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暴露无遗(1 / 2)

他只会心疼哥哥 深深寒 5538 字 17小时前

第29章 暴露无遗 你出声,哥就依你,成吗,算……

祝千行没被下过药, 但他喝过酒。

男人喝醉酒是什么都干不了的,何向辜这种状态,情迷意乱的, 基本是中招没跑了。

豪门争抢, 做局下药。

即便他生就一副穷苦主角的标配家世,祝千行从未觉得自己的生活如小说般荒诞,可当何向辜的嘴唇蹭在他鼻尖和脸颊上的时候,天雷、情劫、火葬场、强取豪夺在他身上轮番渡了一遍。

雷人程度不亚于躺在病床上的祝大海支开旁人以后告诉他:“千行,爸爸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结婚成家,把千帆当成自己的孩子照顾, 永永远远只爱他一个人。”

当养子,当哥哥,又要长兄如父当人的半个爹。

他所渴求的一切, 爱,家庭, 原来都只是祝家为了祝千帆的健康成长而织就的摇篮。

家是港湾, 但祝千行没被允许上岸。

还有什么能比当时更差呢, 祝千行按着何向辜的胸膛把人推开,弟弟只是被下药了,又不是要睡他,干什么想那么多不相关的冲击三观的事情呢?

“别怕,哥去帮你拿药,吃了药就好了。”

哑巴的力气大得惊人, 祝千行刚挣开束缚腾出一只手要查该去哪里看病,手就被人扯住了。

哑巴的喉结在台灯下滚动,指尖在他的掌心里不讲理地划动。

【我想要你。】!

中招了想下半身的事情是正常的,可想和他做下半身的事情, 那是不正常的!

“小香菇……你知道我是谁吗?”祝千行问的很艰难,他是个男的,是个同性恋,但哑巴除了不会说话,在取向上应该是个正常人,肯定是认错了。

肯定是!

可何向辜一笔一划地写下了两个字——【哥哥】。

哑巴抬着头望他,是和那个带来一切麻烦的冯欢喜的一样的关于情爱的眼神,更深远,更坚定。

何向辜比着手语:【你是哥哥,我想要你。】

哑巴比划完,又要拉他过来亲吻。

这种情况下,祝千行若是再被他得逞,就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早生异心了。

他反手擒住人的肩胛,借力把哑巴按回枕头里,扯下卫裤上的抽绳,三五下把弟弟的双手绑在了一起。

“听话,好好休息会儿,哥哥去想办法救你,没事的,没事的……”

祝千行呢喃着闭上眼头也不回地抓紧裤腰起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冰凉的指节按在门把上的瞬间,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呃啊——”

那是一种近乎于呐喊的震天声响,祝千行惊愕回首,看见双手被绑在床头的哑巴仍然保持着嘴巴大张的状态,那样古怪又洪亮的声音,正是出自被折磨得满面挣扎之色的哑巴口中。

何向辜的嘴巴仍在开合,这然后就没有再发出过任何声响,只是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口型。

【哥,别走。】

“小香菇,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祝千行几乎是扑回到床边上去的,过去的几年里,祝千行能发出来的声响仅限于着急时候的“啊啊呀呀”声,但那种声音小到几不可闻,几乎要贴到耳边去才能听见分毫。

可刚刚的声音不一样,它干脆直白,响动更是惊人,和正常人在呼喊时发出的响度完全一致。

哑巴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侧过头将脸颊凑到了亲手绑住他的哥哥的掌心里,如幼犬一般上下蹭着,感受祝千行的温度。

祝千行那些关于荒诞小说的想法都被冲散了,他完全沉溺在弟弟发出的呼喊声里,盼着能从何向辜的口中再听见什么,哪怕就只有一个字。

可何向辜只能无限次地重复“哥哥”两个字的口型,并在翕动中用唇瓣摩擦祝千行的掌纹,嗅着那点微弱的来自哥哥的气息。

“乖,小香菇,你说哥、哥,我就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他将何向辜挂在床头铁架上的双手取下,拎着绳子拘到嘴边上,下巴贴在弟弟被缚的手上,反复地问。

“叫哥、哥,好不好?”

何向辜重复着“别走”的口型,眉头紧皱,眼角急出了泪花,束缚着的手指努力地去摸祝千行的唇珠。

这样一坐一躺的情形委实有些让人禁不住联想的荒诞,可祝千行一心沉溺在那个声响里,为了得到一个回应昏了头,不惜以自己做引子。

“你出声,哥就依你,成吗,算哥求你了……”

说话间,何向辜的指头几次伸进他的口中想要搅动他的唇舌,话出口的一瞬间,祝千行陡然清醒。

他在说什么,他在做什么,他在想什么!

这可是他捡回来当弟弟养的小孩儿!

满头是汗的哑巴却忽然安静了下来,挣扎的动作也停了,只是用汪汪泪眼瞧着他,像拜神一样拱起了手心。

半张的口腔中,舌头抬起贴紧上颚,何向辜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胸膛鼓动,似乎是想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

气息冲过唇齿,祝千行在静谧之中听见了一声极为细小的呼唤。

“科……科……”

不是哥哥……祝千行万分希冀光头脑中闪过一丝失落,可片刻之后,他忽然回过神来,这两个字不就是“哥哥”吗?

祝千行欣喜若狂,捧着他的手,鼻尖蹭了蹭,眼泪往下流。

“你再叫一声……”

哑巴紧咬牙关,说什么都不再开口,痛苦地摇头晃脑,汗水浸湿了衣衫。

一心想得到回应的祝千行像疯魔了一样怔了片刻,松开了手。

“乖。”

祝千行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发出如此细弱的声音,他的气息像是捻成了细丝,

“叫哥哥,哥哥就还……。”

深山里,两个凑在被窝里的魂儿,在清晨漫山的鸟叫声里拥抱。

他的声音传到何向辜的耳朵里,那人又心甘情愿地松开唇齿,舌头顶起上颚。(审核员你好这里真的只是描写哑巴学说话)

“科、科、科、哥……”

祝千行如愿以偿,他终于从何向辜的口中听到了第一个有着实际意义的准确的音节。

泪水滚落,祝千行伏爬着泣不成声。

快三年了,他第一次觉得一个声音有这么的悦耳动听,比得过山间悠远的鸟鸣,比得过拂过禾苗的簌簌春风。

他哭得动情动容,全然忘记了现在身处什么情形。

这一天,这一刻,他等的太久了。

直到不知道何时挣脱束缚的那人忽然奋起,境地倒转。

在泪光里,祝千行看见了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一张被风雨搅得昏头昏脑的脸。

哑巴眼神清亮,指尖按动,祝千行猝不及防,弟弟的手指就伸进了他的嘴里。

“!”

何向辜的眼睫近在咫尺了。

泪珠下落,处境如天地倒转,何向辜的吻势如破竹,迟迟不肯退去,在他的口中咂寻着味道,像在吃一颗美味糖果。

祝千行夺回主动权,咬了下去。

这一下,他用了三成力气去咬人,寄希望于哑巴能在吃痛的情况下,再像刚刚那样迸发力量说出些什么话。

“!”

事与愿违,一向沉默的哑巴疼极了也没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察觉出这个过程中的哥哥似乎不情愿,不舍地退了回去。(审核员你好,这里是结束了亲吻)

祝千行得了呼吸的自由,立时张大嘴巴,结果一时情急,呛住咳嗽起来。

但方才咬那一下他也用了极大的力气,血珠从何向辜的口中滚落,滴在他的脸上,皎洁无垢的面孔像是被烫开了窟窿。

寻常兄弟间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何向辜方才的所作所为,祝千行只能把它归为是理智失控。

祝千行浑身只剩下一件卫衣,皮肤被仲春寒意敲打着,警惕地感觉到上方的虎视眈眈。

“小香菇,我们去医院,好不好?”祝千行不抱希望地求告。

可“柔弱”得能被祝千帆推倒的哑巴此时像一座大山,不鸣不动,结结实实地望着他。

不清醒的那人用额头上的软发磨蹭着祝千行的下巴,再没有给哥哥挣扎余地。

祝千行心想,完了。

哑巴又开始不知疲倦地吻他了。

……

许久,何向辜像是累了一样,终于伏在哥哥不动了,肩头祝千行缓了大半天,找回一半的理智运作起来,药效应该是过去了。

没事的,都过去了,睡一觉就好了。

祝千行顺了两口气,就在要起身的一瞬间,温顺了片刻的那人又有了动作。

祝千行心中警铃大作。

“何、向、辜!”

声音严厉急切,祝千行一共这样一字一顿地叫过弟弟的大名三次。

一次是登记学生档案的时候,生怕说快了让人登记错了影响哑巴上学。

一次是和人同床共枕,祝千行以为半夜有鬼。

还有一回,就是现在。

被叫了大名的何向辜一颤,脸上的表情忽然难以言喻起来,像是遭着了极大的振奋,抱着祝千行许久没撒手。

祝千行又气又笑。

什么爱好,挨训有隐吗?

祝千行以为他经此一事该偃旗息鼓了,结果哑巴的呼吸不见有缓,抱他抱的更紧了。

祝千行痛得合不上嘴。

窒息之中,苦楚变得有些迟钝了。

一个能一年时间里睥睨千人的学霸,做什么都是出类拔萃的。

一吻结束,撕心裂肺的苦逐渐散了,哑巴也终于还了他呼吸的自由。

“呼——”祝千行试探着想跑,但牢牢卡着他的那人根本不给机会。

他竭力去够,终于摸到了何向辜的后颈,像小时候那样一下一下地拍着,“乖,小香菇,放我起来好不好,我是哥哥。”

安抚起了效用,祝千行拧着眉头撤退,终于挤出了空当。

身躯有了活动的空当,脱身就不是难事,可祝千行只是偏了个头,便舍不得再动了。

大朵大朵的泪花砸落,滴在他的锁骨、胸膛。

哑巴哭了。

何向辜顶着朦胧的一双眼望向哥哥,口型比着四个字。

【言而无信】。

像是为了提醒他言而无信在哪里,何向辜的嗓子里又迸发出一个不标准但有力的音节:“哥……”

是哥哥说他开口了就留下来,是哥哥说喊哥哥就依他,他已经拼尽全部去做了,为什么哥哥还要跑呢?

被药效摧残着的何向辜每一滴泪都落在祝千行的心窝里,提醒他,他是一个多么不合格的哥哥。

祝千行的嗓子眼里堵了一团火,他的理智告诉他,哑巴的控诉是如此的荒唐,可指节只能僵硬地抓着,说不出一句理论的话来。

他不忍心。

好容易才看到了哑巴康复的希望,若是拒绝了,何向辜会因此而一蹶不振再不开口吗?

他是在耽误弟弟吗?

祝千行脖颈僵着,许久都没垂下去。

那点泪花冻得他心里发凉,这才刚到春天,透心的寒意又来了。

祝千行打了个哆嗦,被何向辜看在了眼里,哑巴怔了片刻,捞起哥哥,用自己厚实的胸膛贴紧温暖。

人冷了会打哆嗦,这只不过是本能。

弟弟也只是本能。

祝千行叹了口气,指节终于放了被单一马。

……

哑巴学过了这个字,便总是蹭在他耳边不熟练地重复喊“哥”。

十多年前的小宝学说话,喊的是“妈妈”。

十多年后的弟弟失声后再开口,喊了“哥”。

充斥着鸟鸣的清晨,祝千行睡过去之前想,没事了,弟弟醒了就没事了。

这药实在强劲,祝千行一个快散架的人睁眼的时候,何向辜还没有要清醒的样子,抱着他睡得更香,大手像锁扣一样箍着他。

卫裤上的抽绳可怜地垂在枕边,祝千行老脸一热,想起昨夜何向辜闹得厉害的时候,他是怎么用这根绳子困住人的手腕,又是怎么被dian着把绳子牵在手里摇晃。

哪里是捡了个弟弟,分明是养了头不知疲惫的狼。

祝千行摸开手机,屏幕上是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大部分是冯欢喜打来的,不过都是后半夜,那时候哑巴困着他不让走,甚至在看到来电显示是谁的时候动得更起劲了。

还有一个是李青,祝千行决意荒唐前给他发了消息让帮忙请假,那会儿是凌晨三点,李青睡着了没回,于是八点钟来了个电话问缘由。

他醒来就是下午一点了,自然也没接到。

“我弟生病了,陪他去医院,”祝千行点开聊天框撒了个谎,又补充,“冯欢喜问你什么都别说。”

保持着被抱的姿势处理完所有的社畜事宜,祝千行打算起身的时候,腿微微一弹动,酸疼的感觉一瞬间叫他张牙舞爪。

他一动才发觉,都还在里面呢。

咬牙切齿地往外撤,动作间胳膊肘碰到了哑巴的胸膛,睡得昏沉之人察觉到哥哥的有意远离,不悦地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