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户籍登记

艾伦没想到的是, 艾琳在教学方面有一种他难以企及的速度。

第二天，在艾伦的吩咐下，伊琳娜给她找来了一些年龄合适的孩童和几个对认字很有兴趣的精灵。

每天下午，艾伦在楼上的会议桌前教其他人的时候。就让艾琳在楼下教导着这些精灵和孩子们。

因为每次教导都要很晚才能结束, 思来想去艾伦决定, 让愿意在神殿食用晚餐的人带来他们份额的食物。

然后由露比娅煮一大锅饭菜, 所有人晚上分食。

在看见其他人交食物的时候，艾琳整个人瞪大了眼睛，“食物的份额？”

伊琳娜看着她的表情，也有些困惑的解释道：“你在甘兰城待了这么多天, 不会还不知道吧？每个人的食物都是分配来的，有一定的份额，不然你以为，你每天吃的食物哪里来的？你来这里的第一天, 大人就下令给你和大家一样的份额。”

“你们这还在实行分配制，也太落后了一点……艾伦, 你听我说。”, 艾琳惊诧之余, 也来到了艾伦的身边，向他科普这样做的坏处。

只不过, 她所说的话，艾伦都没有怎么听懂。

“分配制度，会导致生产积极性严重下降。也不利于诞生出商品的良性竞争和发展……”

虽然艾伦完全没能听懂她在说些什么, 但也隐约明白了她再说分配制度不好。

“我也觉得不好, 但想要改革的时候，卡在了无人识字上。”

艾琳也没听懂，艾伦所想要表达的意思。推行大家用货币交易, 和没有人识字上好像没什么关系。

直到艾伦将那天所有人在会议桌上七嘴八舌的讨论，全都讲给了艾琳听，少女终于了然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卡在没有人整理户籍……”

艾伦觉得，既然艾琳已经留在甘兰城中有一些时日了，自然也不能一直将她关在神殿里看管，不让人出去。

“这样如何，既然你也想要改革制度，那等到你教会一些人识字，就由你去办这件事，将大量的信息都登记在竹……不，登记在你制作的纸上。”

艾伦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现在城镇中有了纸这种方便的物品。给大家登记户籍信息的时候，有没有必要像艾伦以前设想的那样，抬着一堆又重又沉的竹简到处走。

城镇中的几百人，只要一本两根手指厚度的书，就能把大家的信息全部写下。

“您使唤起我来还真的是毫不客气……”，艾琳感叹了一句，却没有拒绝，点头答应了这个任务。

然而让艾伦没有想到的是，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今天一早，艾伦就听见系统传来播报。

【任务：教导20位信徒使用文字】

【任务进度：10/20】

【任务已完成，获得奖励：10点声望值】

【目前宿主声望值：45（信徒们知道您是一位慈爱的神明，他们无不虔诚的信仰着你。）】

【恭喜宿主声望值超过40点，经验生产速度+1点。】

【声望数值越高，宿主获取的信仰之力越多，增长经验值的速度就会越快。目前每位信徒为您产生经验值的速度为：4点。】

什么……这么快？

艾伦立刻惊讶的把正在楼下教学的艾琳叫上来，询问她认字的情况。

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这些人和艾伦、艾琳一样认识所有的字，显然不太可能。

艾琳的方法说来也简单，就是从一些常见的文字教起，再教给他们如何书写自己的名字。

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过去，被艾琳教导的那些孩子们，还没能记住太多。那些被伊琳娜选来的精灵们，大多数都已经学会了如何书写常见的文字。

“大部分人，认识的文字还不是很多，但做一些简单的登记应该可以做到。如果您同意，明天我就可以开始带着他们去执行。”

听到艾琳的汇报，艾伦又低头看向在他身旁的，一直安静坐着的维欧利斯。

“当然可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提起这件事会让艾伦莫名其妙的回想起玛丽夫人的儿子威廉。

艾琳对于甘兰城还不算熟悉，如果让她自己前去，艾伦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让维欧利斯也和你一起去吧。”

对于艾伦的吩咐，维欧利斯自然是毫无异义的点了点头。艾琳张了张嘴，却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变得有些许晦暗，也自然的答应了让维欧利斯跟随。

………

艾琳表面上表现的很平静，但是第二天一早，当天边第一抹阳光洒向大地，维欧利斯有些迷迷糊糊的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走出房间。

就看见，艾琳已经提前起床，梳洗打扮之后，在杂物间查看他们今天要用到的墨水和纸笔。

艾琳那一头完全不像人类的银色长发，此刻正被她用一根铜质的棍子挽起，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更加锐利。

维欧利斯眼神不自觉看向那根棍子，如果他记得不错，这是艾琳来到甘兰城没多久，就向着艾伦讨要的东西。

被她自己称之为“发簪”，维欧利斯曾经听艾伦提提起过，这是在玄黄比较常见的发饰。

只不过……

维欧利斯看着艾琳头顶那根发簪微微眯起眼，他记得艾伦送给她这根发簪的时候，这根发簪的尖头，不是像现在这样锐利的像极了一根铜针。

维欧利斯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知给艾伦。或许是因为被他盯着看了太久，艾琳没有回头也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

“你也睡醒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吃过之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去给大家登记了。”

这么早的时间，当然还不是艾伦苏醒的时候。维欧利斯犹豫了一下，决定先观察看看，再决定要不要和艾伦说。

………

登记的过程很顺利，听到登记信息是艾伦的要求，大部分人都毫无怀疑，毫无保留的应答。

毕竟现在甘兰城中有六百个左右的人类。但人类通常是由五个人左右，组成家庭生活在一起。也就是说，这六百多人很多都是住在一起，一共也就一百多家。

除了他和艾琳一起行动，还有四个精灵也过来帮忙。艾琳给他们每个人都分发了一些纸笔，规定他们给负责不同区域的人登记。

登记的过程中，维欧利斯全程认真的观察着艾琳的反应。

不知道为什么，艾琳似乎很害怕看见男性人类。他们敲门告知需要登记的时候，如果开门的是一位女人，艾琳的表情就还算正常自然。

如果开门的是一个男人，艾琳就会眼睛瞪大浑身僵住，甚至会不自觉伸手握住头发上的发簪。

维欧利斯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直到大半天过去，艾琳第一次在一间房子面前停住脚步，半天都没有伸手敲门。

维欧利斯疑惑的抬起头，认出这似乎是玛丽夫人的家。

第52章 凄厉的惨叫

艾琳脸色古怪的犹豫了一下, 还是伸手敲了敲门。

维欧利斯良好的听力，让他毫不费力的就听见了屋中传来的声音。

“让你找个人都找不到，你个老太婆还能做些什么？”

“我很抱歉，但我在精灵族地问了两圈真的没有见到那个姑娘, 啊！”

直到听见艾琳的敲门声, 屋内的动静一瞬间静默下来, 一阵踉跄起伏的脚步声之后，门被缓缓推开。

玛丽夫人布满青肿的脸，从木门中探出头来，眼看着她身上明显带着新伤, 维欧利斯微微一愣。

艾琳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而在看见艾琳出现的那一刻，玛丽夫人浑浊的双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彩，在维欧利斯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就一把拽住了艾琳的手。

艾琳用力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但此刻玛丽夫人干枯瘦弱的双手犹如一双有力的铁钳, 紧紧靠着艾琳的手腕, 让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挣脱。

玛丽夫人似乎没有看见艾琳眼中的抗拒, 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中，“亲爱的, 你终于找来了。你是来嫁给我的儿子的吗？你放心，我们家可是有一头伏罗羊呢，肯定不会亏待你。”

艾琳皱着眉向着不远处的栅栏看去, 那头三十年前被艾伦补偿给玛丽夫人一家的伏罗羊, 正静静趴在脏污布满粪便的栅栏里。

它的毛发肮脏不堪，体态畸形枯瘦，正犹如此刻的玛丽夫人。这样的老羊, 哪里还有可能产下哪怕一滴奶水呢？

“你就只会看着吗！”，看着玛丽夫人即将要不管不顾的将自己往屋里拖，艾琳吼了一句。

维欧利斯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上前试图掰开玛丽夫人的手，“夫人，你这是做什么？艾琳不愿意和你进屋。”

但玛丽夫人像是没有听见，依旧死死握着艾琳的手臂，用力的拉扯。在她的拉扯下，艾琳被刺激的开始浑身发抖。

没办法维欧利斯咬了咬牙，加重手上的力道，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嘎吱声后。玛丽夫人的手终于被维欧利斯狠狠的掰开，人不受控制的退后两步，险些跌倒。

听到屋外拉扯的动静，玛丽夫人的儿子威廉也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此刻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不难猜出或许不久之前他还懒散的躺在床上。

“美丽的精灵小姐，我的母亲救了你，你终于来找我报恩了吗？我不需要什么稀奇的珍宝，只需要你这样的美人做我的妻子。”

维欧利斯听得一阵发懵，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将颤抖握紧发簪的艾琳护到身后。由他来说出，今天艾琳走访时已经说了无数遍的话。

“威廉，你在说些什么？我们今天是遵循艾洛诺斯大人的命令，来询问你们一些事情。请问，你们家一共有几个人，都叫什么名字？”

眼见威廉根本不理自己，眼神依旧紧紧锁定着被维欧利斯挡在身后的艾琳。

艾琳咬了咬牙，放下手中的发簪明确开口拒绝，“很抱歉，你的算盘打错了，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妻子。至于之前夫人救过我的事情，日后我会送来一些食物道谢。”

算盘是什么？维欧利斯有一瞬的疑惑。

听见艾琳的拒绝，威廉瞬间毫无形象的高声尖叫起来，“怎么会，你那天还吃了我家的食物，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不愿意做我的妻子！”

艾琳：“………”

看到艾琳沉默，维欧利斯也不满的皱起眉头，“想要和谁结婚是艾琳女士的自由，请不要突然说这种冒犯的话。我们走……”

玛丽夫人家的信息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不询问两人也不影响进行登记。

听到维欧利斯的决定，艾琳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开口缓缓说了一句，“如果不愿意告诉我们信息，就是在违抗大人的命令，会影响到之后给你们分配食物。”

听到艾琳这么说，刚才还不管不顾，不挺向着艾琳求爱的威廉立刻噤声。不情不愿的配合着艾琳和维欧利斯进行完了户籍登记。

登记结束，维欧利斯和艾琳今天的工作就完成的差不多了，眼看太阳一点点落下，也到了要收工的时候。

但直到这个时候，威廉依旧在坚持求爱，拦着两人的去路不让他们离开，“我不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的家住在哪里，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玛丽夫人也冲上来，不管不顾的又一次用刚才还被掰的咯吱作响的双手，死死抓着艾琳的胳膊，“小姐，我的儿子真的很优秀，你一定要考虑看看啊。我保证你做他的妻子之后，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一点委屈，我一定更加努力的照顾他，也照顾你。”

又一次奋力的分开艾琳和玛丽夫人，维欧利斯终于明白，为什么艾伦之前说城镇里不安全，一定要让他跟着艾琳过来。现在别说被骚扰的艾琳，就连他的耐心也即将耗尽。

“我能抽他们吗？”

艾琳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当然可以。”

“真的？”，维欧利斯更加意外，这怎么想都不行吧。

见到维欧利斯没有听懂自己的反话，艾琳翻了个白眼，“当然啊，如果你不怕你家大人也抽你的话。”

维欧利斯：“………”

俩人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摆脱了玛丽夫人得纠缠，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还能听见身后玛丽夫人声嘶力竭的呼唤。

“不要！姑娘我求求你不要走，你听我说，别走！啊！！！”

玛丽夫人叫唤了两声，一阵巨大的关门声之后，紧接着又传来玛丽夫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一下别说听觉灵敏的维欧利斯，就是身为人类的艾琳都清晰可闻。

但听见惨叫声之后，艾琳没有什么反应，依旧准备往前走。只有维欧利斯挺住脚步，犹豫的回头。

“回来！你要去做什么？”，艾琳皱了皱眉。

或许是维欧利斯刚才的保护，在艾琳或多或少掀起了一些涟漪，她同样转过身，拉住维欧利斯的手。若是以往她绝对不会管维欧利斯怎么样。

“玛丽夫人在惨叫，你没有听见吗？她遇到了危险。”，维欧利斯不知道为什么玛丽夫人会惨叫，但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保护甘兰城内的每一个人，他没办法对一个人类的惨叫声视若无睹。

“那又如何？听我的话，这种事你不需要管！”

“我怎么能不管！”，维欧利斯完全不明白艾琳为什么要这样冷漠。

“你难道不明白吗，你信不信你现在过去管闲事，你家大人肯定会责罚你。”

“我不信，大人不是那样得人！”

“我怎么和你说不通！”

以两人的力量差距，艾琳当然不可能完全拦住维欧利斯。艾琳气急正想要再说些什么，维欧利斯就已经一把掰开了他的手，转身而去。

艾琳懊恼的用力跺脚，“怎么办……对，把艾伦找来。”

心急之下，艾琳匆忙的向着神殿的方向跑去——

作者有话说：玛丽夫人母子差不多要下线了

看到有人说不太喜欢艾琳的性格，不必太着急，这是一个成长型的人物，一开始多少会有一些警惕，慢慢才会向着大家敞开心扉。

小龙也还是一条幼龙，还需要经历和成长才能明白一些道理。

所以，下一章先欣赏艾伦护崽+训诫吧。[让我康康]

第53章 别怕，我在

在冲回房门前的时候, 维欧利斯我完全没有想过，玛丽夫人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尖叫的这么凄厉。

毕竟随着围墙的铸高，加上护卫队日夜不歇的巡逻，城镇内的大家很少遇到什么危险。

但维欧利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 当他急匆匆的重回玛丽夫人的家门前, 推开门之后会看见人高体壮的威廉, 正将自己的母亲压制在身下。

他跨坐在玛丽夫人瘦弱的身体上，不停挥舞着自己的拳头。

“这点事你都做不好吗！要你这个只会贪嘴的老太婆有什么用，你必须把那个精灵给我娶回来！”

“哎呦喂，哎呦喂——儿子, 别打了，我保证我一定会帮你将她娶回家，我保证。”

“你在做什么？！她可是你的母亲，快放开她。”, 维欧利斯一双漂亮的紫色竖瞳不断颤抖。

威廉也完全没想到自己家会突然闯进来人，见到维欧利斯出现他也被吓了一跳, 下意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维欧利斯立刻上前将两人分开, 威廉再强壮力量也不可能比得过身为巨龙的维欧利斯。维欧利斯不费任何力气的就将威廉推到了一边。

当维欧利斯从地上将玛丽夫人扶起时, 还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她的手臂苍老干枯的像是秋季落在地上的枯木，却依旧用着刚才不亚于抓住艾琳的力气, 死死抓着维欧利斯。

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水边的最后一根芦苇，颤抖的躲在他的身后。

要知道和玛丽夫人相伴三十多年的不只是艾伦，维欧利斯也在神殿中吃了三十多年玛丽夫人所烹饪的食物, 怎么可能对这位夫人一点感情都没有？

之前因为她竟然胆大妄为到偷窃艾伦的食物, 维欧利斯心中对她升起的厌恶，也在看见威廉骑在她身上挥舞巴掌时烟消云散。

纵使有些底气不足，威廉还是强忍着恐惧扯着脖子对维欧利斯叫嚣着, “维欧利斯！我告诉你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哪怕是神明大人也不能没有被邀请，就闯进我家里！”

维欧利斯也意识到自己直接闯进来的做法确实不对，不仅如此玛丽夫人像是经历过什么思考，也突然松开了抓着维欧利斯的手，从他的背后走了出来。

“是啊，维欧利斯大人，如果神明大人没有降下其他神谕，就请你快些离开我的家。”

维欧利斯惊讶的将自己的竖瞳缩成一条缝隙，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玛丽夫人你疯了吗，他刚才可是在动手打你？”

维欧利斯的质问让玛丽夫人瑟缩了一下，但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又一次高声喊道：“我没有疯！我的儿子刚才也没有打我，这中间应该有什么误会，不管怎样请你离开。”

见到母亲护着自己，威廉的表情瞬间得意起来，“刚才我说什么？你还是快走吧。”

说完他不顾及维欧利斯还站在这里，更没有顾及玛丽夫人口中发出的惊呼，揪起她的领子，像是在拖拽一只家畜一样，准备将她拖进里面的房间。

维欧利斯哪里能够坐视不理，上前试图拦住他的去路，“你不能这样对自己的母亲，快放开她！”

一开始，威廉只是气急想要再给玛丽夫人一拳头。维欧利斯当然不会让他得逞，用身体为玛丽夫人挡下了这一下。

威廉像是突然明白了维欧利斯不会反抗，一时间没了顾忌，雨点一样的拳头同样落在维欧利斯的身上。

巨龙和人类的身体差距太大，两人拉扯着维欧利斯实在忍无可忍的轻推了威廉一下，他的身体瞬间不受控制的向着地上栽倒。

维欧利斯顾及不上他，蹲下身子试图重新将玛丽夫人扶起，“夫人，你没事吧，他都这样对你，你还要帮着他说话吗？”

然而维欧利斯无论如何也要想不到的是，玛丽夫人强忍着疼痛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后的第一件事，是发了疯一样跑向摔倒在地上的威廉。

“我的孩子，我最亲爱的乖乖呦，你没事吧。”

维欧利斯这才终于注意到，刚才他那么一推让威廉摔倒在地上，让他的额头上磕出了一大块淤青。

玛丽夫人心疼的抚摸威廉额头上的伤，一边大声的质问着，“我都说了不需要你管，你凭什么还不走！你怎么能伤害我的孩子呢！”

“我……”，维欧利斯瞬间哽住，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些什么。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艾琳会死命的拦着他，不让他回来管玛丽夫人如何。

现在才明白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威廉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护着自己的母亲，冲出了屋外。

这个时候，维欧利斯还没有明白威廉是要做些什么，直到他在门外开始高声喊叫。

“快来人啊，有没有人管管了！维欧利斯大人打人了，作为艾伦大人的神使，他开始欺负我们人类了！”

维欧利斯只觉得自己脑中一阵嗡鸣，他立刻跑出门外。

说来也奇怪，刚才玛丽夫人喊叫的那么凄厉，除了维欧利斯不见得有人类出来理会。此刻威廉这么一喊，倒是附近的居民都纷纷打开窗户探出头来，不少人还从门外走出好奇的向这边张望。

“不是这样的！”，维欧利斯试图为自己辩解，可看着威廉头上那分外显眼的淤青，

在无数道审视的目光下，维欧利斯长这么大又一次感受到了仓皇无措。

上一次，还是三十年前他第一次被艾伦训斥的时候。

就在维欧利斯慌乱无措的时候，一个温柔有力的声音盖过嘈杂的人群，清晰的传入维欧利斯的耳中。让他疯狂乱跳的心脏，瞬间安定下来。

“这是发生什么了？”，艾伦在艾琳的带领下，穿过聚集的人群，慢慢走到他们的面前。

威廉立刻膝盖一软跪了下去，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开始控诉，“大人，你看你的人打我。”

“不是这样的……”，就在维欧利斯思考着自己要不要也跪下，转头就看见艾伦向着他伸出了双手。

“来。”

听到艾伦一如既往温柔的语气，维欧利斯彻底放下心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扑进了他的怀里。

而艾伦则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轻轻将他搂进怀里，“别怕，我在。”

第54章 你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

维欧利斯紧紧抓着艾伦的衣角, 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抬起头小心翼翼的观察艾伦的脸色，“对不起，我是不是给您添森*晚*整*理麻烦了？”

艾伦还没有开始说话, 听力绝佳的维欧利斯就听见, 就站在两人身旁的艾琳呢喃开口。

“我的天, 我是穿越了对吧？现在是什么时候，是真的有神存在的西幻社会对吧，他是怎么敢的？”

维欧利斯还没明白，艾琳口中念叨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听见她高声喊着，生怕在场任何一个人，错过她的声音，“威廉,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这甘兰城中所有的神使, 都是大人亲自挑选灵魂高洁的存在。神使怎么可能有错, 你刚才的话在指责大人吗？”

艾伦眨了眨眼, 他身边的所有人包括跟他最久的伊琳娜，都没有艾琳这样高傲的气势。

随着艾琳的声音落下, 周围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笑话艾伦在整个城镇中的声望值高达45点，这个数字不至于让大家, 面对任何事情都能对他的信仰坚定不移。

但也不是威廉三言两语, 就能动摇艾伦民众心中的地位，毫无意外的艾琳轻松镇住了所有人。

“我！”，威廉想要说些什么, 但艾琳根本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

“天哪，你竟然质疑艾洛诺斯大人，你不会是其他神明派过来渗透我们的异教徒。”，艾琳露出一个极其夸张的表情，“快来人啊！绝对不能让这种人扰乱我们的耳朵，动摇我们的忠诚，把他拖入烈……”

说到这里，艾琳又小声嘟囔了一下，“啊不对，艾伦是自然之神对吧。”

“咳咳。”，艾琳清了清嗓子，又一次高声喊道，“快点把他埋入圣洁的土壤中，让大地净化他的灵魂！”

艾琳话音刚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埋了他！埋了他！”

像是一颗石子被投入平静的水面，周围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呐喊。

“埋了他！”

“埋了他！”

“埋了他！”

呐喊一声高过一声，甚至有人要上前愤怒的拉扯威廉的身体。玛丽夫人无错的用身体挡在威廉的身前，这才暂时阻隔了那一双双手。

“不是这样的！”，威廉愤怒的嘶吼，可惜没有人再听他的辩解，他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了那一声声的呐喊中。

艾伦和维欧利斯都震惊地向身旁投去目光，艾琳则是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艾琳竟然三言两语的，就刺激的所有民众要活埋了威廉？

“够了！”，艾伦厉声高喊，让所有拉扯着威廉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

玛丽夫人松了口气，趴在儿子的身上开始无助的哭泣。

艾琳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向艾伦，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在此刻开口阻止，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不满地向他撇了撇嘴，却没有开口再插话。

艾伦没有管她的脸色如何，而是同样将声音注入神力，确保自己空灵神圣的嗓音可以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我不想让甘兰沾染鲜血，请大家停下双手。我会查明一切，给大家一个答复。如果他是无辜之人，我会还给他清白。如果他真的是异教徒，我也会将他驱逐出甘兰。”

听见艾伦都这么说了，虽然说民众的心中仍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人再吵着要把威廉活埋了。

艾伦挥手召来两个护卫，那两人立刻上前压住了威廉和玛丽夫人。

“玛丽夫人，威廉，请随我们前往神殿吧，我会给两位一个交代。”

这下也轮不到玛丽夫人和威廉不愿意，侍卫架着他们随着艾伦一起离开。

艾伦也松开了搂着维欧利斯的手，斜看了他一眼，语气听不出起伏，“走吧，我们回家。”

这就是最糟糕的事情，维欧利斯一下子就看出艾伦肯定生气了。低下头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回去的路上，艾琳也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废物。”

维欧利斯抿紧唇瓣，闷声闷气的开口，“对不起。”

虽然有些不满意艾琳的态度，但毕竟是他没有听从艾琳的劝告，给艾伦惹来了麻烦，她骂自己两句也是应该的。

然而维欧利斯想破头也没有想到，艾琳接下来竟然说：“我以为你会直接把他打死，我都已经想好要如何帮你善后，保证他走的神不知鬼不觉。结果你告诉我，他身上除了一块淤青什么事都没有，你反而还被他泼了一身脏水？要你还有什么用，哼……”

维欧利斯：“？”，这不对吧。

维欧利斯嘴角抽搐了一下，可能是这段时间的相处太过愉快，以至于他都已经忘记了，艾琳可是一个亲手捅死自己父母的狠角色。

两人对话当然没有逃过艾伦的耳朵，他回过头微微皱眉，“艾琳。”

听到他的呼唤，艾琳不情不愿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回到神殿之后，神殿上方的铜钟又一次被敲响，会议室的桌上再一次坐满。甘兰城毕竟不大，其中不少人早就听闻了城中的闹剧，围坐在一起面面相觑。

玛丽夫人和威廉进入神殿之后，则是站在会议桌的末尾，像是正在等待审判的囚徒。

今天也是艾琳第一次坐在这个会议桌上，莉娅犹豫片刻，自动坐在艾伦左手下方第三个位置。什维尔短暂思考，坐在第四个位置。将仅次于伊琳娜的位置给了艾琳。

艾琳也没有客气，直接走到伊琳娜和莉娅坐下，还向着她挑眉一笑。笑的莉娅僵硬的转过头，伊琳娜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维欧利斯反而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坐下，小心的看着自己身边的艾伦，直到听见他发话。

“坐吧，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大人，我……”，威廉还想没有规矩的插话，被艾琳一眼斜视过去。

“大人可还没有叫你。”

她的语气并不凶恶，只是想起自己差点在她的鼓动下被活埋，威廉莫名打了一个冷颤，被迫安静下来。

维欧利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垂下他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双眼，小心翼翼的为自己辩解，“是我动手推了他，但那是我想保护玛丽夫人，而且他当时也在一直攻击我。”

听完他的解释，艾伦又将目光看向威廉和玛丽夫人。

“是这样吗，玛丽夫人？”

玛丽夫人看了看艾伦，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看向身边的儿子时，又嗫嚅着重新低下头。

“不，不是这样。我的儿子没有伤害我，是维欧利斯大人突然闯进了我们的家。”

“是啊，大人。”，威廉适时的接话，“就是因为我想向艾琳小姐求婚，他不仅阻拦我，还毫无道理的打了我。我更不可能攻击他，我怎么可能敌得过一条巨龙呢。”

维欧利斯瞪大了眼睛，对于威廉的胡搅蛮缠他早就见怪不怪。但他完全没有想到，他想保护的玛丽夫人，竟然也这样污蔑他。

看看维欧利斯明显受伤的模样，艾伦轻轻叹了口气。在艾伦温柔的教义下，甘兰城内的人们大多数都很友善，在这样子的环境中成长的维欧利斯还是太过容易轻信别人，今天给他一个教训也是好事。

听着两人的谬论，就住在两人旁边不远的什维尔和沃姆罗克忍不住了。

什维尔：“玛丽夫人，你们不会以为我们听不出来谁在撒谎吧，威廉打你又不是一天两天。”

沃姆罗克：“我总能在深夜听见你的惨叫，我的妻子和女儿，你利用她们的善良和自己的满身伤痕，向她们‘借用’了多少羊奶和肉。从来没有归还。见你可怜，我也不打算和你计较，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在大人面前胡说八道。”

伊琳娜紧跟着接话，“也请不要说那是因为分配的食物不够，自从你上次偷拿食物之后，在神殿和大人哭诉。每次给你们分配的食物我都会数上三遍，再让护卫队的人亲自送到你们的面前，保证和大家的数量绝对一样，没有一点缺少。”

在所有人的声声质问下，威廉还能嘴硬几句，玛丽夫人心中的堤坝却逐渐崩溃，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

艾伦满眼失望的看着她，“我最后问你一遍，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威廉到底有没有打你？”

玛丽夫人依旧满脸泪水的摇头。

艾伦长叹了一口气，“你为什么就这么执迷不悟。”

玛丽夫人用自己苍老沙哑的嗓音，声泪俱下的哭诉，“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唯一的孩子啊大人。我不保护他，又有谁能保护他？”

砰！

在玛丽夫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艾琳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事情，被刺激到的她只觉得胸中郁气得怒火直冲头顶。她之前一直坐在会议桌上安静聆听，此刻却忍不住猛的拍响了桌子。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才是真的害了他？！”

玛丽夫人愣住了，像是疯魔了一样低下头嘴里喃喃自语，“不会，不会，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艾琳扭过头看向艾伦，那眼神像是艾伦第一次遇见她时的模样，凶恶且冰冷，像是竖起了浑身的尖刺。

不同的是，此刻这双眼睛中多了一些东西，不像最初那样了无生息，“艾洛诺斯大人，我知道整个城市中没有人能够干涉神明的决定，我也一样。至于威廉打玛丽夫人，他们愿打愿挨没人管得着，我只是想劝你好好想一想，你不愿意按我说的活埋了他，难道就什么惩罚也没有，告诉所有人，无论怎样污蔑你的眷从都没有关系吗？”

第55章 知道错了就好

和艾琳对视了很久, 艾伦轻轻叹出一口气。

玛丽夫人他不能管也没办法管，毕竟艾伦总不能违背玛丽夫人自己的意愿，强行将两人分开。

但事情涉及到维欧利斯，艾琳的话说的也没错。总不能毫无惩罚, 那就等于告诉所有人, 欺负祂的眷从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不是什么大事, 也没有造成任何后果。”，艾伦沉吟了一声。

伊琳娜立刻心领神会，站起身弯腰行礼，“大人, 不如就罚掉他们未来一个月的肉食份例，您觉得怎么样？”

想起玛丽夫人之前甚至不惜为了一些肉，偷窃神明的食物。艾伦觉得这个惩罚还算合理，这一个月吃不到肉, 估计可以让这个家庭好好难受上一回了。

“就按你说的做，将他们带下去吧。”, 艾伦摆了摆手, 完全不顾玛丽夫人的口中还在不停的高喊求饶, 让护卫队的侍卫将两人拖了下去。

艾琳抿了抿唇，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沃姆罗克, 神色晦暗不明，“这一个月，麻烦你们多看着一点他们两个。”

来到甘兰城这么久, 艾琳很少用这么恭敬的语气和谁说话, 沃姆罗克受宠若惊的抬头回望过去。艾琳提出的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沃姆罗克立刻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

“行，我知道了。”

艾伦高声开口, 对于这件事情做下了最后的定论，“这件事情到此结束，月亮已经爬上树梢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等到所有人离开，会议桌上就只剩下了住在神殿中的维欧利斯和艾琳。

艾伦面色有些不善的清了清嗓子，“维欧利斯，你到我房间来。”

维欧利斯浑身一抖，抬起眼有些委屈的看向艾伦。沉默的走向艾伦的房间。

就在艾伦准备跟上他的脚步时，艾琳突然叫住了他，“这般轻拿轻放，神明啊，我打赌你很快就会后悔的。”

艾伦皱眉看向她，“亲爱的，我不觉得我的处分有什么问题。罢了，你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聊。”

他现在还急着去处理维欧利斯。

艾琳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也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艾伦推开门，一眼就看见维欧利斯正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他的床边。

“大人……”

屋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艾伦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愤怒，“我看我需要找一个荆条，将我的神力灌注其中，用它抽开你的龙皮，你才能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

在维欧利斯的印象中，艾伦从来没有这样生气的时候。年幼的巨龙膝盖一软，低头跪倒在神明的面前，“对不起……”

更糟糕的是，在听到他的道歉之后，神明没有像往常那样将他从地上扶起，温柔的将他搂进怀里安慰，只是站在原地依旧冷漠的看着他。

心中的委屈像是被打翻的盐罐，他毕竟才一百岁出头，还远远没有那样坚强，可以直面长者的怒火也毫不动摇。

“不明白自己错在哪？”，艾伦太了解他了，不用抬眼就知道这个小家伙现在在想些什么。

维欧利斯依旧跪在地上，手下意识抓紧自己的衣角，没敢回话。

“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要去“帮助”玛丽夫人，第二，你为什么要动手伤害威廉。”

犹豫了很久，维欧利斯才小声开口，“因为我听到了玛丽夫人的惨叫……”

“她向你求助了？”，艾伦挑了挑眉。

“可是我听见她……”

“回答我的问题！”

维欧利斯低垂着头，嘴唇颤抖了一下，“没有。”

其实早在听着玛丽夫人说，威廉根本没有打她是维欧利斯在多管闲事，他就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庇佑甘兰城之前，艾伦活了好几千年，也曾经在整个世界四处游历。过往的他天真、懵懂，总是对一些事情抱有最美好的幻想。

但这不代表，当血淋淋的事实被抛在他的眼前时，他依旧会抱有那些幻想，他是一个虚度年岁的傻子。

那些他曾经亲自经历过的惨痛教训，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他都要刻在维欧利斯的骨血里，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经历和自己一样的伤害。那是他作为长辈的失职。

“我曾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不要自以为是的拯救一个甚至没有向你求助的人，他会将你拖下水中，让你和他一起溺水。至于玛丽夫人，我曾经给她过很多次机会，我无数次询问她是不是受到了欺负，需不需要我的帮助，她全都拒绝了我。”

“玛丽夫人的选择是她自己的事情，就算她陷入自己的愚昧之中，我也不介意继续给她机会，等待她醒悟。但你不应该在明知道她不愿意被帮助的时候，还蠢到强行冲过去为她挡下长枪，再被她捅上一刀。”

“我……”，维欧利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回答我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动手伤害威廉？明知故犯是吗？看着我的眼睛！”

维欧利斯根本不敢抬头，但在艾伦的压迫下，他还是强迫自己直起身子，只是依旧没有触及艾伦的目光。

“是的……”

维欧利斯并非不明白，既然是帮助，是在阻止威廉继续施暴，那他就不应该动手。在城中他是艾伦的象征，甘兰城是他的家，在“家”中处理问题，暴力是最低级的手段。

只是听见那人一句句恶心的话时，纵使落在身上的拳头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还是没有忍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用力的将人推开，这才让威廉摔在了地上。

“我告诉你很多次，你永远要知道，你不是精灵也不是人类，你是一条龙。你捏死城中的任何一个人，就像人类捏死耕地旁的一只蚂蚁。所有人都会本能的恐惧你，现在之所以没有人害怕你，是因为大家都相信你是善良的，你会用强大的力量保护他们，而不会向他们张开你的尖牙和利爪。”

“今天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别说威廉没有什么事，就算他真的被你打死，我依旧可以袒护你。然后呢？人类也有眼睛、耳朵、记忆和灵魂，他们永远会记得你的伤害。玛丽夫人又那样疼爱她的儿子，你当真不知道事情会被传成什么样吗？”

“我来告诉你，玛丽夫人会说她和儿子好好在家，是你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闯进来，杀害了她的宝贝儿子。威廉已经受到了伤害，到时候大家还会这样坚定不移的相信你吗？哪怕我袒护你，也不会所有人都相信我的袒护。这样的事情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发生的次数多了迟早在所有人的眼中你都是一条残暴的恶龙，人们会质疑你是否真的会保护他们，会叫嚣着希望我把你赶走。”

或许是自己假设的未来太过恐怖，艾伦听见维欧利斯甚至屏住了呼吸，脸色苍白的不停颤抖。艾伦后知后觉，自己话说的有点重。

好半天没有等到维欧利斯的回应，艾伦正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维欧利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袖口。

“大人，我知道错了，是我该打。”，他的声音连同身体一直颤抖。

他知道为什么艾伦会这样生气，因为这些事情在过去的那些时光中。艾伦曾经不止一次的教导过他，但今天他还是犯了错。

艾伦长长叹了口气，也终于缓和了态度，“你知道自己错了就好。”

刚才那样说也不过是想吓唬维欧利斯一下，毕竟是自己从小捡回来，养了六十多年养到这么大。艾伦哪里可能舍得真的打他。

艾伦蹲下自己的身子，将维欧利斯搂进自己的怀抱中，“我的月亮，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你想救人不对，相反我很欣赏你的勇敢。只是你不应该凭着一腔孤勇，却还要背着骂名被埋怨，我有说的够清楚吗？”

“嗯。”

艾伦感受到怀中的小家伙沉闷的点了点头。

“很晚了该休息了，想不想喝点羊奶压压惊？今天晚上别回房间了，留在我这里休息吧。”

艾伦能够感觉到，维欧利斯实在是被他的怒火吓得不轻。这要是直接放人回去，维欧利斯绝对是睡不着的。

也不管维欧利斯有没有答应，艾伦将维欧利斯从地上扶了起来，让他坐在床上，喂了他一些羊奶。

咽下的东西之后，维欧利斯果然不再像刚才那样不停发抖了。看着他依旧惊魂未定的模样，艾伦小心的摸着他银白色的发丝，“我房间有温水，洗漱一下我们睡觉好不好？”

直到躺在床上，维欧利斯好像都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没有彻底平静，没办法艾伦只好将他又一次搂入怀中，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

“实在害怕就哭出来，会好受一些。”，艾伦这样安慰着。

谁知道，怀中的维欧利斯却摇了摇头，艾伦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果然一点水雾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