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塞拉菲娜安全后，你答应暂时低调一段时间。”

露娜皱了皱鼻子。“你知道我做不到。”

“那我很遗憾，帮不了你。因为我恰好知道典狱长克里的办公室在哪里。”

“你知道？” 露娜瞪大了眼睛。“等等，你是在威胁我！”

“而你正在因为过度劳累而晕倒。你需要休息，露娜。”

她讨厌他眼中怜悯的眼神，将目光移开，看向地板上破碎的药瓶。那么多浪费掉的血液。这些血本可以用来帮助塞拉菲娜逃出牢房。

但是亚历克斯说得对。她把自己折磨得太过分了。

休息一下也挺好。

最近清算越来越少了，这主要归功于露娜——在薇丽蒂和亚历克斯的帮助下——从血卫队的控制中救出女巫并将她们偷运出岛屿。但这不是唯一的原因。曾经希望情况会好转的女巫们现在都意识到，情况只会更糟。她们都逃跑了（如果可以的话），或者藏得很好。

所以，也许露娜可以给自己放个一两天假……

“一个月。”

“什么？不。”

“我要去凯利斯住一个月。”

“什么？” 凯利斯是翁布里亚的首都，一个位于大陆上的和平国家，与巴罗海峡隔海相望。

我需要你在这里！她差点说出口。“为什么要走那么远？”还要呆那么久？

“我一直在和学院的院长通信，想完成我的学业。”

一系列情绪在露娜心中翻腾。愤怒，因为他把无辜女巫的命运交给了血卫队。烦恼，因为他除了他们的任务之外，还有自己的生活和愿望。

但这不是他的任务，露娜告诉自己。是我的。

亚历克斯之所以帮助她，甚至不惜让自己陷入危险，是因为他是一个好人，他认为新共和国所做的——正在做的事——是错误的。但他不是女巫。

他永远不会知道被憎恨和追捕的感觉。看着你的同胞仅仅因为他们是他们自己就被清算。

这场战斗永远不会真正属于他。让他为了她不断冒险也是不公平的。

她太自私了。

露娜低头看着紧紧抱在胸前的咒语书，脑海里浮现出南的身影，一种熟悉的疼痛在她肋骨下方蔓延。那是一个她感觉完整、被看见、被理解的时刻。一个她没有感到如此孤独的时刻。

别再自怜了。南已经走了。你无法改变过去。你只能向前走，让未来变得更好。这就是南希望你做的。

“如果我回去上学，我需要一个住处，”亚历克斯说，他没有再看她，而是盯着窗外。“港口附近有一栋待售的房子，离学校很近。如果觉得合适，我会买下来的。”

露娜点了点头，尽管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主意。

“如果我买了，我希望你和我一起走。”

“整整一个月？”她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在这段时间里，会有多少女巫死去？哪怕一个也太多。“如果你帮我救出塞拉菲娜，我保证和你一起去——但只能呆一周。”

“两周，”他坚持着，把注意力转向她，将手臂交叉在胸前，仿佛这是他最后的报价。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

他们都僵住了。

“是我，”门另一边传来薇丽蒂的声音。

露娜站起身，给了亚历克斯一个眼神，意思是“我们稍后再谈”，然后打开了门。

当薇丽蒂擦干净门上的血迹，亚历克斯拖地的时候，露娜捡起了破碎的药瓶碎片。将玻璃碎片扔进废纸篓，她瞥了一眼她的童年玩伴。

亚历山大·夏普是她世界上仅有的两个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之一。想象着他远在凯利斯，让她感到深深的悲伤，她几乎想哭倒在地。

没有了他，她会怎么做？

当露娜回到冬海之家，一封电报正等着她。

她以为是关于明天晚上克里德家族假面舞会的提醒，便打算快速浏览后放一边，却发现发件人写上了他们的地址：旧城区。

这是首都的一个工业区，到处都是商人、日工和其他工人阶级家庭。

她的朋友们没有一个住在那里。

带着好奇，她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电报上。

致露娜·温特斯女士

冬海之家

我为昨晚的鲁莽行为道歉。如果你还没有被吓跑的话，我可能有一个解决你关于晚宴困境的方案。

吉迪恩

一个解决方法？

薇丽蒂的警告声在露娜脑海中回响，她想起自己差点让吉迪恩吻了她。如果她允许的话，他会更进一步吗？

面对过去的追求者，露娜总是以接吻为界限。无论什么情况下，她都不会更进一步。这个规则让她觉得自己仍然控制着一切。无论事情多么绝望，她都不会完全失去自我。

“这是第二次机会，可以查出他们关押塞拉芬娜的地方，”她对自己说，默默地向薇丽蒂道歉。我必须抓住它。

她口述了回复，莉兹贝丝将其带到电报局。

吉迪恩·夏普

旧城区普鲁登斯街113号

我很感兴趣。告诉我更多。

露娜

附注：如果昨晚有人需要道歉，那就是那个毁了你夹克的人。

下午，回复到了。

见面会更容易解释。你明天早上十点有空吗？如果是，请到这个地址见我。

吉迪恩

附注：我保证这次会放慢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