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逢欢手中拿着一根束发的玉簪，茶色眸子不见波澜，却是在触及他手上之物时让人惊觉冰冷。

梵醴不知夜逢欢此刻的杀心顷刻就会化作真实的动作。

他的脑海中，一片血色的场景让他只有暴虐在神思中回荡。

梵醴拿着一把弯刀，一刀一刀割着被踩在脚下之人的血肉，一刀一片肉不多不少。

而那人连呼痛的能力都没有，他只能惊恐地看着梵醴，失神的眸子里空荡而破碎。

而梵醴赤红眸子就显得太过艳丽了，他启唇道：“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掌门……是掌门。”被凌迟的人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开口，忙不迭道。

能说话，他还活着，活着的感觉真好。

他颤抖着继续道：“你杀了众多师兄弟，掌门命我们杀你，你被逐出了梵净山。我知道的都说了，是真的。”

“原来是这样呐。”梵醴笑了，夜色下的笑没有温度，只有一个笑的样子，虽然美丽，却是镜花水月。

而被踩在脚下的这人不知，他以为梵醴要放过他了，遂他忙继续道：“是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说过我只要说真话，你就放过我的。”

“我确实说过。”梵醴点点头，也抬起了踩着地上这人的脚。

那人忍痛爬行几步，不过下一刻却是被一道封喉。

梵醴眸中平静，甚至蹲下身子，看着那具尸体道：“你已经是第二十三个人说是阿叔要杀我了，可我不信，所以你们说的都是谎言，只不过……”

“两年了，同样的话说多了，我竟然隐隐开始当真了。”梵醴直起身子朝着夜色中走去。

身后全是血腥，铺衬在红衣之后，却给不了红衣添一抹惊艳，反而只有冰冷和压抑。

梵醴脚步一顿，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他刚刚杀了一只神兽，受了伤，本该调息，却被一句话弄得怒急攻心。

梵醴看着地上自己吐出的鲜血，幽幽低语：“阿欢，你为什么背叛我。”

冰冷的声音夹杂着虚弱，似是碎冰，可依旧有棱角，也伤人。

这明明冰冷的话透过千年再响起时，夜逢欢却是觉得心里疼痛。

本来要给梵醴一刀的动作一顿，最后还是没下去手。

梵醴口中说：“阿欢，你为什么背叛我。”

夜逢欢直直看着梵醴，认真道：“我根本和你不熟……”