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言闭闭红肿的眼，神色柔和地帮她捏了捏背角，起身准备离开。

沈星言太累了，真的太累了，强撑着在医院等，也不过是因为她想搞清楚当时的所有事情，她想帮助酆九安确认最后一丝不太可能的可能。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之后，她就想真正的离开，躲起来暗暗地消化这一段不为人知的悲伤恐惧过往，她也有自己的暗伤要舔。

不料，沈星言还没有走到病房门口，瑶瑶却从身后叫停她道，“但是星言姐姐，那个阿姨有话要我讲给你听，她还给了我东西，让我带给你。”

“你说什么？”

沈星言不敢置信地回头。

瑶瑶的意思是说，杜阿姨临终之前，没有提酆九安，她只提到了自己，还有东西要瑶瑶带给她？为什么？

沈星言恍如五雷轰顶，所有既下的结论全部都被推翻。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问病床上躺着的瑶瑶道，“是什么？”

杜恬恬有什么话要跟她说，又有什么东西要留给她呢？

哪怕杜恬恬平时表现得一直挺喜欢她的，但是这顶多就是长辈的疼爱之情，怎么可以同她和酆九安之间的骨肉亲情比呢？

弥留之际，杜恬恬不想着留话留个念想给酆九安，却想着自己，这是因为什么呢？

究竟是因为什么？

“阿姨说她很喜欢你，很看好你，没能亲眼看到你和她最爱的儿子在一起，她很难过和遗憾。

她还说，她这一生，总是为别人而活，爱得不彻底，恨得也不彻底，活得窝囊至极，只有儿子是她最大的骄傲，是她人生最出色的作品。

她无论在哪儿，都会祈祷让老天善待他，保佑她最珍贵的孩子。

她说她这一生没有出息，穷困潦倒，手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还好儿子争气，送了她这一个好东西，现在她就借花献佛，把它留给你，希望你能够喜欢。”

瑶瑶的奶音从床上响起，沈星言却在这一出接一出的震撼里被击打得破碎不堪。

她自打从火场出来之后，便只想着竭尽全力，耗尽一切也要帮酆九安弄清楚里面的一切，把所有有可能的遗憾全都悄悄地替他抹平。

谁知，一向沉默寡言的杜恬恬竟然还有这绝无仅有的一招在这里等着她。

沈星言光是听到“借花献佛”四个字，就知道杜恬恬最终留下的东西是什么。

“东西呢，东西在哪里？”沈星言听见自己的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