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的速写本，”他说，松了松衬衫领口，“她把所有的设计都记在里面。”

“你母亲的……”露娜猛地转向他，眼神狂野，“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这种笑容在他内心深处引起了某种奇怪的悸动。

露娜将书架上的所有书都取下来，搬到工作台前，堆成一摞，然后坐到凳子上。

她沉浸在这些画作中，虔诚地翻动着页面，脸上的敬畏之情柔和下来。她看起来几乎……纯真无邪。吉迪恩将灯盏移到桌旁，让她看得更清楚。

今天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免碰触她，因为他记得兄弟在拳击台上的话，记得她是谁，记得自己是谁。

“你配不上她。”

吉迪恩搬来一把凳子，放在桌子另一边，坐了下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从这个角度，他可以完美地看到她胸衣的低领口，精致的蕾丝几乎毫无遮掩。他刚刚测量过她的胸围，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突然变得重要起来。他将目光移开，停留在她喉咙的线条上。

不过，如果他们真的在交往的话……

如果他们在一起的话……

他掐灭了这些想法。难道你没有从第一个吸引你的女巫身上吸取教训吗？

他和露娜永远不会在一起。如果露娜是飞蛾，那么这场追求——如果他还能称之为追求的话——最终会以吉迪恩逮捕她，露娜被清洗为结局。而如果她不是飞蛾，他会退开，希望兄弟终于鼓起勇气去追求他想要的东西。

这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

当她发现他在盯着她时，吉迪恩已经来不及移开视线了。他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慢慢地，露娜合上她低头研究的速写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她说道：“我想我应该把毯子还给你。”说完，她绕过桌子，松开双臂，让毯子从肩上滑落，递到他面前。他接过毯子后，她轻盈地跃上桌子，坐到他身旁，让美丽的双腿悬在桌边晃荡。

吉迪恩强迫自己看着她的脸，而他真正想做的却是将目光向下移开。

露娜拿起写着测量数据的笔记本，翻到他为她设计的服装款式页。她用手指描摹着他的草图轮廓，就像之前她的眼睛描摹他母亲的设计一样。

他取悦了她。这一点从她的表情上清清楚楚地看出来。

他并不喜欢这种认知带给他自己的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仿佛融化了他冰冷的心。

让她高兴不应该让他如此心动。

“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她问，她的指尖轻轻触碰着他衬衫最上面的纽扣。

“我中午有个午餐会，但是之后……在冬海庄园附近有一片安静的海滩，我有时会去骑马。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不行，”他勉强挤出两个字，将毯子拉到腿上。“我今天得工作。”

她低头显得有些失望。为了不让她觉得他拒绝了她，他补充道：“取决于今晚转移过程的顺利与否，我可能下班早一点。到时候可以去见你。”

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今晚的转移？”

他点点头。“我和莱拉要将一名女巫转移到宫殿监狱。”

露娜低下了目光。“离这远吗？我是说，你要把她从哪里带走？”她缓慢地解开他衬衫的纽扣。他有一种把她拉到自己腿上的冲动。集中注意力，笨蛋！

“不算太远。她被关押在塞尔登港附近的老矿场。”

“我明白了。”露娜的嘴唇嘟了起来，手指落到了下一个纽扣上。“今晚克里斯家有场假面舞会，你之后可以去那里见我。”

吉迪恩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碰她。毯子的羊毛在他的掌心里发痒。

“我尽力赶来。”她狡黠地一笑，松开了纽扣，却没有解开。在离开桌子之前，她朝他倾身，鼻梁骨轻轻擦过他的颧骨。

“谢谢你，吉迪恩，送我的衣服。”

她口中的他的名字让他颤抖了一下。他的手握紧了拳头。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喃喃道：“不客气。”

当她退开转身去穿衣服时，他决定不看她重新穿上裤子，而是选择收拾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