴会之上,众目睽睽,又会发生什么呢?
这场宴会的重头戏在那小阿哥身上,是由奶嬷嬷抱上来的,关欢远远瞧了一眼,那孩子还是瘦弱了些,比之寻常的小月孩儿肤色更发黄发黑一些,许是胎里不足,既不像胤礽,也不像唐佳。
抱着让前面的几位娘娘瞧了瞧,又抱上了皇上和皇后面前,各自看了看就抱下去了,孩子还小,不能长时间见风。等孩子被抱下去,大人们之间的推杯换盏也就开始了。
“臣妾敬万岁爷,喜得麟儿,愿万岁爷事事顺心,时时顺意。”
皇后端坐高位,下面的嫔妃中贵妃向来是第一个祝酒的,从前她在东宫中最得宠,如今后妃之中她又身份最高,长袖善舞,非她莫属。
胤礽遥遥一举杯,“贵妃有心了。”便将杯中酒饮尽,甚是给贵妃面子。
“臣妾敬万岁爷,愿万岁爷…笑口常开。”关欢见贵妃起身祝酒,便知该是自己了,有种上课老师按顺序点名的紧张感,脑子里想了半天的祝酒词,怎么都不合适。
祝“万事胜意”?不可,贵妃刚祝了顺意,她就祝胜意,这不是和贵妃对着干呢吗?万寿无疆,地久天长,一串的词从关欢脑海中滑过,只是都是些祝寿的词罢了。
关欢见胤礽喝了贵妃敬的酒便将目光对准了自己,眼中还含着期待,关欢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了“笑口常开”。
“哈哈哈,好!煊妃为人纯善,说话也慰藉人心!”
关欢祝胤礽笑口常开,胤礽果真展颜笑出了声,在胤礽年年日日里听到的祝酒词中,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祝他“笑口常开”,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在胤礽看来无比真诚。
从前多有人愿他荣登大宝,得偿所愿,现在多有人祝他万寿无疆,江山永固,从未有人祝他笑口常开。
胤礽笑了,连皇后贵妃她们也笑了,只是意味大不相同。但随着胤礽的肯定与肉眼可见的开怀,旁的宫妃们不免心里有所落差,千万句吉祥话又如何,比不得万岁爷心里的真诚。
胤礽同样饮尽了杯中的酒,之后便是和嫔,舒嫔等等人接着祝酒,只是胤礽抿了抿杯也就罢了。
一轮敬酒过后,也就让众人放开了,坐在一起的嫔妃们说说话,大殿中也就热闹起来了。
虽说入宫大半年了,关欢与贵妃实在算不得熟悉,可那边是和嫔,关欢也想不出她们两人能说些什么。
“煊妃娘娘今日大喜,嫔妾敬娘娘一杯。”
关欢却没想和嫔先来敬了酒,大殿之中她不好将人晾在那里,转过身与和嫔碰了碰杯。
“多谢。”
关欢回以微笑,和嫔也笑笑,只是笑的关欢心里难安,她总觉得和嫔会再做些什么。
“嫔妾再敬娘娘一杯,听闻娘娘略通医术,想必也能看出来嫔妾如今不过是在强撑着,从前过往,算是嫔妾之过,不知娘娘可否原谅?”
关欢实在是想拿一支录音笔在旁,和嫔如此说,她有些犹豫,她又仔细看了看和嫔,与其对视,只在和嫔眼中看到了释怀与抱歉,和嫔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大限将至。
关欢拿起手旁的茶盏,朝和嫔端着的酒杯碰过去,“本宫不胜酒力,以茶代酒。”
和嫔笑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煊妃不与本宫喝一杯吗?”
关欢刚回了和嫔的敬酒,就见贵妃朝自己微微笑着,关欢虽不善饮酒,但贵妃相邀,也就又端起了酒杯,朝贵妃娘娘碰过去。
“贵妃娘娘,臣妾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