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低哑磁性的嗓音从听筒中传出来,姜堰词摸了摸耳垂:“新年快乐啊,江老板。”
江翊神色舒展,长腿一迈,坐在床上:“新年快乐,跟谁过的?”
“曲夜洄,你认识。”姜堰词说道:“跟曲总干了两瓶罗曼尼康帝。”
江翊哭笑不得:“房东大人海量啊。”
姜堰词:“那不然能开酒吧?”
说起酒吧……
江翊想起了一件事:“老街巷子口那家叫‘刺客’的酒吧是你开的?”
很好!
房东也想起了一件事。
他呵呵冷笑了两声:“是啊。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跟我说什么了么?”
江翊微微眯眼,危险雷达瞬间启动。
本能的认为这不是一个好话题,某人打算秋后算账了。
“第一次见面,你让我去找鸭子?”
“老子开的是清吧,是清吧,是正经的酒吧!”
姜堰词吼完,沉闷在胸口的酒气终于散了。
他打开车窗,冰冷的风从车窗里灌进来,让他清醒不少。
代驾司机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一开始没明白酒吧和鸭子的关系。
后来明白过来,更没话说了。
通话另一头。
江翊显然没料到是这件事。
他沉默的揉着眉心,过了许久:“……我没有。”
姜堰词冷哼:“你确定?”
江翊为自己辩解:“我只是让你单身的话去酒吧坐坐,喝点儿酒……”
“来点儿艳遇?”姜堰词凉凉的接话。
江翊:“我还不够艳?”
“咳咳咳。”江老板这话说的,房东一时半会儿没法接受,被冷风呛着了。
下了国道,拐入平坦的县道。
姜堰词把这回事揭过去:“在家?”
江翊点头,又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开口:“恩。江玺领着一群孩子刚放完烟花,满身的味道。”
“多好啊,帝都市区都禁多少年了,想放都没得放。”姜堰词看着导航,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他看了眼外面的地标:“既然在家,那劳烦江老板出个门,接个人?”
江翊微愣,皱眉。
以为自己听错了。
反应过来,他抄起驼色呢大衣外套,脚步凌乱,步伐匆促。
路过楼下,江玺问:“舅舅,你干嘛去啊?”
江翊头都没回:“不用等我,晚上不回来。”
江玺震惊:“舅舅,你夜不归宿?!我要去告状。”
这话江翊听到了,但江玺要告状的人已经来了,他懒得和江玺浪费口舌。
倒是江父,看着外孙:“你认识那个男人?”
江玺:“谁?”
江父难以启齿,他没法对着江玺说是你舅舅喜欢的那个男人。
江玺装傻充愣,外公不具体问,他哪里知道是谁。
江翊走的飞快,最后还跑了几步,呢大衣被风雪卷起,经过路灯时,身影被不断拉长。
姜堰词靠着银白色的车身,修长的双腿微微屈起。
风雪落在他的外套上,整个人显得愈发清冷,孤傲。
江翊的脚步戛然而止,站在不远处看着路灯下的身影。
他虽然家里艰难,但至少过年还有家人陪着。
不像姜堰词,过年冷冷清清一个人。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白天不该丢下他一个人。
胸口酸胀,江翊深深吸了口气,迈着步伐,稳稳的朝着打瞌睡的人走去。
大手拂去姜堰词肩上积的雪花,敞开外套,把人裹紧来:“这么不在车上等?”
江翊整个人都很温暖。
姜堰词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攫取属于他的温暖:“怕江老板无视了我,找不到我啊。”
江翊低笑,胸膛轻轻震动:“怎么突然来了?”
风雪小了点,两人牵着手,江翊滚烫的手掌心温暖着姜堰词被冻得冰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